第二十四章 夜色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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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以黑木为主色调搭建而成的院子里，一位黑衣白发年轻人负手站在院中，抬头看着中天的月亮如同雕塑一样久久不见动一下。这时，从门外匆匆进来一人道：“三少子，公主已安全了。但是……”

“人没抓到?”白发青年不怒自威的问.

“是,我们派去接应的人没来得及出手,公主被人救走了去了南城门.好在三少子料事如神,南城门内也安有人手,但是,对方没有在南城门现身就退去了.”

“嘿嘿,有意思.我到想知道带队的是哪家人,去查查.”

“是.

“那位私自救走公主的是星家人?”青年沉声问。

“这个,无论长相还是气息都不像.是位完全陌生的面孔.”

“查.”

“是.对了,三少子,公主现在跟着那位陌生小子在一起,我们要不要把她带回王宫?”

青年人沉默片刻才道：“公主现在心情不好，让她借机散散心也好。派人跟着。”

“是。”

来人退去，白发年轻人仰望着天空，碧蓝色的瞳仁倒映着月色，嘴角不自由的泛起一丝冷笑，喃喃道：“蓝焰，这次……你来了么！机会给了，就看你能不能抓住这仅有的机会了。”

聂默南郁闷的看着挽着他手臂的脃·赤目·夜,长长的红发磨蹭着他的手臂,麻麻的痒痒的让他心里十分难受.他试着想把手臂从她的胳膊里抽出来,几次都没成功.无奈的说：“喂，你把手松开好不好，好歹你也是一位公主，得注意点自己的公众形象。”

“知道我是公主，你还敢顶撞本公主。本公主挽着你的手是你的福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脃·赤目·夜笑眯眯的说。

“我叫……”聂默南郁闷了,报什么名字好,本名聂默南还是蓝目?或者干脆再另取一个外号?

“算了，苍羽，你就叫你苍羽吧,嗯,你就是我本公主的苍羽了.哈……苍羽，走，今晚陪着本公主好好的高兴高兴。” 脃·赤目·夜自说自划的笑道。

“哎？这个绝对不行，我可不想把别名和‘苍’字挂上勾！”聂默南抗议的大叫，听到苍字就让他联想到自己时代中的某个人。

“本公主叫你什么你就是什么，叫你鱼你就是鱼，叫你花你就是花。怎么，不高兴呀，莫非你想被杀头不成。” 脃·赤目·夜面带笑容道。

聂默南忽感悟到和女人没道理可讲，何况是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他正色道：“对不起公主大王，我来是找人的，不是来陪你玩的。”说着欲甩开她的手臂。

两人说着沿着街道在人流中穿梭。脃·赤目·夜从一家店铺前摘下一朵彼岸花捏在手里把玩，另一只手死死的抱着聂默南的手臂笑道：“找人？好啊，你看本公主要权有权，有钱有钱，要信息来源有信息来源。帮你找人就是一句话的事。说吧，你找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

聂默南闻言心中一喜，想着如果公主出手替他找蓝衣，想来比他自己像没头苍蝇一样找来得容易多了。雀跃的正欲答应时灵光一动想到另一点，蓝衣是昼照国人，又是逃跑出来的‘食物’。而这位可是兽族公主，万一让她的人找到了，蓝衣会不会被血祭了？

想了一会聂默南狐疑道：“找人和找男人与女人有什么关系？”他见甩不掉这位公主，索性安下心陪着她逛街斗嘴。

“男人和女人对于我来说一样，只是，找男人就算了。如果找的是女人，而且是比我漂亮的女人，那么，找到后我会挖了她的眼睛，划伤她的脸。” 脃·赤目·夜高扬着她的小脑袋，玫红色的瞳仁中满满的阴冷恶意，嘴角却还着好看的上扬弧度。

聂默南脸色平静但内心惊讶无比，脃·赤目·夜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是说话却如此恶毒，如果做的和她说的一样的话，那么，她经历了什么让她的心这么毒？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脃·赤目·夜牵着聂默南宽大手掌蹦踹跳跳像几岁的小孩子一样。说着脱离街道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聂默南神思探测一下身后，从城门过来，感到身后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从一路没有袭击来看像是公主的护卫。就算如此他还是担心的道：“你往这么偏僻的走，不怕刚才袭击你的人再来？”

脃·赤目·夜甩甩手臂,一副无所谓的笑道：“这里不是有你吗？”

一句话堵得聂默南无语，想着刚才那位黑袍人再带人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救她一次。

越走越偏僻，灯光渐渐的抛在身后。月色朦胧，暗香袭来。一男一女手牵着手，肩并肩，身高相当，容貌相配行走在安静的小道上。如同熟悉的朋友，又像热恋中的情侣，安静于天地之间。

“怎么到处都有这种花？”聂默南看着满眼的彼岸花不解的问。

脃·赤目·夜瞧了一眼地上的红花，满脸骄傲的回道：“彼岸花是我们王族的象征，又是我们夜翼大陆的国花。你说重要不重要。”她伸手摘了一枝，随意的插在披散的红色长发间，妖娆的花枝在红发里更加妩媚。“你知道这花的来历吗？”

聂默南摇摇头。

脃·赤目·夜贴在聂默南的手臂上淡淡道：“这花是翼神最爱的女人，赤目夜的精血幻化而成。那一年，翼神爱上了别的女人，他的妻子赤目夜夜夜哭泣，希望挽回他的心。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人心是冷漠的，哪怕他是一位神。无论赤目夜如何的哭诉，翼神还是跟着另一个女人走了。赤目夜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血绽如花，挥洒九天之内，但凡血落之处必有一棵彼岸花破土而出。你看，彼岸花的花，像不像一个盛装美人在跳舞？”

聂默南听着这样的传说典故，又想到蓝衣对他讲过的红花曼珠与蓝草沙华的传说，无趣的道：“怎么你们这里的人怎么都喜欢自杀，然后血洒当场，最后化血为花或者是草？生命还不如一朵花一棵草？真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人脑子里想什么呢。”

“这话说得像是你的生命比一朵花，一棵草珍贵似的。哼，如今世上，大多数人的生命，包括昼国，都轻如苍羽的一根毫毛。只要吹口气就会消失在空中。” 脃·赤目·夜带着冷冷的笑意说。

聂默南不再纠结这话题，他想的是就算自己的时代中也是大多数的生命轻贱的很，一个霸道的大国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对一个主权小国扔导弹，死去的普通民众真的如同毫毛一样。忽然灵光一动，问：“赤目夜？你的名字中也有赤目夜，是一样的三个字吗？”

脃·赤目·夜仔细的打量了聂默南一会，带着不解的笑容道：“看来你是个从小地方出来的，连赤目夜是我们王室的老老祖宗都不知道！我们王室可是真正神的后裔。赤目山，赤目河你不会也不知道吧？这个连昼照国人都知道的。这些可都是以我那位老祖宗命名的。你看，她伟大吧！”

聂默南又是一阵茫然！

脃·赤目·夜笑着突然放开聂默南的手臂往前跑去，叫道“到了，到了，终于到了。”

聂默南收敛心神放眼看去，不由的呆了：月已西斜，正挂在两棵高耸的古树之间；树上的朵朵白花反射着月之光华；树下面是一大片红色的无叶彼岸花；花丛中有蒲扇大小像蝴蝶一样的动物展翅起舞。

脃·赤目·夜娇笑着跳入花丛中向着‘蝴蝶’扑去，“这里果然还和以前一样，还和以前一样。”

一路走来，聂默南发现她很爱笑，但是，在他眼中，她的笑与高兴没多少关系，有时她的笑容全是苦涩。这次她是真正的开心，笑容纯真的如同初生的婴儿。

聂默南挺直腰身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在花丛里如同精灵般翩翩起舞，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这一副风景非常美，美得不像人间才有。

时间悄无声息的溜走，古树的影子越拉越长，只到遮住了聂默南的脸。

脃·赤目·夜收势立足在彼岸花丛中，抬头仰望着古树神色痴痴的。

聂默南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出神的样子不由的怜悯，生在帝王之家又如何？照样满瞒的伤心。他情不自禁的放缓声音说：“天色已晚，回去吧。”

脃·赤目·夜缓缓的扭过头看向聂默南，眼神中带着无限的忧伤说：“我，我不得不嫁人了，嫁的不是我爱的人。”

一句话让聂默南心底轻轻的一颤，不得不嫁应该是古往今来全宇宙女人最大的悲哀！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现在的她才好，只是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长长的红发，由衷的说道：“好漂亮的头发。”

脃·赤目·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把抱过聂默南抬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大笑着转身跑开道：“你可真没眼光，只看到我的头发好看吗。你没觉得我整个人就是最完美的吗。哈……快跟我来.别拉下了.”

聂默南摸着被亲的脸,心如鹿撞,血气全涌在脸上,他顿觉得脸像着了火似的.

“快跟过来,我的小苍羽.” 脃·赤目·夜在远处向聂默南挥手叫道.

聂默南机械的抬着脚向她走去.

又走了千米左右,来到一条河边,波光粼粼的河面像洒下无数碎银.

“啊……”脃·赤目·夜对着宽广的河面大叫一声,头也没回的道：“我累了，要沐浴一番，你守着。”说着也不等聂默南有所表示，脱掉抹胸白色皮裙。

窈窕的曲线被月光无限放大，聂默南全身忽然紧绷立刻背过身，暗道这女人怎么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矜持！果然兽族人开放。还好我的蓝衣不是这样的。又一想，刚才可是看光她的身体了，用古人一句话就是清白已被毁了，如果她赖着让他负责怎么办？越想越纠结。

身后传来哗哗的嬉水声让聂默南纠结的心境澎湃起来，无奈他索性坐下来盘膝练习吐纳气术。一个周天，两个周天，心神渐渐收敛。

良久，他忽感身后的嬉水声消失了，猛的一惊忙问道：“喂，你没事吧？还在吗？”

久不闻身后有人回应，心里一慌转过身看向河里，只见脃·赤目·夜立在水中，双手合什在胸前，扬头望着月亮像在祈祷。

零碎的河面渐渐的平稳下来，洁白的肤色在光下显得苍白。看不到她的眼神，但聂默南能感到她身上淡淡的忧伤气息，这不由的让他心头一紧。只有人感到无能为力时才会借助于神力，而现在她不得不向神灵求助。

聂默南是不信神的，如果有神在为什么不救他的善良父母？他更相信事在人为。所以，他双手拢在嘴边放声说道：“如果你不想嫁就不嫁，神太忙，是帮不了你这样的小事的。如果，你自己都不能为自己的幸福拼搏一次，活着还有何意义。我相信你只要去做，一定能做到的。”说完见脃·赤目·夜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句：“不想嫁就不嫁！你还年轻又是公主，有资本搏一回。”

脃·赤目·夜闻言回头看着他，因为背着月光看不到她的神色。

聂默南声音平软道：“上来吧，夜水太凉，对女孩子不好。”话音刚落，几百米外的对岸跃来几个黑影。

“快点上来，快，有人冲你过来了。”聂默南急切的叫道。

脃·赤目·夜却恍若未闻，仍傻傻的立在河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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