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圣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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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杀声在古堡的石壁上回响，火光映着苍白的月色。艳红的彼岸花在火光下飘摇，像在跳一支妖异的舞蹈。

聂默南的心碰碰的跳动，他是杀手，要面对只有一个或是两个任务目标，能见到的只有一两的生死。现在，外面有成百上千人在厮杀，血与火交织成一首悲怆的开幕曲。

脃公主悄悄的来到聂默南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冰冷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怖道：“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聂默南不由的心生一软，拍着她的手背道：“好，离开这里。”又看向寅客·山道：“我说过你是自由的，现在你自己决定要做什么。”

寅客·山是名军人，此时他出去杀敌也是正常的，聂默南并不想约束他什么。

寅客·山没有一丝犹豫道：“我已宣誓忠于你，我寅客·山只听你的。”

聂默南对于他这样一败而定终生的愚昧的观念也懒得再说什么，带着脃公主小心的打开门，只见战火已烧到这个偏远的小城堡门前。

出门就看到十多人疯狂的打在一起，两方人都是人形，聂默南还真分不清谁是人族谁是兽族。

寅客·山欲扑向前道：“我来掩护，你带公主冲出去。”

“冲出去，从哪里冲出去？”聂默南问。

“当然从大门冲出去。” 寅客·山扑闪着一双大虎眼道。

聂默南环视一圈，大门那得通过主堡，而此时主堡处是战火的中心点，想从那里通过又保点火不沾身很难。与之相比的是从身后的围墙处翻出去最安全。所以聂默南道：“还是从围墙翻过去容易些。”

“那不行，墙那边是圣河！”脃公主道。

“圣河怎么了？你又不是不会游泳。就这么定了，走吧。”聂默南说着拉起脃公主往围墙边走去。

寅客·山一脸狐疑的看着聂默南，没办法只能跟着退到围墙边，好在眼前的打得正欢的两方的也精力对付他们三个。

围墙全是大块工整的石头砌成的，结实牢固，同时也好攀爬。聂默南找了几个首力点让脃公主先上去。

脃公主一直摇头，带着一丝恐慌道：“另一边是圣河，圣河是翼神的饮水之源，任何人不得亵渎。

寅客·山站在一边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紧张的神色与脃公主是一个意思。

聂默南此时没功夫对眼前的两位洗脑，他认真道：“神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他应该知道如果我们不从这里过，将会手染鲜血，身负人命。每一位神都是讲博爱，讲众生平等，讲生命可贵。他不会因为我们不愿意杀生对他的饮水犯小小的罪过的。走吧。”说着带着攀了上去。

脃公主摇着头，眼中闪烁着晶晶亮光。她渴望自由，但对于种在她心里的一些信仰不是聂默南一句两句话就可以改变的。

寅客·山也是一副为难的神色，让他杀出去，他连虎须都不需要动一下，让他触犯翼神……

聂默南回头看着为难的两位气得心都疼，他又退到墙角下，放眼看向火光冲天，呐喊震天的整座王宫内，叹息一声，真诚说道：“脃公主，我聂默南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我并不想参于到你们两国之间的事，更不想做什么改变历史的事。不管是你们的翼神还是昼照国的太阳神我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人定胜天，相信努力总会有回报。”

“你不喜欢与你亲哥哥成亲，你不喜欢这样血腥的杀戮，你渴望自由，希望找到真爱，那你就得有所付出。天上不会掉下馅饼的，真有馅饼掉下来那也是陷阱。离开还是留下，你自己选择。包括你，寅客·山。”说完聂默南再次翻身爬上围墙，就在他说话间已有几个人向这边奔过来。

寅客·山眼睛转了两圈，鼻翼翕动几下，胡须抖动一会，双眼一沉来到围墙下，看着脃公主道：“公主，你是尊贵的公主，翼神的后裔，翼神大人是不会怪罪你的。公主，走吧。”

脃公主的心在摇摆不定，眼看着聂默南已到围墙顶上，寅客·山也大步的攀爬上去，她的心沉到谷底。她想到她父王告诉她与朏王子成亲的决定，她拒绝时，她父王带来的狂风暴雪般的愤怒；想学胧公主的绝情又做不到；想到朏王子霸道冷漠的性子……

想得多了,心也就慢慢的冷起来.她伸手借着聂默南踩出来的着力点往上爬去。

聂默南站在围墙顶上，看着一边是千里银波，一边是火光冲天；一边是生机无限，一边是尸横遍野。围墙内外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

寅客·山的动作十分利落，几起几落到了顶上。看向下面的脃公主忽然脸色一变道：“公主，快点。”

聂默南也看到有几个奔过来，看身形分不出是哪方的，既然寅客·山提醒了，想来是有必要的。他探身伸手道：“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脃公主抑起略显苍白的小脸笑道：“我可以的。”话是这么说话却向聂默南伸出芊芊小手。

正在这时，从围墙下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脃，你这是做什么？”

单单一句普通的问候吓得脃公主的手猛的一抖，急速收了回去，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公主，快点。” 寅客·山伸出大长手一把抓住脃公主的肩膀欲把她提上来。

聂默南手要短一些，探身也够不着，只好翻身欲下来帮忙脃公主。

脃公主却只是摇头，狠命的摇着头。

“脃，下来，时间不早了跟我回去。”

聂默南扭头看过去，说的却是一身黑色长衫的朏王子，俊朗的五官上还残留着戾气，举手抬足之间传来浓重的血腥味。聂默南狠狠的瞪了朏王子一眼，看向脃公主道：“别管他，出了王宫，整个夜翼大陆多是你快乐生活的地方。走。”

脃公主脆弱得像只断翅的蝴蝶，双手猛的推了一下墙壁，借着反弹之力挣脱寅客·山的手，往后跌落而去。

“脃公主？！”聂默南不自觉的伸手去拉，只是徒劳而已。看着脃公主跌落在朏王子的怀中，聂默南心里憋着一口气，反身欲跳下去救回脃公主。寅客·山却是一把拦过他，借势倒向圣河。当他俩在空中划着弧线时，围墙顶上已多了两头闪动着嗜血眼神如小象一样大的黑豹。

聂默南立刻从水里探出头来，看着盯着水面的黑豹，道：“我们回去把脃公主带出王宫。”

“很难，朏王子一向对脃公主看得紧。没办法，谁让王室里只有一位公主呢。”寅客·山说完顿了一秒又道：“现在有星家人看着，更难了。再过些日子是群雄争霸宴，到时或许有办法。现在还是先上岸。”

“两国都打起来了还有功夫举办什么宴会！”聂默南问。

“只因为两国打起来了才会选拔人才，规模才会更大。到时王室人员都会参加的，才有机会帮到公主。”寅客·山道。

聂默南暗忖一番，他是真的想着从围墙再翻过去，但是，两头重量级的豹子就在墙头上徘徊，眼睛一直盯着水中的两人。双方耗了有一个小时，脃公主早已被带回认堡。最后还是聂默南主动离开。

聂默南和寅客·山上了岸，岸上树林茂盛，杂草丛生，不是有野兽跳出来。好在有寅客·山在，他冲着野兽吼两声，大小野兽都会落荒而逃。

聂默南佩服道：“果然是百兽之王啊，动动口，大小动物就怕了。”

“百兽之王？谁，我？哈哈，你高看我了。我们山家族连灵兽都算不上，还谈什么百兽之王。在夜翼大陆，除了星，月两族外还有至人成千上百个比我们强太多的家族。何况它们之所以怕我，是因为没人控制它们。今晚特残，护卫队的人撤走了。若是往人有人走这片林子，只有王室或是护卫队的人控制它们一下，我们想走出这片林子是很难的。” 寅客·山拔开丛草问：“我叫你什么好？你说你叫聂默南？可是你又是蓝目？”

“就叫我默南吧。”聂默南满腹心思道，“星，月家族，我见过一位叫霏·弯地·星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厉害吗？”

寅客·山微微怔了一会，惊讶道：“你认识霏大人？你和他打过？对霏大少我了解不多。只是，这次南下运回礼时见过他两面。为人温和，没什么架子。至于他功夫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听闻他是星族第一高手。整个夜翼大陆排名也是靠前的。”

“那么，那个三少子呢？”聂默南又问，回程慢慢总得找个话题来说，趁机多了解一下名人也不错。

“三少子？月家的吗！” 寅客·山反问。

聂默南一时不知道是不是月的，忽然他想到一点道：“会变身成大狼，对了，你们这里人能变狼？”

寅客·山不解的侧着头问：“狼？什么东西！”

听到他这么问聂默南一愣，靠，他们不知道狼是什么动物？这下惨了，出现时代鸿沟了。借中月色聂默南又问：“那么，你的头在你们这里叫什么？不叫虎头吗？”

寅客·山摸摸他的脑袋，眉头皱得脱水的柑橘似的，思考良久还是摇摇头，说了一句让聂默南郁闷的话：“我是山家人。”

聂默南憋着笑意看着他的头，严格的意义来说寅客·山的头并不是立体感十足的虎头，五官要平面感强一些，有枯黄色的及肩卷发。耳朵比正常的人耳大一点的尖耳，但是看起来也不别扭。最主要的是额间没有标志性的‘王’字。

寅客·山感受到聂默南审视目光，摸着头道：“我很好看吗！”

聂默南看着他忧闷的神态，自恋的话语后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的脚程并不慢，说话间走出十多里，眼看着出了林子进入王城。远远看去王城还是一片祥和，载歌载舞的人还没有散去。

聂默南与寅客·山远远走来，早已觉察到平静的背后已是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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