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失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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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里的空间狭窄，阴暗脏乱，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屋子的角落里屈膝坐着一位赤身祼体，长发零乱的女子。女子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出一道道血口。最重要的是原本灵动的眼睛位置此时只留两个黑洞。

“衣衣。”就算衰败到如此聂默南还是一眼认出了蓝衣。

蓝衣闻言身体猛的一僵，扭头面向聂默南方向。

“衣衣。”聂默南的心阵阵绞痛，蓝衣为了他才上赤目山寻药，现在却折磨成这个样子。他非常后悔，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打败那些拦路动物过来帮助她。

“堂哥？真的是你吗？呵，这么快就找到我了，你真厉害。”蓝衣苍白的笑道。

小屋子有门，但并没有锁。聂默南大步进了小屋一把揽过蓝衣，把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的道：“对不起，我来晚了。不用怕，我带你出去。我带你回昼照国。”

蓝衣没有一丝激动，也没有悲伤，只是把头窝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气息。

“衣衣不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聂默南暗中下定决心，再也不让蓝衣离开他的身边。

蓝衣带着自信的口吻接口道：“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的。堂哥，带我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聂默南看着蓝衣纤瘦的少女酮体，脸像火烧一样滚烫，不由的犹豫起来。但是，四周连他身上都没有多余的遮羞布。

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时蓝衣又道：“堂哥，我的样子很可怕吗？”

“不，不是的，你一直都很漂亮。”说着摇摇头，把心中的那一丝邪念扔掉，横抱起轻若无骨的蓝衣出了小屋门。越过两个小屋，余光中出现一个影子，他扭头看去，只见旁边的小屋里关着一只彩色尾巴的鸟。聂默南走到屋门前认真探看，想知道这里的这只彩尾鸟是不是他在林中遇到的那只。可惜辨别不出。

彩尾巴鸟见到他，一直耷拉着的脑袋突然昂了起来，大步跑到门前向聂默南点头。

这么一看，这只还真是在林中与龙大战的那一只。

聂默南一不做，二不休，拉开门道：“想走就走吧。”

“堂哥，你认识它？”蓝衣道。

“算是吧！”聂默南环顾一下紧闭的屋门，神灵一动挨个把门打开，至于里面的人或是动物出不出来那他就不管了。

“堂哥，”蓝衣把头趴在聂默南的胸前，听着强有力的心跳让她格外有安全感，“这里的巫医大王手段了得，不好对付。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好的。我们会平安离开这里的。”聂默南抱着蓝衣往门口而去，这时发现彩尾鸟没有急着往门口而去，反而是钻进了最深处的一个拐角里。

这让聂默南好奇，想起之前听说的它逃跑多次的事。不由的笑子笑也跟了过去，果见拐角里有一只小洞，彩尾鸟的头已经钻进洞里。这么明显的洞口存在，为什么没有发现呢？这里人的智商还真奇怪。

“果然有一手。”聂默南笑了起来。

蓝衣问怎么了，聂默南把他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青羽彩尾？是青鸾族人。那我们就跟着它，若是能避开与这里的巫医大王碰面是太神的庇护了。”蓝衣说道。

青鸾消失后，聂默南让蓝衣也钻进洞里，这个石洞也仅容一人侧身钻过去，而且有曲折。

等聂默南探出头，出了小洞看到出口是个有十几米深的深坑，里面还积了到膝盖深的水。

借着外面的阳光，看到四周光滑如镜，出来时没看青鸾。

蓝衣摸着石壁立在水里苦笑道：“堂哥，你上得去吗？”

“那只彩尾……青鸾呢?”聂默南抬头看看头顶上隐约的蓝天白云,心里一阵激动,似很久没看到阳光一样.

“那只臭鸟,它是青鸾族的,名字可不叫青鸾.”蓝衣纠正道：“它是有翅膀的。”

聂默南一怔，原来这条秘道是青鸾专用道。这时，他奇怪的问：“既然有秘道可以逃走，门又没有锁，它为什么还在小屋子里呆着？”

蓝衣扭过脸，用一双空洞的眼睛对着聂默南，沉默一会才道：“这里的门上刻有神灵处罚灵言。对于我来说无所谓，青鸾可是兽族人，它是受过这里神的洗礼的，也对它的神发过誓言的，若是违背了誓言，受罚的可不止它一人，而且整个青鸾族。而你打开了门，就相当于是你把神灵的处罚灵言给拿走了，它离开也不会受惩罚的。”

蓝衣停顿一会又道：“堂哥，我知道你忘记了一切。但是，堂哥，请你以后在任何人面前不要再问这样幼稚的问题了。万能的太阳神会责怪你把它的教规忘记之罪的。”

聂默南扶额苦闷，又是神么！万能的神真的存在吗？他点点头道：“衣衣，你说的，我记住了。好了,我背着你,我们没有翅膀也一样可以上去！”

这个深坑是两米见方的方形，聂默南背着蓝衣利用差不多九十度的拐角，手脚并用一步一步往上攀爬。其间有数次因为洞壁光滑而往下跌落。聂默南反应很快，及时止住跌落之势，又化气为匕首插入石壁，一点一点的往上升。

蓝衣贴在聂默南的后背上，双手搂着他的修长脖颈，双手夹住他的强有力的腰。两人身上皆无一物，肌肤相亲。随着聂默南扭动身体往上攀爬，肌肤的摩擦让蓝衣脸上阵阵发热，早已献给太阳神的心如小鹿般乱跳，心底升起一阵麻痒奇妙感觉。这是她十六年里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全新又奇特。

聂默南有力的大手攀上洞口，脚指抓住石，腰部用力整人窜了出来，平稳的落在地上。

抬眼瞄去,出口居然是神殿顶上有神像的屋子边上.

“啊……”聂默南脚刚落地,背后的蓝衣发出迷糊销魂的轻唤声,随之手松开整个人跌落在地上.

“衣衣,没事吧.”聂默南连忙转身,看着趴伏在地上,全身轻轻颤抖的蓝衣,紧张的蹲下去欲扶起她.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蓝衣声音带着轻颤严厉的叫道.

聂默南被吓了一跳,看着脸色绯红，神色古怪的蓝衣一时僵住在原地.

“哟,好恩爱啊.”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让聂默南猛的转过身,只见穿着黑色修身衣衫的小女孩坐在石阶上面看着远方,正是那个自称零的女孩.也是她把聂默南扔进祭坑里的人.

“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恩爱.喂,小妹妹，要不要我给你讲一讲食人者被食之的故事？”聂默南满心的恶趣味。

零没有理会聂默南自顾自的说：“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没想到这条试练花了三个多月才走出来。你若是早些日子，哪怕早七天，她的神目也不用献给翼神大人了。”

“三个多月？”聂默南不由的看向蓝衣，原来他在通道里与各种动物们厮杀才三个月，在他的感觉里像一年，三年那么遥远。看到蓝衣凹陷下去的眼睛悔恨自己无能，她的眼睛是七天前被挖掉的，如果自己早点出来，如果自己足够强大……这让聂默南更加对力量的渴望.

随着他强烈的愿望，体内的气流有了明显波动。

“你不会想反悔吧？”已恢复冷静的蓝衣缓缓站起身，双手交叠护住下体，长发遮住胸部立在夕阳下。失去眼睛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与慌乱，从容而淡定。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光，犹如圣女下凡。

零仰头看着天空，悠然道：“你们完全可以通知我，然后正大光明的走出来。可是，你们却从祭坑偷逃出来，而且放了我的青鸾侍女。你说，我该不该对你们施在处罚！蓝神女。”

“没想到巫医大王如此言而无信，在你们伟大的翼神座驾前出尔反尔。我与你当初的赌约是：堂哥出现，你就允许我与堂哥离开。至于怎么离开，从哪里离开可没有约定。至于你的青鸾侍女之事与我们无关，那是它自己的意愿，怎么，巫医大王把束人无方的错也要强加在我们身上？”蓝衣言辞凿凿道。

巫医大王？聂默南暗中惊讶的看向零，她的样貌只是十来岁孩子，居然可大王？大王是个女的，而且是孩子？

“蓝神女说得好严厉。是，一切如你所说，赌约是你的堂哥出现并救你离开。只是，他可不是你的堂哥，我若没记错的话，他告诉我，他叫聂默南。你们蓝家什么时候改姓聂了？”零带着一丝揶揄笑道，笑容中带着少许纯真。

蓝衣情不自禁的捏捏手，她没想到聂默南已经与巫医大王遇到了，而且还报了聂默南这个名字。只是，此时不是她退缩的时候，“提起这事，那得追究到原·楠木·星的罪，是他绑了我们到卡耐斯山下的小镇里一呆就是三年。因为特殊原因，堂哥才起了化名。他是不是蓝家人，是不是我的堂哥，你应该很清楚。”

零放声大笑起来，起身向聂默南缓步走来，碧蓝色的眼睛如同大海碧波清澈无底。她带着温和的笑意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于放弃家族姓与名的人，那就相当于放弃了家族。这么简单的道理蓝神女居然不知？莫非，被关了三年，关傻了不成。”说着来到聂默南身边，仰着小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聂默南盯着她的眼睛，她眼底的似有狂风掀起了巨浪，一浪一浪吞噬着聂默南的意识。

“堂哥，堂哥，不要被她迷惑了。”蓝衣声撕力竭道。

聂默南意识里像是被入侵一样，另一股意识在探测他的记忆，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聂默南本能的抵抗。提升意志力欲逼退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