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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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默南赶回去时，青鸾已把其它的半兽人全部杀了。大地上的白雪被鲜血染成一朵一朵妖异的死亡之花。

青鸾站在十多位半兽人的尸体中间，身上或多或少沾染鲜血的她如同来自地狱的恶灵在舔着美味的灵魂之粮！

“他在吉安罗村。走，先吃饭。”聂默南简单的说道。

青鸾默默地点点头，她杀了这么多人，心里没有一丝痛快之感，反而更加压抑。瞧了一眼身边身姿挺拔，面容深邃的聂默南，想到这三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压抑的心灵更加沉重！

他俩一如既往在野外生火，青鸾寻找大小动物，聂默南负责烧或是烤。三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

这次青鸾抓到一只肥大的雪獐拖过来。

聂默南化气为匕首熟练的把雪獐去皮去内脏，然后架到火上烤。看着跳跃的水焰，聂默南想到这三年来是如何过来的。

当初青鸾带着浑身上伤又中枭鹰喙毒的聂默南被一群枭鹰逼迫飞到无妄海上。一追一逃在海面上追逐了一天一夜，后来遇到狂风暴雨，青鸾的体力早已透过极限。最终落入大海里。

聂默南醒来时，看到的正是消瘦的青鸾生了火在烤肉。他们被海浪带到不知名的小岛上。而他之所以能再次活过来完全是因为小岛上的一种如拳头大小的多瓣紫色花——这里人叫它曼珠沙华，而在那个时代被称为紫色妖姬！

聂默南身体康复得很快，当他看清全岛的风景时，他彻底被神迹征服了。小岛并不大，四周是高出海面的山脉，山脉外面是多彩的沙滩，山脉里面是被分成五颜六色成阶梯状的花海。

聂默南急匆匆的跑到紫色妖姬处，看着紫色的土壤上开得正艳的花儿，他的心情极为复杂。这里正是霏·弯地·星解释曼珠沙发出处的无名岛！

在这里，他也看到他父母在温室里纯洁的如人面的白色鬼兰和其它几种花。

他整整纠结了三个月才渐渐放开，不再纠结他的父母为什么会种出这个时代的花来。后来，青鸾发现一个有人居住过的山洞。在那山洞里，发现以前人留下来的关于练气与灵兽的要诀。

这期间青鸾帮了他很多很多。

再后来，他们发现了一个关于无人岛上那些花的秘密！

扑鼻的肉香随着风雪向下风口飘散！

“青鸾，吃吧。我说了，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都要保持体力。”聂默南递上一块烤得滴油的肉递给她。

青鸾的脸上残留着哀伤，全族被屠杀放在任何人身上也是过不去的槛！何况，被屠杀的原因就是她引起来的。

“我总觉得他们被杀另有原因。与你很可能没有一点关系。”聂默南不算宽慰的说道：“青鸾一族对王族是有贡献的，在两国交战正缺人之际灭了一个有贡献的一族人，怎么看都不是明智的做法，除非夜国王是个傻子。”聂默南说话一点也不忌讳，骂国王，骂神是常有的事。青鸾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青鸾一族被灭非常古怪，聂默南曾想过，会不会是青鸾族人投靠了昼照国，做出了叛国之罪！又一想，不可能，青鸾族在夜翼大陆北部。居说世代没离开这里居住地，没有理由会叛国。

青鸾默默的如同嚼蜡一样吃着肉，明知聂默南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她还是一味的认为她才是全族的罪人。

“好香，好香。”从下风口处缓缓走来一人。

聂默南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瞟了一眼来人后又自顾自的吃着。

青鸾却怒瞪着长着一副虎头虎脑笑嘻嘻的半兽人。

“哇，是雪獐？这个你也敢吃，这可是山神大人身边的神兽。你吃也不怕山神让你拉肚子。”来人说着大冽冽的坐下来伸手撕下一条腿，吧唧吧唧的吞咽起来。

青鸾不客气的冲着他喝道：“你是谁，与木乔安林有什么关系？”在圣山里聂默南与寅客·山分开的比较早，青鸾没见过他。

“啊，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寅客·山。喂，蓝家小子，她是你的长伴儿？挺漂亮的嘛。” 寅客·山呵呵一笑道。这里的长伴儿就是指妻子，终身相伴的人。

聂默南默默的吃饱后用雪搓搓手上的油质，“她叫白羽·青鸾·鹮，我的义妹。”转念又道：“莫非，你也是冲着我俩的项上人头来的？”

青鸾听了心里又是一痛，在圣山上，从还血开始她就爱上了聂默南。后来两人又在孤岛上呆了三年，彼此相伴，这份感情早就深植在她的心底。

在岛上时，青鸾就向聂默南表白过，甚至主动献身于他。但是，在他心里却一直藏着死去的蓝衣。

用聂默南的话来说，在替蓝衣报仇之前他的心里是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青鸾每每想到此都会伤心不已，她，哪里不比蓝衣好？！蓝衣为他做的能用她有为他做的多吗？

寅客·山可没注意到青鸾脸上的阴晴变化，笑道：“你怎么还像以前初见你那样幼稚呢。我若是为了悬赏令而来，定会躲在雪窝里先放倒你再说的。”他说的可是真心话，现在的聂默南没有以前多话。但是，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任何一个不敢轻视，何况他还是水家人。“我刚到镇里就听说有人一下子杀了十几位护卫人员。是你俩的手笔吧！”

聂默南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对了，你们下一站要去哪里？你可知道现在两国都在追杀你们。” 寅客·山吃了一只整雪獐腿还是一副意犹未尽，又扯了一块肉吃起来。他并没有告诉聂默南这三年来他与霏·弯地·星稍稍的多次出海去寻找聂默南，但每一次都无果，一度让他俩觉得聂默南，不，蓝目已死！就算已经不抱希望，寅客·山还是一直在沿海活动。

“你知道木乔安林这人吗？”聂默南问。

“木乔安林？噢，他啊，听说过一点点。听闻此人手短极为狠辣。只要不顺他的心意，男女老幼都会杀掉。属于月族院的吧。怎么，你找他？” 寅客·山道。

“是我找他，我要杀了他替我的族人报仇。”青鸾接过话口道。

寅客·山看向青鸾眉头微微一挑，他当然知道青鸾一族被献祭的事。但是，在夜翼大陆，全族献祭和祭祀一样是荣幸的事，是要被神接到身边的好事。报仇这一说让寅客·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就在吉安罗村。我们要去那里，你呢？”聂默南问。

“吉安罗村啊，好啊，既然又让我找到你了，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我只好委屈一下跟着你任你差遣了。不过，你的烤肉真是一绝，太好吃了。” 寅客·山笑道。

三人吃完趁着雪风夜连夜赶路。

到吉安罗村约有三百来里，若全是平地还好。可惜多处是山路，有的山路被雪覆盖了看不到，很容易踏入山崖下去。

他们之所以连夜赶路是怕有人给木乔安林送口信，让他有了准备或是逃跑。

风雪中在一个山谷里看到一个百来户人家人村落，这是个四周环山闭塞的小村子。

村子因为座落在山谷里，所以外界大雪漫了山头，这里却一片雪花都没有飞进来。天空阴沉沉的，三人进了村子，村子里静悄悄的像没人一样。他们看到三头人头兽身的囚停在一户人家门口。

寅客·山点点头道：“一般村落人家是不会养囚的，定是那位什么人的坐骑。”说着上前推开独院木门。“好奇怪，怎么连个护卫都没有？”

聂默南环顾一下四周，神思一动，隐约听到有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转身往村子的后山口走去。

村子的后山坡上长满高大的古松一类的大树，古松在风雪季还是绿葱葱。

三人进了古松林，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的听得清里面的人说的话。

“下一个挖了心。”一人冷配道。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有人哀求道。

“啊！！！”一声惨叫从林中传出来。

三人再走近些，看到近百名半兽人护卫队围着一群平头百姓，中间还有一零血淋淋的尸体。在上首负着双手立着一位穿着青色厚实兽皮的长发男人，因为背对着聂默南，所以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想来他就是木乔安林了。

“南哥，他是我的。”青鸾再一次确认道。

“好，其它人是我的。”聂默南道。

“还有我，分一点给我。” 寅客·山立刻不平叫道，他来可不是吃闲饭的。

“我有的是耐性，再问一遍，谁是神眼？”木乔安林问。

被围困着的百姓看着亲朋友好友的尸体既愤怒又无奈，苦苦的哀求道：“大人，大人，我们只是普通的山里人，哪知道什么叫神眼！大人，你再去别的村子问问。”

“割了头。”木乔安林没有一丝怜悯的挥挥手，一名半兽人拉过一名百姓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到一边。

青鸾看着眼前的场景让她联想到青鸾一族被杀时的样子，怒得根根头发倒竖双脚一跺，纵身飞了过去。

“哇，你的伴儿身手真心的不错。” 寅客·山称赞道。

“她是我义妹。”聂默南纠正完双手一挥卷起无数似针一样的松叶。双手化气为团，把松叶玩弄在两拳之间，再猛的送出去，松似针，根根夺命。

青鸾已经跃过护卫队冲到木乔安林身边，怒喝道：“拿命来，木乔安林！”

场中的百姓一下子愣了，他们不知是喜是忧的看着双方打了起来。

“你们快回村子里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寅客·山忙着收拾护卫队的半兽人同叫高叫道。

百姓人听到了，也听懂了却没有人敢动。听得有人低声道：“大人们是奉国王之命来的，我等哪敢私自离开。”

聂默南闻言，深感这些古人的悲哀。只要一听说是神的旨意，他们就像温顺的羔羊，被宰了也只会软棉棉的叫两声。若是平时抓捕食物时，个个生龙活虎。

“你们是何人？胆敢行刺大人。”有一位半兽人大声叫器道。

“要你们大人命的人。” 寅客·山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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