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冰与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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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亲姐，咱灵气归入气海了，可这三百六十道剑气也得收一收啊，这玩意快刺瞎我的眼睛了。”

梦境世界里，沈白对叶冰有些无奈了，这女子如今仍是逍遥境巅峰，但体内冰属性的灵力值疯长，已经达到十二万倍左右，和他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已经不差太多。更可怕的是叶冰如今体内阴阳基本达到一个平衡点，也就是说，其体内晦涩难辨的火属性能量值应该也在十二万倍左右。这也是为何其战力在进入梦境世界后直线提升，以逍遥境巅峰之境界，却能力抗先天境妖兽的原因所在。

但如果认为这就是叶冰的全部实力，那就错了。刨除体内灵力，她还修出了三百六十道无形剑气，也正是因为这三百六十道无形剑气压制，其体内冰与火两重属性的能量才能保持着平衡。

如今，沈白欲观察叶冰后脑的记忆封印，叶冰像上次那样收拢灵气，可三百六十道无形剑气却依旧让沈白无法直视。

仓啷一声青霜剑出窍，三百六十道无形剑气尽数归入宝剑之中，无需催发宝剑自生光华，剑尖锋芒吞吐，如龙戏珠。

沈白心下暗凛，叶冰体内每一种力量都足以让其突破进入先天，但其修为却始终被压制在逍遥境无法突破。境界不突破，其体内的阴阳力量对冲就无法调和，只能依靠三百六十道无形剑气来压制，使得三者之间维持微妙的平衡。以逍遥境来驾驭如此可怖之能量，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走钢丝，其战力越是提高，承受的压力就会越大，如今的她看似耀目风光，可体内能量稍有偏增，就会引发链锁反应，轻则修为尽毁，重则爆体而亡。

正是因为叶冰的问题已经不能再等，沈白才迂回查验叶冰的过往，试图寻找叶冰无法突破的原因。他邀请无盐一起赴京城罗老之约，一起探查东北秘境，固然是无盐用行动表现出了可以信任，但根本原因还是沈白想借此机会，从无盐那探查叶冰的往事。

在东北雪原，沈白连蒙带骗外加感情忽悠，终于从无盐那里套出了叶冰的过往秘闻。但他并没有将叶冰的来历说出来，而是将叶冰约出，看一看和无盐的推测能否可行。

青霜剑悬停在二人头上十余米处，剑气光华如超高照度的光源，将周围百米照得通透。这剑光在如今的将军岭就是禁行的标志，剑光一出，就连骑着哈哈乱窜的孙鹏英都不敢靠近，更别提青年近卫军的巡视小队了。

“非得这么拉风吗！”沈白看着头顶的东西苦笑，明明是偷偷的约会好不好，这剑光一出，一切味道都变了。

“这已经不错了，三百六十道无形剑气在体内你又看不了，同时放出比这声势还大。”

叶冰来到梦境世界后，虽然习惯性还是冷冰冰的，却已放下了许多曾经刻意表现出来的冰冷，让人感觉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把剑是洛神宫传承之宝，那你送给无盐的那把短匕有什么来历呢？据我观察，那把短匕也绝非凡品。”

沈白一边观察叶冰脑后的封印，一边问些八卦的问题。

叶冰了解沈白得寸进尺的性子，要是顺着他说话，他能把话题带到天边去。所以，她对沈白的问题置之不理，反问道：“你到底从无盐那套出了什么秘密，和我脑中的封印有关吗？”

“到是问出了些隐秘，她说曾见过一个人，那个人也许和你有些关系，你对过去的事情还记得多少？嗯，十八岁以前的记忆。”

叶冰问道：“一丁点都回忆不起来，那些记忆，会影响我突破吗？”

沈白道：“也许吧。无盐已经突破至坐照境，她不像英子那么废柴，稀里糊涂突破了却说不出来其中关窍，她对突破时的状态有些自己的理解。话说你也算是博览群书，难道没有看过先贤前辈突破时的心得，给自己对症下药吗？”

“当世法中，先天之下六重境界，一境界一重天。但最不可捉摸的关卡实际上只有三个：一个是由普通人成为修行人时进入启灵境这一关卡，若无吸收灵气的体质或手段，任谁都无法进入此境；第二个就是由逍遥境破入坐照境这一关卡，修行人在逍遥境时就已经百脉通畅，甚至肉身可淬炼无限接近于先天，但如何以心印道、以道印心，却非笔墨可以形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印证方法，有人喝水是呛了一下就由此悟通，有人却一辈子没有破入坐照的机会；第三个则是塑灵境迈入先天的的关卡，塑灵境巅峰时，修士的肉身无暇、精神通达，感悟到天地灵气就能破入先天，感应不到天地灵气就永远为凡人，没有任何取巧经验可谈，全凭个人悟性。”

叶冰苦笑道：“这三个关卡，一个是靠体质，另外两个全靠悟性。我无法突破逍遥境，估计是悟性不够吧。”

“什么是悟性？”沈白问道：“我看到流水，想到水滴石穿、想到流水不腐、想到逝者如斯、想到其性柔弱其质刚强，甚至能化灵气成水势，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这算不算悟性？按我的想法，悟性是对事物的感知力、思考力、洞察力，归根到底是对事物的理解能力和分析能力，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并理解本质的能力。有的人天生聪颖，凡事皆能穿破迷雾直达本源，这是悟性；有的人举止憨直，办事只凭本心，这也是悟性。人们将许多事情想不明白推说是悟性不够，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你也信？悟性只是以一种思维习惯，悟性高不代表聪明，只是念头通达而已。”

“念头通达！”叶冰极其聪明，只不过曾经身在迷雾，看不到这些罢了。此时经沈白一提醒，马上就明白了沈白的意思，她指着自己的眉心，蹙眉道：“你是说我记忆被封印，念头不通达，所以始终无法破入坐照？但这原因我早已想过，我见过许多记忆被封印的人，却并不影响破入坐照境啊！”

“正是因为你很早就排除了这个原因，所以你一只都在歧路上寻找真理。”

沈白绕着叶冰转圈，上次在救治其木格父亲时，他并未仔细观察琢磨叶冰后脑中的封印，此时再看，发现这个封印果然有些问题，其木格父亲脑中的封印与此相比，在价值程度上，简直就好比津元和美元相比。

“好家伙，怪不得你师尊解不开此封印，这家伙九宫套八卦、八卦转五行、五行显阴阳……”

“等等！”叶冰打断了沈白的叨叨咕咕，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懂得这么多奇门阵法？连最简单的五行军阵你都指挥不明白，竟然能看懂这么多阵法？”

“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了，我只是来形容你脑中封印的复杂程度。”沈白挠头讪笑道：“何况我并不是指挥不明白五行军阵，而是根本就没打算指挥，这任务是交给云彤那丫头的。”

叶冰最怕沈白七拐八拐的引开话题，冷哼了一声问道：“封印他人记忆有难度，但封印自我记忆却相对简单，所以很多修行人为了保守秘密，都会将某些记忆封印至脑海深处，并不会影响修行，为何独独我的记忆封印会使我难以突破，你有什么根据吗？”

“当然有根据。”

沈白在现世世界和无盐商讨研究，在梦境世界里现学现卖，“按照无盐所说，她在突破逍遥境时，曾有霎那时光将往事过了一遍，虽然并非全然记起过往，却使得自己心意顺畅，自始而终，一以贯之，而后宛如捅破了窗户纸，一举破入坐照境。可见念头通达并非是指记忆不容有失，而是说对自己的一生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叶冰喃喃自语。

沈白一拍大腿，兴奋道：“对，这三个问题真精辟。你之前说先天之前有三个关卡，从普通人到修行人需要特殊体质，岂不就是知道自己是谁。从逍遥境破入坐照境，要以心印道、以道印心，那就是要知道我从哪里来。塑灵境巅峰时肉身和思维近乎完美，却必须感知何为灵气才能破入先天，岂不正是要明了自己往哪里去！哲学三问，果然不是盖的！”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呢？”叶冰柳眉微蹙，周身气机自行流转，很快充斥于身体各个位置，天空中悬着的青霜剑化成一道流光归入其体内，三百六十道无形剑气遍布周身，宛若铠甲。

沈白叹了口气，此种状态下的叶冰非常危险，他小心的向后退出十余米，沉沉叹气，靠着树墩坐下，怔怔发呆。他能看出来，叶冰并非是悟道了，而是心境起伏后有些失控。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又怎知自己是谁，从何处而来？如今的办法，只能是试探着解开她的记忆封印，看看会不会对突破有些效果，除此之外，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解开其记忆封印也并不容易，大脑是生物体内结构和功能最复杂的器官，沈白虽能看到灵气运转，却不敢轻易下手破解封印，稍有不慎有可能就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尤其是如今叶冰体内冰与火两种属性的能量对冲，三百六十道无形剑气压制，哪一方能量受刺激而失调，都会导致体内能量失衡，如果控制不住，砰的一声爆体而亡没有任何悬念。

叶冰的失控状态只持续了几分钟，她深吸了几口气后睁开了眼睛，沉声道：“无盐既然说起了我的记忆，她一定知道什么？”

“她确实知道一些，”沈白看着叶冰，犹豫道：“也许，你和一个传说中的人有关。”

“传说中的人？”叶冰的思维转得非常快，从自己脑中的封印马上联想到了一个人，问道：“是飞车党的创始人，还是君子科技的方无邪？”

“都被你说了，我还能想出来比先天

境更厉害的人吗？”

沈白苦笑道：“据无盐说，那个人应该不会是飞车党创始人，如果你和他有关系，年龄应该再大一些，最起码也要有萧岚那么大。”

实际上沈白的分析无法完全站住脚，如果按年龄说话，现在的叶冰也和方无邪对不上。他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叶冰被“培育”出来的时间，那个人早已飞升离开此界，而那时正是方无邪活跃的年代，所以他才会觉得当年的神秘男子正是奇人方无邪。

“方无邪！”叶冰仔细回想，脑子里除了曾经看过的资料外，对方无邪没有一丁点的记忆。

“怎么样？有没有一点感觉？”

沈白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仍期盼在叶冰的记忆力，会有小说或电影里演的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可惜叶冰摇了摇头，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准备安排人把其木格的父亲送至东北秘境附近，先试着解开他的记忆封印，如果能够成功，再破解你的记忆封印就多了些把握。”

叶冰再次摇头：“不行，其木格父亲是普通人，在破解封印过程中全程不能参与，只能靠你一个人的体悟来进行，能否成功都在看天命。何况他们家过往的精力太过悲情，万一破开记忆封印后，记起了许多不该记起的事情，于她们的家庭来说，但凡涉及到修行人的事情，均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除了徒增悔恨和烦恼外没有一点意义。封印记忆的术法并不算复杂，你好好揣摩一番，我也全身心的感悟，三天后，咱们试着解开封印。”

解开封印！说的轻巧，可该怎么做？沈白没有一丁点主意。

那封印化成黑色云气盘踞在叶冰的后脑，看上去只有米粒般大小，要不要用空心针刺入，直接将黑色云气引导出来？

不行不行，那黑色云气并非在大脑表层，而是靠近大脑中心，那针刺入必然无法避开全部的神经节点，谁知道哪个节点代表什么，万一伤到了重要的位置，可就坏了。

沈白随口赢了句，满怀心思的转头回去，却被叶冰拉住了胳膊：“这封印虽然难破，却并非不可破。从前我只是不认为这个封印会影响我的修行，又有些害怕封印的记忆会有我不想看到的信息，所以从未想过破解，如今知道了，即便短时间破解不开，但我有三百六十道无形剑气锋锐无比，还有冰火两重属性灵气具有爆炸性的威力，水滴石穿从能将封印消磨殆尽。”

沈白笑了笑，水滴石穿也许真能磨掉记忆封印，但叶冰的看似鲜花着锦，实则状况非常不乐观，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就怕等不到水滴石穿的时候。

叶冰看出了沈白眼里的担忧，笑问道：“我都从现实世界安全到达梦境世界了，又怎会轻易放弃？修行人的生命力远超普通人，最坏的情况就是暂时破解不了封印，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对了，这些天你忙着修行，还没说如何收编的新飞车党，如何入主的阴神派，不如趁此机会对我说说，也算放松一下心情。”

“也没什么了，我师姐秦琴是可以相信的人，她和我一样，都是直接修炼的大黑天神功，对修练过阴神功的人有极强的压制力，我拥有着阴昌国大部分的记忆，便谎称是阴昌国转世重修，直接骗过了如今阴神派的大长老阴盛诞，此人是阴昌国当年的持幡童子，比亲弟子还要亲。有他相助，我这个斩杀了阴昌业的人又不出去刺激他们，只让‘徒弟’秦琴出面，很容易就让那些阴神派的宿老们放下成见，支持秦琴入主阴神派了。当然，这期间我师姐也表现出了极其强大的战力和过人的手腕，她一方面凭自己的能力降服了两名塑灵境的长老，另一方面利用秦家和国家要员的关系送出胡萝卜，让阴神派势力短时间内又有新的突破。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个具有强大政治力量的高手，阴神派的长老们如果不同意让我师姐入主，他们脑袋才是瓦特掉了呢！”

叶冰道：“真没想到，那个小白兔一样的女孩，竟然也有如此高超的修为和手段。”

沈白苦笑道：“你不是说过，你们这样的人和我这种平庸的人是绝不相同的。秦琴怎么天然呆萌也是秦家的继承人，她即便是小白兔，也是腹黑小白兔，阴神派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在人世间为门派寻找利益的，这些人本就圆滑，能看到阴神派投靠与我后的利害关系，所以他们不怎么反对。另一种人是闷头修行的学霸，他们各个单纯不通世故，即便不同意也不是腹黑小白兔的对手。各方面条件都有利于我，入主阴神派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既然不难，前两天我怎么看你愁眉苦脸呢？”

沈白哪能对叶冰说自己为情所困，眼珠一转想到了今早收到的消息，正好向叶冰求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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