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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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三百张设计图一共才换三百兑换点？有没有搞错啊。”

“你说是瑕疵的设计图，它就是了？在那个世界，人家不照样设计成了武器吗？”

“我告诉你，小球，我忍你很久了，自打胖子来了之后，我们的三次轮回之旅，哪一次是正常的？一次比一次危险，一次比一次不靠谱。”

“你这么做，跟我们商量过吗，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三百张设计图的事情我先跟你记下，我现在再取出另一样东西，你看着给价，倘若再用刚才的价位糊弄我，信不信你的事情我不参合了，你爱让谁去谁去，哪怕你杀了我，我都不去了。”

“喏，这是一颗脑袋，但我卖你的不是脑袋，而是脑袋里的东西，那种让人变异的绿色液体——咦，三百点？嘻嘻，看来我这次带回的东西不俗，那这具无头尸体呢？啥？你已经有同样的，不要了？你不要我也不要了，咱们就把它仍在主神空间里，让它腐烂发臭吧。要不，你给我一些兑换点，我帮你处理掉也行……”

秦越未睁开眼睛，就听到了南宫燕在和主神讨价还价。

这种的谈话方式，跟南宫燕以往的风格大不一样。

不过，他也从来没有看清楚这个短发小女孩。

“胖子，醒了？”南宫燕看到他醒来，招了招手。在南宫燕的旁边，西装男完好无损的也朝他笑着招手。他居然也活了下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年轻人一样，激动的摩拳擦掌，等着南宫燕分给他应得的那一部分兑换点，然后兑换强大的力量，开启人生巅峰的第一步。

主神平台上，唯独没有了阴冷青年的身影。

秦越朝阴冷青年住的房间望去，那扇门已暗淡了下去，等待着新的主人入住，意义不言而喻。

“那个人叫什么？”秦越站在原地，停了许久，忽然问南宫燕。

“啊？”南宫燕不明所以的问道。

“那个人。”秦越指了指阴冷青年曾经住的房间。

“他啊，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介绍过自己，他的过去是一个谜。我问过几次他的名字，但他从未说过，后来我也不问了。”南宫燕收敛了笑容。

“他是真的死了吗？”秦越沉默了片刻，问道。

“有生就有死，没有人像你这么幸运，可以有无数条的生命可以挥霍，所以我们都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心理准备。哪一天我要是夜死了，希望你不要为我难过。”南宫燕忽然笑了起来，阴冷青年的死亡对她而言，似乎不算多大的事情。

秦越思绪难平，却没有再说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静雅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一本书，见到秦越回来，微微一怔，站了起来，走上前关心说道：“你不开心，发生了什么事？”

秦越望着丽人，挤出一抹笑容：“有这么明显吗？”

“你忘了曾经说过我像什么吗？”静雅笑道。

秦越苦笑一声：“是啦，我的心情总逃不过你的法眼，慧眼如炬的白娘子。”

他自然记得，他以前老是说静雅像白素贞，无论他有何种情绪，总是一眼被看穿。但那时候他太笨了，居然想不出静雅能看的穿他的情绪，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呢。

他想起了一个笑话。

男女之间怎么样可以有纯洁的友谊？

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

他又想到，如果眼前的静雅并不是他创造的，她会喜欢上他吗？

这个想法就像是触摸到了火焰的手指，疼的他心头一痛，急忙扔出脑海，发誓永远不再去想。

静雅给他端来一杯果汁。

他接过，坐在沙发上，瞥到到了静雅刚才看的那本书的名字——《猜测与反驳》，心有所感：“我心里堵得慌。”

“愿意跟我讲讲吗？”静雅坐在了他的旁边，含情脉脉的问道。

秦越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将刚刚完成的轮回之旅的经历讲了出来。

他在水晶球里，除了和那荷丹聊天，就是向外张望，观察操作房间里的情况。操作间里的小屏幕只有指甲盖大小，他原本看不清上面的画面的，但在一个时间点上，他忽然能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从监控画面里，他看到了南宫燕成了变异人，从黑暗中走出，带走了方非凡的尸体，留下了阴冷青年的尸体。

“很多时候，我都感觉无能为力。无力改变现状，无力抵抗命运。所以我学会了一种本事，就是让自己的心变得粗糙，身边发生的事情，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感觉不到，都能一律忽视。可是那一刻，我看的很清楚，南宫燕只救了方非凡，没有救阴冷青年。我跟阴冷青年并不熟，但不想他就这么的死去，更不希望南宫燕是一个冷漠抛弃同伴的人。我不断告诉自己，她已看出了阴冷青年受的伤太严重，已无法救回；她的另一条手臂变异了，只剩下一只手，所以只能救一个人。可我还是忍不住的会想，她是故意不救阴冷青年的。而且我还会想，屏幕里的画面，是不是那个人故意让我看到的，他要我去怀疑南宫燕……我真的不擅长去想这些事情。”胖子忽然将头埋在膝盖之中，久久不语。

静雅望着秦越，轻轻的从后面搂住他的后背，眼神里多了一分怜爱：“有生就有死，得到也会失去，这些都是一个轮回。没有人能够逃脱轮回的规律，我们完好无损的来到世间，最终都要带着累累伤痕离开。也许死亡，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呢。”

“可我不想失去，我想让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活着。这件事其实跟南宫燕没有关系，主要还是我太弱了，救不了他。”秦越伤心的说道。

静雅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背。”

呕！

秦越还想说些什么，忽然俯下身干呕起来。

他的脸涨的通红，呼吸急促，手指伸进嘴巴里使劲想要掏出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

静雅吓得急忙拍他的后背。

呕！！！

随着一滩苦汁吐出，秦越从嘴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水晶球。正是邪恶秦越曾经吃掉的那颗水晶球。

“聚魂水晶，价值五千兑换点，是否兑换？”

同一时间，主神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秦越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他此时是在房间里，并没有按住光球要求兑换，主神的声音怎么就出现了。

“聚魂水晶，价值五千兑换点，是否兑换？”主神再次询问道，貌似还很急迫。

哈？

这回他听清了。

五千兑换点？那不是比南宫燕的空间戒指的价值都高。

秦越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头脑发热，心跳加速。

他一次轮回之旅，打死打活也就几百兑换点，五千兑换点相当于他完成了十次的轮回之旅。

要有了五千兑换点，他就能兑换各种各样的绝世武功，甚至兑换五百年的内功，让自己强的跟一个老妖怪一样，比南宫燕都厉害。在轮回世界里，再也不会轻易死掉了。

他忍不住就要应答了，可看到到水晶球表面忽然浮现出的一张平静睿智的银发老者的面容后，忽的一怔，急忙摆手道：“不，我不兑换。”

“聚魂水晶，价值五千兑换点，是否兑换？”主神居然第三次问道，它似乎非常想得到这颗水晶球。

秦越沉思许久，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不兑换，但我想让你帮个忙，把他们从这里面放出来，送到该去的地方。”

此言一出，足足五分钟的沉寂。

当秦越开始怀疑主神是否听到了他的话时，一道白色的光从屋顶落下，罩住了他的手。

白光中，许多蝌蚪状的晶莹符号落下，落在水晶球上，很快将水晶球覆盖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就像水晶球在发着荧光。

晶莹的符号连成一片，试图渗入水晶球里，但水晶球里忽然红光大盛，将覆盖在上面的晶莹符号飞快消融。

秦越感觉到水晶球变得炽热无比，这种热量像是专门焚烧灵魂的，他的手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感官上传来的剧烈痛楚令他忍不住哀嚎起来。可他害怕手掌抖动让水晶球脱离了白色光柱，反而用另一只手抓住手腕，让这只手托的更稳定。

水晶球里的红光如同火焰，将晶莹符号焚烧成薄薄的白雾，消散不见。

白色光柱的威力也进一步提升，只见光柱猛地一缩，由十公分的直径变成了五公分左右，更加的凝实，且更多的晶莹符号雪花片般落向水晶球。

红光一开始还能坚持，可它消融一层，晶莹符号就落下来两层，渐渐的，红光被压回了水晶球内部，晶莹符号再次覆盖在水晶球上，并不断向内部渗透，继续压制红光。

秦越杀猪般的哀嚎声自打红光出现后，就没有停歇过，他从未感受过如此非人的疼痛，那种疼痛让他恨不得立马掏出一把刀把手给剁下来，或者撞在一颗石头人把脑袋撞碎。

痛的他眼泪鼻涕齐飞。

即便这样，他托着水晶球的手依旧没有收回。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水晶球忽的发出一声轻颤，玻璃破裂的声音跟着响起，而来自掌心的剧烈痛楚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他妈的，终于……终于完了。”秦越痛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经历了一次十八层地狱的煎熬，浑身大汗淋漓。身子一软，居然昏死过去了。

水晶球从他掌心滚落的时候，白色光柱也收了回去。

水晶球还是原来的样子，绿幽幽的，但上面多了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痕，薄薄的雾气从裂痕里飘出，化成一道道虚形的人影，他们兴奋的感受着重新获得的自由，然后挥动着胳膊朝昏迷的秦越招手告别，越飞越高，身影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不见。

最后一个身影从水晶球里出来时，形象跟先前的虚影大不一样，有着凝实的模样。

他穿着白色的西服和皮鞋，一头整齐的银发，目光深邃睿智。

正是传奇英雄那荷丹。

那荷丹见到秦越后，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朝着秦越一点，一朵小小的火焰从他的指间飞出，落在了秦越的额头，形成一朵小小的火焰纹身，然后飞快隐去。

这些变化，秦越因为处于昏迷状态，都一无所知。

只有静雅站在一旁看到了。

她等那荷丹也飞高消散后，温柔的目光落在秦越身上，轻轻说道：“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我的男人有多么的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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