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治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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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莫归答应投降了！”

刘晔的报告让刘成颇为吃惊，这才过去一天啊，刘晔这么快就说服了莫归？

就连在大帐内听从刘成安排巡逻警戒事务的臧霸也愣住了，问道：“刘大人，你是如何做到的？”

刘成也颇为好奇，问道：“快说说看！”

刘晔笑了笑，拱手道：“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陷，有时缺陷却能成为对他有利的东西，而优点也能成为对他不利的因素，此时说出来其实也很简单，莫归是一个很在乎他的臣民的王子，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去他们的团结和联合，他既然在乎他的臣民们，那我就用他的臣民们的安危逼迫他就犯，这中间有一个现实必须要让他明白，羌人的实力与我大汉朝的实力不在一个层面上，无论他怎么做，只要我大汉朝决心要覆灭西羌，西羌就绝无幸免的可能，所以他不得不屈服！”

刘成听完后颇为感叹：“子扬大才啊！莫归的投降让本官和朝廷省去了不少麻烦，后面的事情就相对要简单多了！来人，赏赐子扬玉璧一对，酒肉一顿！”

刘晔笑纳：“多谢司空大人赏赐！”

侍从很快端来一个托盘和一个食盒、一坛美酒，帮刘晔送到了他的帐篷之内。

刘晔得了一对玉璧和一顿酒肉很是高兴，派人把好友陈群请来一起享用酒肉，要知道在军中是不准饮酒的，能饮酒一般都是主帅赏赐才有机会。

陈群来到刘晔的营帐内看见他已跪坐在长几后，长几上摆放着香喷喷的酒肉，肚子里的馋虫顿时发作了，喜笑颜开的走到刘晔面前跪坐打量着酒肉笑道：“哈哈，子扬得了司空大人的赏赐便派人把我请来一起享用，果然是厚道人啊，多谢多谢！”

“我当然是厚道人，你才知道？”刘晔笑了笑，伸手道：“长文兄请，不必客气！”

两个人推杯助盏，你来我去，一顿好喝，微醉之际就开始纵论天下大事。

“长文兄，如今西羌之战可以说已经结束了，就算再有羌人小部族不服也翻不起大浪来，你认为接下来司空大人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哪个方面？”刘晔用箸夹起一片牛肉饭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问道。

陈群拿起酒盏一饮而尽，放下酒盏说道：“子扬兄，西羌之战虽然结束了，但朝廷在西羌的事情也只做了一半，还有一半没做呢！我以为司空大人和大军最少还要在此停留半个月以上！”

刘晔心思一动，问道：“你是说关于西羌的治理问题？”

“然也！”陈群点了点头，“西羌的治理是一个大难题啊，朝廷与西羌打了一百多年，西羌时叛时降，就是因为治理方略上有问题，这么长时间了，朝廷一直没有能够找到治理好西羌的方略，这可得让司空大人头疼了！子扬兄，不如我等各自上书向司空大人献策解决西羌的治理问题，如何？”

刘晔笑道：“吾正有此意！”

刘成的确在考虑关于西羌的治理问题，对于西羌的治理绝对不能像在中原、关中等地一样派一任地方官就行了，这里可是民风彪悍的西羌，部族观念太强，大汉朝的律法在这里根本行不通，而且羌人对朝廷还有着强烈的敌意。

次日，刘成就收到了刘晔和陈群等随军官员的上书，说的都是如何治理西羌的建议，这些上书中还真有让刘成眼睛一亮的观点和建议，尽管他们受时代的局限性有很多问题没有考虑到，但不能不承认他们是用了心的。

例如陈群就建议想要治理西羌，首先就是要打着征兆兵马的旗号从各西羌部族中抽调几万青壮，让西羌没有了身体最强壮的人，羌人就想叛乱也没有实力。

刘晔也在上书中建议治理西羌要用文治和武力威慑并重，不能一味的采取温和的态度或者完全的武力制裁。

刘成自己也做过一番分析，他发现自东汉开国以来就与西羌交战不止，朝廷对于西羌的统治有时是因为政治斗争问题而无暇分身被迫放弃，有时是一味的安抚和妥协让西羌部族首领们狂妄自大而想要摆脱汉朝的统治而发动叛乱，有时是因为朝廷派出的地方官对羌人的盘剥太狠逼得他们不得不叛乱。

总而言之，羌人经常叛乱的原因多种多样，各不相同。

朝廷大军与莫归的战斗结束两天之后，羌人各部族都没有轻举妄动，都在观望，在等待莫归的消息，是死是活。

三天后，莫归坐在一辆马车上被臧霸带着一些骑兵护卫着拉到了龙耆城的西城门外。

莫归坐在马车上看着城楼上的人喊道：“打开城门！”

城内的羌人们得知莫归还活着，还是被汉人军队送回来的，都跑到城墙上，城门很快被打开了，马车载着莫归缓缓走近城内。

城墙上下和城内街道两侧都跪着大量的羌人，不过这些人几乎都是老弱病残，精壮已经在三天前的城外战斗中全部战死了。

“莫归王子······”

“王子······”

羌人们跪伏在街道两侧纷纷哭泣不止，小娃娃们也娃娃大叫。

马车在城门内停下了，莫归对其中一个跪伏的老羌人官员招了招手，吩咐他把城内所有羌人都召集到城门附近，老羌人官员领命而且，派人挨家挨户和沿街通知。

羌人们得到消息纷纷向西城墙这边赶来。没过多久，西城墙和城门内的空地上就被大量的羌人站满了，黑压压的一片。

莫归提着羊皮袍子艰难的走上城墙上，转身面对着下面的羌人们，羌人们再次跪下，大声呼喊：“莫归王子······”

莫归出声道：“我的族人们，莫归对你们在我父王阵亡之后对我的支持心存感激，如今我已战败，勉强捡回了一条残命，我死不足惜，但你们和其他各部族的羌人们还要活下去，我们的后代还要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我们不能再与朝廷对抗了，以我们的实力对抗朝廷只能是以卵击石，我们毫无胜算，所以我决定并且宣布向大汉王朝投降！”

“莫归王子，不能投降啊，我们羌人不能给汉人做奴隶啊，我们自己能治理好西羌，凭什么要把统治权交给汉朝？”一个老羌人贵族不甘的大叫着表示反对。

莫归面无表情的问道：“不投降？你打得过汉朝吗？你还有多少兵力可以动用？城外就驻扎着数万朝廷大军，各部族一盘散沙，谁有威望和才能把他们全部聚集起来？朝廷随时能覆灭我西羌，你难道为了自己的权利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拉着所有族人给做陪葬吗？”

老羌人大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如果他坚持，那就是等于不把族人们的性命当一回事。

莫归摆了摆手：“此事就这么定了，马上派人向各部族传达我的决定：向朝廷投降！”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并不是普通的羌人老百姓要反叛朝廷，普通的羌人只要有口吃的，有帐篷住，有几头牛羊，能娶个婆娘延续后代就心满意足了，真正要反叛朝廷的是羌人之中那些部族贵族首领们，他们不甘受到汉朝统治，不甘每年都要向朝廷上交多少战马、多少兽皮、多少财物，因此才鼓动羌人百姓们叛乱。

激起羌人百姓们对朝廷产生仇恨的方法有很多，部族首领们以朝廷需要为由向普通的羌人百姓们征收牛羊马匹和皮子，更有甚者以要向皇帝进献女人为由让羌人百姓们把家中美貌的女子贡献出来，把矛盾转嫁到朝廷身上，如此一来，时间长了，普通的羌人百姓们就越发仇恨朝廷，那些贵族首领们再进行一番挑拨鼓动，发动叛乱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刘成对此很清楚，朝廷想要把西羌这一类的边疆蛮族部落治理好，这些部族的贵族首领们是最大的障碍！人的贪欲是无限的，这些部族贵族首领们不肯放弃自己的利益，甚至想要得到更多，想要一统西羌，想要扩大地盘、抢夺人口和财富，就必然绕不开大汉朝廷这个庞然大物，野心让他们一次又一次触碰大汉朝的底线、试探大汉朝的虚实，一旦大汉朝无暇外顾或者实力虚弱，他们就立即起兵反叛，摆脱朝廷的控制和统治。

这些部族贵族首领们从来都不是老实的人，只要有丝毫机会和希望，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随着莫归派人把自己已经投降汉朝的决定通报给各部落的贵族首领们，消息很快在整个西羌传开，羌人们一时间都泄气了，有几个部落贵族首领想要起兵对抗汉朝军队，但是却得不到其他部族的响应和支持，各部族都担心汉朝会把火烧他们自己身上，没有人再敢做领头羊，就算有人敢做，也没有足够的威望和才能，其他部族首领根本就不服。

就在这些部族首领们惴惴不安的时候，刘成派出了十几路使者向西羌各部落贵族首领们传达自己的指令，限他们十天之内赶到龙耆城参加会议，迟到或者不到者，被视为对抗朝廷，朝廷必兴兵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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