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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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衡就这样在张燕的山寨内住了下来，他也不着急，每日里在张燕派来的喽啰们的监视下游山玩水。

其实祢衡对于黑山军并不是特别了解，以前他所知道的黑山军的情况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这次从长安出发之前也是恶补了一下黑山军的情报消息，但仍然很粗劣模糊，直到他出发前的晚上，贾诩才有把他找过去给了他一个联络方式，他抵达张燕的山寨之后按照贾诩的安排在某处留下一个特殊记号，自然会有人前去联络他见面。

在抵达张燕山寨的第二天夜里就有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举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特殊的符号。

祢衡刚开始吓得不轻，直到对方拿出那块木牌之后，才松了口气。

“黑灵拜见大人！”

祢衡整了整衣冠道：“你先起来吧，本大人来这里是要招安黑山军的，需要你的协助！”

“谢大人！”黑衣蒙面人起身收起木牌，问道：“不知大人需要小人如何协助？”

祢衡说：“你先给本大人说说黑山军的详细情形吧，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是，大人！”

黑灵略作沉吟，随即说道：“黑山军的渊源想必大人也知道，都是自黄巾覆灭之后因地方官盘剥严重而揭竿而起的百姓，之所以叫黑山军，是因主力占据着这太行山脉的南端黑山，因此而得名！黑山军有多支，各支都奉黑山军这一支为主，如今张燕为大首领，其他大小各支人数不一，其首领分别为黄龙、白波、左校、郭大贤、于氐根、青牛角、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计、司隶、掾哉、雷公、浮云、飞燕、白雀、杨凤、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畦固、苦哂等等，一共二十五支。都是市井之徒，他们并起于山谷之间，不可胜数！”

祢衡皱眉问道：“这些人的名字怎么都怪怪的？”

黑灵道：“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名字都不是真名，只是名号，但往往体现了他们的行为之中的某个特征，例如张燕原来的名号叫张飞燕，就是因为其身手敏捷、身轻如燕！有一支的首领叫张白骑，就因他骑白马；还有声大如雷着谓之雷公；有一个姓李的首领眼大，因此被人称为李大目；于毒，只因其为人毒辣远超常人，所以被人称为于毒！”

“这些黑山军的分支人数多有不同，多则两三万人，少则五六千人，自从白波军被护国公击溃之后，势力锐减，张燕的实力稳居诸支之首，因此被人推举为大首领！根据小人这两年观察收集得到的消息统计，全部的黑山军总人数大约在三十万左右，但绝大部分都是依附于他们的百姓，他们真正可以用于作战的兵力大约有十万人，而这其中张燕手下就有近两万！”

祢衡脸色凝重道：“十万人？这还真不是一支可以忽视的力量，咱们若不能把这些黑山军收编，倘若让他们被袁绍和公孙瓒、甚至是曹操利用，对朝廷的危害将是巨大！”

黑灵点头道：“大人所言甚是！”

祢衡想了想问道：“你现在在黑山军中是位置？手底下有多少人？”

“大人，小人来这里不是拉帮结派的，而是来关注黑山军的一举一动的，因此小人这两年来并未在黑山军中培植什么势力，只是努力让自己更接近黑山军的权力中心，能够探听到更多的消息，大人有事就吩咐吧，小人会全力配合，但大人最好不要试图探查小人在黑山军的身份，大人毕竟不是密营的人，不是小人的直属上司，您若知道了小人的身份，不但对小人不利，对大人也是很不利的！”

祢衡沉吟一下，说道：“好，我不探听你在黑山军中的身份，但我想知道张燕对于招安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还有其他各支黑山军首领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这对于我能否说服他们接受招安很关键！”

“小人尽力而为，若无其他事情，小人就先告辞了！”黑灵说完就抱拳隐匿在暗中消失不见。

祢衡面露凝重之色，听了黑灵关于黑山军的具体情况的描述之后，他感觉这次收服黑山军接受朝廷招安的任务非常之重，如果张燕在黑山军之中能够一言九鼎，他就只需要说服张燕一人就够了，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黑山军有名有号的大小首领有二十多个，他们只是奉张燕为大首领，张燕的话他们不一定听，所以仅仅只说服张燕一个人是不行的，还需要让其他黑山军的首领同意。

却说张燕这两天也是一直在思考着招安的问题，到底要不要接受朝廷的招安，他心里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或者说他的心里也没底，不过他在太行山周边郡县也都安排了细作，也听说了一些朝廷的情况，得知如今朝廷主政的乃是护国公刘成，这个人一直是死保皇帝和皇室的，颁布的政令也对普通百姓颇多实惠，大力抑制世家对普通百姓的盘剥，压制世家而扶持寒门，一系列的政令颁布其实是大力度的改革，而这些改革如果放在从前那是绝对无法行得通的，但是如今在朝廷直接控制下的州郡的世家力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削弱，这些政令实行起来就不太困难了，而这些政令的施行的确是给各个地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机，这在从前是从来不从出现的。

朝廷对于地方的控制也越来越紧密，力度也越来越强，如果黑山军不接受招安，势必会成为朝廷打击的对象，以黑山军如今的实力，如果黑山军能够团结一致，到也不怕朝廷，可黑山军偏偏不是一个统一的组织，只是奉他为大首领的一个松散的起义军联盟，朝廷一旦要对黑山军用兵，极有可能会用各个击破的办法，而他却无能为力，以他的威望还不足以震慑群雄，让各路黑山军首领们俯首听命。

这一日，张燕召集手下心腹将领商议招安之事，与会者有孙轻、王当、杜长、于毒等人。

“你们都是我张燕的心腹兄弟，关于招安之事，我想听听你们的真实想法，你们不必有任何顾忌，我绝不会因为你们的意见跟我相反而怪罪！”

与会者们互相看了看，孙轻对于毒说道：“老于，你一向足智多谋，你先说吧！”

其他几人也纷纷让于毒先说，于毒略作沉吟对张燕抱拳道：“大哥，我只说代表我个人的想法，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我认为如今朝廷在护国公的整肃改制之下已经逐渐显露出强势的一面，压制世家大族的力量，大力扶持寒门，这个举措如果放在从前是不可能行得通的，而在如今这个局面下却是最容易施行的，一旦寒门被扶持起来，那那么社会各阶层的秩序就将重新洗牌，朝廷为了加强统治力量，必定会对不臣服者大加征讨，而我们黑山军正在朝廷直接管辖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果我们不接受朝廷的招安，就等于是要站在朝廷的对立面，朝廷肯定会先放下其他事情而解决我们，以我们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跟朝廷对抗，朝廷只要在我们出谷的出口布置重兵，封锁我们与外界的直接联系，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因缺粮却兵器却生活物资而实力大损，朝廷再来收拾我们就容易得多！”

张燕问道：“你的意思是赞成接受招安？”

“是的！”于毒点头，但又说道：“不过小弟担心朝廷在招安这件事情上承诺的执行，如果我们答应朝廷招安并按照朝廷的要求解散部众，而朝廷却又没有按照事先谈好的条件履行承诺，只是把招安当做一个幌子，暗地里却是想彻底铲除我们，那我们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燕沉思了一下说道：“你这个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世上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我们不知道护国公刘成的真实想法，没有看到他们的诚意就贸然接受招安并按照朝廷的要求整编队伍，清除老弱，还接受朝廷派来的官员将校接受部众，恐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诸位其他兄弟都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王当站出来抱拳道：“大哥，小弟觉得没有必要接受朝廷的招安，一旦接受朝廷的招安就要接受朝廷的管束，我等都是粗人，哪里受得了那种约束？像我等早就在山野之中自由自在快活惯了，突然要被约束会很不习惯，弟兄们会受不了的！”

杜长抱拳说道：“大哥，小弟倒是认为这事值得考虑考虑，老王说得虽然有道理，不想受到朝廷的管束，但我们不能只顾着眼前，我们自己说我们是黑山军，其实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山贼土匪，难道我们自己做一辈子山贼还不够，还想让子孙后代也跟着做一辈子山贼后代？所以小弟以为接受朝廷的招安是一个机会，让我们彻底摆脱山贼土匪的身份，子孙后代也能有一个好出身！再说了，大哥不是还有一个平难中郎将的身份吗？这可是当年先帝册封的，虽然当今朝廷乃是刘成主政，但皇帝还是先帝的儿子，他总得给买先帝几分薄面吧？这天下绿林好汉可不止我们黑山军，刘成若对我们不利，恶名传出去之后，其他各地的绿林好汉们都不会再接受朝廷的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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