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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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牙帐内充斥着消极的悲观情绪，这个头人的话说中了很多头人的心思和想法，他们对与汉朝开战根本不报乐观态度。

尽管宇文部有六七万人，但能拉上战场大帐顶多不过两万多人，这甚至要包括一些不到年龄的孩子和超出年龄的老人，以这样的军队去跟能灭了拓跋鲜卑十几万精锐骑兵的汉军打仗？除了找死之外他们还想不出还有什么出路。

西部部落都尉宇文归义看见许多人都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急忙说：“不不不，这仗我们不打，也不能打！事情不是我们宇文部干的，我们宇文部为何要背这个黑锅？我们可以派使者去汉朝向皇帝说明情况，我们可以派人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然后向汉朝皇帝禀报！”

有人马上冷笑道：“宇文归义，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从这里到汉朝的国都要走多久你知道吗？我虽然没去过，但我听从汉朝来的商人说过，至少要走两个月！两个月啊，说不定你人还在汉朝的国都，我们宇文部就已经不存在了！”

宇文归义立即说道：“你说错了！你刚才也说了，从这里到汉朝的国都要两个月，这么说汉朝的使者要返回长安向皇帝禀报也需要两个月，他们即便要出兵攻打我们，也还需要时间准备吧？总不可能使者就能调动兵马大军来攻打我们吧？这事还需要皇帝下令的，我们还有时间斡旋！现在最要紧的是立即派人追查凶手的来路！”

宇文莫那摇头道：“归义，你把去汉朝国都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派使者去了汉朝国都，谁能保证可以说服汉朝不会出兵攻打我们？”

素利喃喃自语道：“难道我们跟汉朝这一战真的无法避免吗？截杀汉朝使者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宇文莫那说道：“可汗，我想我知道谁是凶手了！也许我们有办法可以不用跟汉朝打仗！”

牙帐内众人纷纷看向宇文莫那，素利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即问道：“是谁？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跟汉朝打仗？”

宇文莫那缓缓说道：“截杀汉朝使者的人就是······秃发匹孤！”

“什么？秃发匹孤，怎么会是他？”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素利皱起了眉头，问道：“秃发匹孤不可能知道汉朝派来的使者吧？他为何要派人截杀汉朝使者？”

“很简单，因为我们当中有人向秃发匹孤通风报信，秃发匹孤担心我们会把他和慕容部交给汉朝处置，所有他就带人截杀汉朝使者，让我们与汉朝交恶，如此一来，我们就需要慕容部的力量，不会把他和慕容交给汉朝处置！”

宇文莫那这些话有理有据，很有说服力！

素利瞪大眼睛吼道：“谁，是谁向秃发匹孤报信的？”

宇文莫那看向宇文剑明，冷笑道：“宇文剑明，你觉得你躲躲闪闪有用吗？这里只有你与秃发匹孤是朋友，除了你还有谁会向他通风报信？”

说完，宇文莫那向素利行礼道：“可汗，剑明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这次把我们全族人都要害死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请可汗下令斩杀宇文剑明！只有杀了宇文剑明，我们或许才有办法不用跟汉朝开战！”

宇文剑明起身大叫：“宇文莫那，你放屁，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向秃发匹孤报信的？”

素利犹豫不决，他不知道宇文莫那说的是不是正确的，如果杀了宇文剑明，日后查清楚不是他报信，岂不是冤杀了？

宇文莫那对素利劝道：“可汗，我们宇文部的人没有谁会派人去截杀汉朝使者，就算有人对可汗不满，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么做虽然对可汗不利，但对他自己也不会，汉人有一句话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整个个宇文部都会被汉人视为敌人，谁能够幸免？如果宇文部有人这么做，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我在我们宇文部的地盘，外人要进来截杀汉朝使者根本瞒不过我们的耳目，我想来想去，唯一有动机、能够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截杀汉朝使者的只能是秃发匹孤和慕容部！”

素利似乎被说服了，他扭头看向宇文剑明，大喝道：“来人，把宇文剑明拉出去砍了！”

几个猛士从帐外快步走进来，宇文剑明一看，知道再劫难逃，立即拔出弯刀冲向素利。

此时素利距离宇文剑明不到一丈，宇文剑明的刀向闪电般劈过来，素利大惊失色，吓得推翻案桌整个人往旁边一滚，这与他身为可汗的形象真是大为不符。

但也正因为他这不顾脸面的一滚挽救了他的性命，旁边的护卫立即拔刀拦住了宇文剑明，几个人围上来与宇文剑明厮杀在一起。

逃离了危险区域的素利大叫：“抓活的！”

这宇文剑明也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一连砍杀了十几个护卫才不小心被一个护卫刺穿了小腿，身体失去平衡之下跪在了地上，随后被大量的护卫涌上来制服。

被五花大绑的宇文剑明被押到了素利面前，素利一把抓住他的衣裳厉声喝问：“宇文剑明，我素利自问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背叛我？”

宇文剑明垂头丧气道：“我并没有背叛可汗！没错，是我派人偷偷向秃发匹孤通风报信的，我的本意并不是要让他带人去截杀汉人使者，是想让他带着族人们速速逃命去，可没想到他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而是带人截杀了汉人使臣！可汗对我不薄，我却起了杀可汗之心，我对不起可汗，罪该万死，可汗杀了我吧！”

素利握着刀柄缓缓拔出，却只拔出了一半就停下来了，他实在舍不得杀宇文剑明。

“宇文莫那，说说你的办法吧，怎么样做才能可以不与汉朝开战！”素利扭头看向宇文莫那问道。

宇文莫那看了看五花大绑的宇文剑明，沉声道：“可汗不杀宇文剑明，我是不敢说的。再说宇文剑明犯下了如此大罪，可汗如果不处置他，如何服众？可汗乃是整个宇文部落之主，就为了您个人喜好而放过一个对整个族群犯下大错的人，难道整个部落的人都比不上他一个人？”

“你······”素利暴怒，却发现帐内其他头人和部将们的脸色都不好看，看向他的目光之中都充斥着不满。

素利突然感到一股寒意，惊出一身冷汗，他明白如果不处置宇文剑明，只怕他这个可汗之位坐不长久。

一番权衡之后，素利不得不闭上眼睛忍痛对护卫们挥手：“押下去，斩杀示众！”

护卫们把宇文剑明押了下去，很快他那血淋淋的人头就被一个护卫提着送了进来。

素利只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挥手让护卫提出去埋了，但他看向宇文莫那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意，“宇文莫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如何才能不与汉朝开战！”

宇文莫那已经感觉到了素利目光之中的杀意，他心中一凛，沉吟了一下，抚胸道：“汉使逃回去之后，汉朝肯定会认为是我们宇文部派人截杀使团的，我们如果不想被汉军攻打，就必须要在汉军对我们采取大规模的行动之前把罪魁祸首的人头奉送给汉朝！”

素利脸色一僵，“你是说杀了秃发匹孤？可他带着部众来投靠本汗，本汗却杀了他，这不好的名声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了吧？”

宇文莫那冷哼道：“秃发匹孤早就该死了，谁不知道汉人在通缉他？他带着族人跑过来看似是投靠我们，其实是在陷害我们！如今他又带人截杀汉朝使者，难道不是想把我们宇文部拖入万丈深渊吗？这样的人找就应该杀掉！杀一个秃发匹孤还不行，必须把慕容部全部灭掉，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汉朝的怒火！可汗，我宇文莫那请求带兵去灭掉秃发匹孤和慕容部！”

“可汗，我同意让宇文莫那带兵去除掉秃发匹孤和慕容部！”一个头人站出来行礼道。

接着，大帐内的其他头人和部将们都纷纷站出来杀掉秃发匹孤，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让宇文莫那带兵前往。

这时宇文归义也站出来说道：“可汗，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先向慕容部和秃发匹孤下手了，否则被灭族的就是我们，我向可汗还没有伟大到牺牲自己而去让别人活命的地步吧？”

素利感觉现在王庭的权利局势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了，这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但他现在却不得不同意，因为所有人都同意了。

“好，宇文莫那，你带一万人去攻打秃发匹孤和慕容部，把他们的人头都带回来！如果你败了，就不用回来了，自己用刀抹脖子吧！”

“是！”

宇文莫那立即出去做准备，他点了一万人马，带了五天的食物和饮水，再素利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连夜向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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