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小米的资源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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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肉面的卤已经做好了，食客不多的时候煮了在市场买的手擀面，面条下锅煮熟，过了凉开水。大叔夏天尤其不喜欢吃锅挑的面条，必学要过凉水让面条温度降下来才行。白白的面条过了水更显晶莹剔透，改善一大勺五花肉丁煮的肉卤，又在上面洒了些剁椒，折弯烂肉面算是真正做好了。

食客们离开的时候，我端出了我们三人的晚餐。看着小米因为期待而闪耀着的眼神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当我蒋敏条放到两人面前时，与大叔现在“哇，果然是我所期待的面条”的表情不同的是小米看到面条上黑乎乎根本无法辨清食材模样的卤的卖相惊到了。她盯着烂肉面看了一会儿，听到大叔秃噜面条的声音有些不确认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问我这面条是不是只是卖相不好。

“味道也不老大好。”我诚实的说了出来，“又咸又辣，味道极其重口。不过是你吵着要吃的，加油！”我还对小米做了一个加油的pose，就转身去饭摊门外挂打烊的招牌。

“好咸啊。”小米在尝了一口之后皱着脸对大叔抱怨，看到大叔用极快的速度已经吃了小半碗面条的时候又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打量起大叔，“为什么大叔会吃的这么香啊。”

“因为好吃啊。烂肉酱配手擀面最地道了。”大叔吃的一脸满足，连头都不抬起来。

小米又尝试着吃了两口，但是很快就把面条推开了：“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她说的楚楚可怜，我也不好再逗她，端出了刚才给她炒好的西葫芦炒蛋和加了白糖的茉莉花茶。

小米大口喝着花茶，像是把嘴里的咸味给去掉了之后，小米才抬起头又把杯子还给了我：“姐姐泡的茶还真的是很好喝呢。”

“加了糖的肯定好喝啊。”我笑着回后厨拿了自己的晚餐——没有加辣椒油的凉拌茄泥。在冰箱里冷藏了半个小时，口感凉凉的让茄泥的味道更加可口，果然是消暑的上乘凉菜。

小米盯着我盘子里的茄泥似乎想要尝试，但是伸过来的筷子立刻又收了回去。之后愤愤不平地看向大叔抱怨：“真是的，大叔只会忽悠我。”

“是你不懂得欣赏。”大叔抓做无辜地说道，嘴角的笑已经绷不住了，“不过这世上能欣赏他的人也不多了。”

小米不太相信地看着大叔，接着问我可不可以尝尝我盘子里的食物。我知道大叔想起了过去的回忆。

将盘子推得离小米近了一些，“如果不讨厌蒜的味道，我觉得你应该会觉得不错。”

小米用筷子夹了一点尝了尝：“有点酸呢。不过很好吃。”接着她又夹了一筷子。

卡那里我喜欢的菜还算是受欢迎呢。

小米的兴致不错，边吃着饭边和大叔斗嘴“大叔今天简直就是要加害于我呢，要不是禾智姐姐今天做了别的菜给我吃，我估计会被这面条上盖的卤咸死了。”

大叔到也不恼，只是笑着回嘴小米太过挑食，我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吵吵闹闹。烂肉面的卤味道确实咸了，吃到最后，大叔掰开了今天在市场上买的玉米面贴饼子，放到碗里蘸着剩下的卤汁吃。一边吃还一边感叹：“这要是在冬天来这么热乎乎的一碗是别提该有多好吃了。”

尝试过味道的小米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大叔：“禾智姐姐，大叔是中邪了么？我觉得他的味觉变成了奇怪的东西。”

两人继续互相开着对方的玩笑，但是却绝口不提资料的事情，我想其中一定是藏着不得了的信息所以两人才会故意不去提及。可能是不自己看就不能很好地理解吧，我这样想着，拿起了大叔放在笔记本旁边的资料。

翻看资料的时候，我再一次佩服起了小米，就我看到的小米调查出来的结果而言，有一部分应该属于我们学校从未公开过的档案，里面包括了案情牵扯到的人员全部经历，甚至连当年遇害的保洁大姐的每一次求职经历也调查的非常详细。

“我觉得保洁公司都应该没有你手上这么全的资料。”看到大姐的资料我这样赞叹道，“实在是太厉害了。”

小米倒是非常谦虚：“还是有一部分没有查出来，毕竟用网络存档也就是这二十多年的事情。不过好在能够查出她的家人，就能知道他从出生的老家出来打工后生活的轨迹。我觉得这位保洁阿姨之所以遇害，可能真的像禾智姐姐之前猜测的那样是因为看见了凶手被灭口了，我看不出她有任何于人可能结仇的地方。保洁阿姨一家人的社会关系都非常单纯呢。”

听着小米的谦辞，我仍旧对小米佩服的五体投地。短短一个多星期几乎只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查出了这么多消息，小米的电脑侦查手段还真是不一般。

我继续翻阅着资料，除了遇害者，像我和未婚夫这样的目击证人的人生经历也跃然在纸上呈现出来——从学籍到求职经历无一遗漏。甚至于我在校内的每一次活动都记录其中，还有不少的影像记录，哪怕是大合照也没有放过，在其中特地把我圈了出来。我并不排斥看到这些照片，反而觉得喜欢的要命，还想拜托小米帮我再传来一份。对于那些美好的回忆看再多遍也是不够的。翻着翻着，后面的资料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翻到新闻社前任社长的资料时，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咦？这张照片中的人？”

小米和大叔同时把脖子伸了过来，照片上小米用红色的笔圈出了两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一位是当年新闻社的前任社长，另一位竟是那位疑似涉案的历史老师。可我对这张照片的拍摄场景我没有任何印象，照片下小米特别作了注解，是在另外一座城市的画展上拍摄的。照片中两人没有任何交集，同时出现在画展上有可能只是巧合。我和小米说了句“世界真小”，但是小米却摇摇头让我继续往后面翻阅。后面是一则关于画展失窃的新闻。

“你该不会说这两人和画展失窃的事情有关吧？”

“很有可能哦。”小米这样说着，“不知道和你们历史老师有没有关系，但是我觉得失窃的事情说与你们前任社长无关就完全不可信了。”

“为什么？”我不明白小米如此笃定的原因。

小米用手夹住了那页资料：“就是直觉啦！你不知道你们社长还获过奖吧？”

“什么奖？”我继续翻看着子料，发现果然新闻社的前任社长在学校时期参加了不少摄影比赛，也确实获得了一两个奖项，不过我并没有看出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小米抓了抓头发解释道：“这个画展失窃的事情，你们社长还没有来得及报道或者说拍下美术馆馆长受到惊吓的照片，就。”她做了一个被撞的动作应该是暗示着前任社长的车祸，“我之所以会觉得来没来得及是因为你们社长非常喜欢报道或者拍下悲剧性事情发生的瞬间。是个很残忍的人，但是这一次也发生了惨剧，却没有相关的照片发表，所以我只能认为是还没有来得及投稿。”不过说到一半，小米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戳中了大叔心里的伤心事，连忙看了大叔一眼。

大叔要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我刚才看资料的时候也隐约有这样的想法。”

小米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说那句话的。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有这样的猜想，你们的前任社长是不是和死神做了什么约定。他到过的地方总会发生事故，而他恰巧又能将这些事故的现场照片拍摄下来，取景点就像当时这些事情就在他眼前发生一样。”小米说这话的时候又看向了大叔，他知道前任社长曾经还写过诋毁连环凶杀案受害者的文章，“调查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你们的前任社长是认识凶手的。因为有些照片拍下来的时间点离事故放生的时间很近，我调查资料是在事故发生之后，可是他拍摄照片是在事故发生之中。有张他拍摄的照片我放到了最后面，现场实拍，照片上的受害者非常惨烈，我都不敢看第二眼。”

听了小米的话，我立刻把资料翻到了最后一页，是火灾现场的照片，不过是用黑白打印机打印的，所以减少了一些冲击力，但是看到之后仍让让人觉得非常恐怖——火灾中受害人被抬到救护车之前的特写。只是看了一眼我就连忙盖住了那张图片。

“很恐怖吧？”小米看到了我的反应后这样问我。

还没等我回答她，饭摊的门被叩响了，我以为是来吃饭的食客，连忙准备收起资料，但是大叔却拦住了我：“应该是老冯。”这样说着大叔走到了门前，果然站在外面的是还表情一贯严肃的冯警官。

小米没有见过冯警官，再加上认生的性格，小米变得有些胆怯，他吃惊地看着我问道：“你们还有其他客人？”

我拉住了要离开的小米，让她继续留在饭摊：“是大叔的好朋友，也是很温和的人。”大叔借机会向冯警官介绍起了：“啊，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认识的天小小姑娘，很有本事，短短几天就找了这么一大摞的资料。”大叔将我刚才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资料交给了冯警官，“就是性格稍微有点内向。”

冯警官冲小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就一言不发地看起了资料。我也没有料到大叔会请冯警官过来，一脸纳闷的同时不安地看向了小米，害怕她会因为陌生人而感到惊恐。不过小米的反应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强烈，但是却像平常一样变得颓然起来，全没了刚才生龙活虎的样子。她观察着正在认真翻阅资料的冯警官，之后向我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给他看合适么？”小米小声问我。

冯警官听到了这句话，把目光转向了我们，小米瑟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冯警官就又把头转了回去。

借此机会我对小米介绍了冯警官的情况，一边介绍一边在心里埋怨着大叔的自作主张。

“他是警察啊？”小米在听了我的介绍之后似乎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变成了现在的好奇。她时不时地看向正在阅读资料的冯警官，在她又一次地窥探时，冯警官转过头也看向了她：“小姑娘，这个是你一个人调查出来的？”

即使在听完我的介绍之后，小米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慌张，但现在的她依旧还是有些认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眼前这个陌生人的提问。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看了看我，希望我能替她回答。

因为曾经也有一段时间像小米一样的社交恐惧症，所以在我接收到小米求助的第一时间便替她回答了冯警官的提问：“全部都是小米一个人搞定的，小米比较精通网络和计算机，比我和大叔在调查方面厉害多了。”我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骄傲。听着我的称赞，小米的头越来越低，我只能隐约地看见她已经红透了的脸颊。

冯警官点了点头，但是没带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知道小米颓废宅家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但同时在误会解开之后任何人都会对小米惊艳的能力刮目相看。我相信冯警官也是一样。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冯警官却没有流露出这样的赞赏，他径直走到小米面前问她是从哪里查到的这些数据——他说很多资料连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小米眼神眼神闪躲着，很明显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冯警官并没有再为难小米，他转身回到了刚才坐着的地方。他用锐利的眼神醒着小米，吓得小米一下子躲到了我的身后：“姐姐，我想回家。”

冯警官终是把眼神移向了大叔，说自己还没有吃饭。

“吃烂肉面么？可香了。”大叔冲我使了个眼色，就去和冯警官推销那个他痴迷不已的烂肉面。

冯警官点了点头，也故意不再关注我和小米这里。

趁着这个时间，我和小米咬起了耳朵。

我大概猜到了小米闪烁其词的原因，便世界单刀直入地问道：“是不是你的资料来源有问题啊？你和我说实话。”

小米没有直接回答我的提问而是再偷偷瞄了一眼冯警官之后又比我刚才更小的声音在我耳边问道：“你说那个男人是警察？”

“所以果然信息来源是有问题的吧？”我现在非常确认小米一直含糊其辞的原因就是消息来源的非合法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小米，小米连忙捂住了我的嘴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又用眼神瞄了瞄冯警官。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再次埋怨起大叔的擅自行动让小米现在骑虎难下。明明是把拜托了小米查资料，告诉警察小米的所作所为，这很有可能让小米遭受非议，而让她本来就胆小的性格变得愈发抑郁。

“你说实话吧，你瞒不了他。”我继续悄声对小米说道，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着办法帮小米开脱。

小米皱着眉头似乎还想让我再帮她想想办法，但是冯警官却再次看着我们两个，他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后说话了：“别再说悄悄话了。我并不是为了要吓唬你们，只是想问问消息来源，所以你们不要害怕。刚才看到资料的时候我就猜到能查到这些资料的人绝对不是通过合法手段。这些资料中有一部分使我们调查组并没有对外公布的消息，所以想要调查到就只能通过非常规手段。而这种非常规手段我们一般称之为黑客。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小姑娘你通过和涉案人员打交道知道的消息，但是一来时间太过短促不能让你拜访到所有的涉案人员，而来小姑娘你的性格不像是能言善道，可以和任何人随意打交道，所以我排除了这种可能。小姑娘，你其实是黑客吧？”

小米听到冯警官的话之后脸瞬间变的惨白，她哆嗦着双唇半天没有说话。再说话的时候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

我埋怨地瞪了一眼大叔，连忙去哄已经吓得一边哭一边哆嗦的小米：“没事，没事。别害怕。现在颈挂只是怀疑呢，就算他找到了证据，姐姐我也认识很有名的律师，不会让你以为内我们受委屈的。”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拍着小米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但是我心里是非常不痛快的，觉得就是因为自己的调查才让小米受了委屈：“是我们的错，抱歉啊，小米，你好心帮我们还要受委屈。”

小米趴在我肩膀上就没止住眼泪，但听到我道歉的时候还是强迫自己抬起头对我说了没关系，这下我心里更加内疚了。我看向大叔，她除了吐了一下舌头以外并没有什么后悔的表情，仿佛自己只是创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祸。

“大叔。”我有些忍不住怒气对大叔吼了一句。

大叔中我眨了眨眼睛：“刚才禾智的价值关克是不正确的。律师的工作是为了受害者的权益。”

“小米现在这样是谁害的啊。”我等了一眼大叔。

大叔发现我是真生气了，立刻把脸转向了冯警官：“你就别再吓唬那个孩子了，刚才不是在短信里说好了不许为难小米的么。”这下我知道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大叔和冯警官合谋演的一出戏，我依旧严肃地盯着大叔，希望他能做出合理的解释。

大叔悻悻地朝我们走了过来，告诉我们两个冯警官并不是真的想要因为黑客的事情逮捕小米，“虽然黑客的事情确实违法了，但是事出有因，而且小米也没有用黑客做坏事，所以也不会抓你。只是吓唬你一下，让你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别害怕了。”大叔看着小米哭得通红的眼睛也内疚了。

我能理解大叔想要小米从颓然的状态种走出来，却不能理解他这种不经大脑，不经商量的做法。

冯警官这时也放下了筷子朝我们走了过来，虽然表情依旧严肃，但是这一次他的语气倒是温和了不少：“虽然小姑娘你做黑客确实犯错了，但是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有没有兴趣。”

听出了不会被抓起来坐牢之后，小米的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她擦了一下哭花了的脸小声问冯警官是什么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有没有兴趣继续帮我们调查这几桩案子？”冯警官向小米发出了邀请。

在听到冯警官话的一刹那，我和小米都变得有些惊讶，我们两个互相看了看并没有明白冯警官的意思。

大叔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我们旁边耐心解释道：“冯警官觉得小米在电脑技术上这么厉害，想让她帮咱们一起查案。”

“对，以合法的方式参与调查。”

我看向了小米，想要听听她的想法，事实上我在心里更倾向她真的参与进来，但是不知道在还未迈过心坎的小米能否接受这个邀请，做出打开心门的尝试。我紧张地等待着小米的答案。

小米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问冯警官：“我真的有这个能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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