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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二国使臣俱在,审讯对象是——镇北王妃!”
顾影阑脚步陡然顿住,声音骤然转冷,“镇北王妃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拖下水?”
“是……是永熹侯指认的。”
“他?”顾影阑加快脚程,衣袂翻飞间,便迅速来到了宁国公府的外院,“他不是当年君绛一手提拔出来的么?怎么会在这时候倒戈,将枪口对准了君氏?”
“奴……奴婢也不知道。”
“杜若,你去找逸哥,要一份刑部查案的搜查令,然后,立即赶往春风阁,我在那儿等你。”
“小姐……”杜若本想问原因,但也知道如今局势不容许她犹豫,“奴婢保证,一定会将搜查令,带去春风阁!”
“你把这个交给逸哥,他应当不会拒绝。”顾影阑将腰间玉玦取下,这是每一位顾氏子女皆有的一块玉玦,从不离身。
他见了,自然会懂。
杜若郑重接过,朝她行一礼,便一路疾走,前往顾逸阑所在的林致轩。
顾影阑也未歇着,运起轻功,直朝东市掠去,生怕惊忧民众,便只能“飞檐走壁”。
清晨的春风阁,本该寂静无边,却因一名红裳少女的闯入,宛如一粒石子投入了沸水中,让其翻涌不止。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在老娘的春风阁造次!”伴随着无数护卫龟公被少女一脚踹翻,鸨母惊惶赶至,见着横七竖八,哀嚎不止的仆役,怒得指尖都在发颤。
她的背后靠着的可是临淮君氏,大梁众多权势之中,谁人会如此大胆,敢跟君氏叫板?
一看,还是个姑娘,一个长得有几分眼熟的姑娘,等等……鸨母定睛一瞧,原本妩媚如丝的眼眸因震惊而撑得滚圆!
这……这模样,咋跟世子爷那么相呢?!
难道,此女是安国公府上的小姐?
也不对啊,世子爷是三代单传,嫡脉中,可就只剩这么个独苗苗,难道是君氏旁支?
鸨母忌惮少女恐有特殊身份,语气放低了几分,“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要在春风阁闹事。”
“说起来,这应该是我第四次入春风阁了,没想着,这春风阁的鸨母,却不认识我。”
“看来,这春风阁,当真是与我无缘啊!不过不要紧——”顾影阑执起手中从护卫身上夺下的长棍,直指鸨母下颌。
“今日我来,只为带走一人。”
“不知姑娘想带走什么人?这都是可以商量的,姑娘不妨陪奴家我,坐下聊聊天,喝喝茶?”方才还气势汹汹地自称老娘呢,这会儿倒是乖顺。
“我要带走,春风阁的头牌,汝华——”顾影阑话音未落,便被鸨母尖细的一声打断。
“绝对不行!姑娘要是带走了汝华,那等于是要了奴家的命!”
且不说汝华可谓是她手里最大的摇钱树,而且,她的身份那般特殊,世子爷再三吩咐了,要将人给看好了!
鸨母可承受不起,世子爷的怒火!
果然,就不该多废唇舌,顾影阑在心里计算着时辰,眉心紧蹙,长棍施力,正打算敲晕鸨母,却见楼上传来一声喝止,“慢着。”
本该是干脆的一句话,却被那把天生的好嗓子,给念出了幽怨缠绵的意味儿。
能叫人心尖儿都酥折了去。
这个声音,与那日刺客的声音可谓是南辕北辙,相差甚大,若非是晚儿靠着香气发现了端倪,她恐怕根本不会往汝华身上想。
“顾姑娘,我可以跟你走,但姑娘,可否上来,同汝华说几句话。”椅栏而立的娉婷少女,如兰一般馥郁高洁,出尘无瑕,不像这红尘中摸爬滚打,见惯腌臜的青楼妓子。
终归是前秦名门之后,风骨尤存三分。
“你认得我?”
想不到,汝华竟识得她。
“嗯,姑娘忘了,那夜你与世子爷……”这人说一半留一半的,再配上那幽幽含怨的语气,可不就叫人浮想联篇么!
她跟君祁良的那次,不过醉了场酒,被汝华这么一提,真真是哪哪儿都怪异!
这女人嘛,还是直率些可爱,无关美丑。
“汝华姑娘既已知我身份,那也应当知晓,我要带走你的原因,你不怕么?”顾影阑不认为,一个被人相救,逃离监狱的人,会这么主动,送上她的面前,任她宰割,除非,这也是整个计划中的一环。
“无需试探,顾姑娘想知道指派我的人究竟是谁,便上来吧。”她瘦弱的纤腰轻拧,身姿袅袅,迈入阁中——那是春风阁最高处的一座阁楼,临窗而下,便是滚滚东流的淮江水!
她该不会是想跳河吧!?
顾影阑也不敢再犹豫,因为她全然不了解汝华此人,所以,完全不敢保证,她的想法。
跳河而遁?
还是……跳河求死,这两种情况,都不是顾影阑所希望看见的。
因此,她纵身一跃,直接几个借力,便跃上了高阁。
看清汝华姑娘动作后,顾大小姐松了口气,还好,她只是抱起了琴架上的古琴。
也不管顾影阑是否真的上来了,自顾自的倚窗而座,望着那东流不歇的淮江水,浅吟低唱了起来。
指尖在琴弦上抚捻时,她唱得,还是那阕《哀江南》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道容易冰消!……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鱼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到老……”
声音由低沉直冲向高吭,却在情绪爆发至最顶端时戛然而止,随即,便是哀怨到近乎失声的呜咽声。
山河破碎,国破家亡的覆灭之悲,往昔荣华炙盛,今朝衰颓落魄无常之叹,以及,对自己如浮萍般不能自主,随风零落的身世之伤,皆被她糅尽了这首曲中,引得行人皆注目垂泪。
顾影阑没有打断汝华的自弹自唱,纵然时局紧张,时间有限,理智上,她应该将人直接强行带走,不给背后之人任何重新布局谋划的时间。
但感情上,她做不到。
“感谢顾姑娘,能听完这首曲子。”汝华的情绪,似乎尚未从词曲中全然抽身,她的眼眸中总是如纱似雾般,隔着一层轻愁,像江南三月的微雨,丝丝缕缕,却如何也斩不断。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位女子,会是一名强大的杀手。
“顾影阑,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嫉恨于你!”可当她再转头,声音瞬间变调,那种怨恨的,恨不得啖人血肉的尖利之声,与昨日的刺客,一模一样!
果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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