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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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有人提出能否派小股部队走山野小路绕到潘荣军的后面，来个首尾夹击，这个方案相对而言可行性要高一些，可之后经过调查发现几乎所有可行的道路都被潘荣派人守住了，要绕击敌后根本不可能，不得不说潘荣虽然性格上有所欠缺，但毕竟是当初跟随田坚创业的元老宿将，经验是真没说的。

这下战事顿时陷入了僵局，林坚军打又不是，不打又不是，而这么拖延下去对他们更不利，且不说赤林军还在后方虎视眈眈，关键如果战事迟迟没有进展，部队的士气还有补给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像田飞方面预想的林坚所部就地解体也不是不可能，为此林坚这几天是有些一筹莫展，最后还是韩良提出了一个颇为冒险的办法。

“不如还是在人心上做做文章。”

“此话怎讲？”林坚闻听不禁有些好奇道。

“你忘了咱们在汝阳是怎么干得了吗？”韩良意味深长地一笑，林坚与他合作已久，彼此间颇有默契，顿时就明白了韩良的意图。

调过头再说中山军这边，潘荣最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林坚军迟迟没有发动进攻，这点让其有些惴惴不安，对于这个昔日的部下潘荣实在太了解了，林坚越是不和你正面冲突，就越说明他或许正在谋划什么计策，且不说林坚本人，单单是其手下的韩良，徐震这些人一个个那都是足智多谋，诡计多端，潘荣是真的有些害怕对方这次又会玩出什么新花样。

与此同时内部这边也是麻烦不断，由于两边原本都是中山军，彼此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些甚至是家族亲戚，故此从战争一开始中山军这边的士气就不是很高，许多人觉得这种同室操戈的事实在不光彩，而且没必要，如果仅仅是如此还不要紧，最让潘荣担忧的是最近军中似乎开始流行起一种思潮，觉得这一仗的过错主要在朝廷一边，林坚等人是被迫应战，是受害者，中山军这边的人马打人家是助纣为虐，起初这些说法还只是在小范围流传，可后来不知怎么迅速在军中蔓延开来，许多人因此开始产生了厌战情绪，其中甚至不乏一些中高层将领，这让潘荣感到颇为恐惧，如果任由事情继续这么发展下去搞不好就会引发兵变。

对此潘荣采取的是高压态度，先是惩办了几个带头鼓动是非的，接着派人是深入各营加以监视，一旦发现有人再宣扬这些立刻查办，如此一来弄得军中是人人自危，表面看起来事态似乎得到了暂时的控制，可实际上军队上下却因此进一步离心离德。

此外新田方面的态度也令潘荣感到了忧心，原本派他出任主帅就是田飞的无奈之举，可以说从内心来讲这位中山王对于潘荣并不如何信任，而最近关于潘荣无力控制局面，前线即将发生兵变的传闻又在新田方面是不胫而走，就连潘荣本人都听得了风声，生性多疑的田飞一度都打算换掉潘荣的主帅之位，只是一来无人可用，其次藤虎等人对于这件事看得还是比较清楚，一再规劝田飞切勿轻举妄动，这件事才总算是被暂时延后，可天知道田飞之后会不会改变主意。

对于主帅这个位置潘荣倒不是如何在乎，毕竟如今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份苦差事，能够从中脱身对于潘荣而言或许还有求之不得，然而他担心的是交出兵权之后田飞会拿自己怎样发落，毕竟这位中山王的猜忌心实在太重，自己还不是他亲信嫡系，说不准就此找个罪名就把自己给除掉了，故此这些日子潘荣是惶恐不安。

这天潘荣这坐在帅帐里是长吁短叹，忽然亲兵跑来说林坚方面派人送来了一封信，潘荣闻听顿时一惊，不明白林坚此举究竟是何意，有心不见，可转念一想万一事关重大怎么办？权衡再三潘荣最终还是把人给叫了进来。

“参见大都督！”前来送信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潘荣一看还认识，是林坚身边的一名亲兵，叫做赵允，和岑延，陈道那些人一样是林坚当年在江阳北部山区招募来的嫡系，会派他来足以说明林坚对于此事的重视。

“免礼，你是赵允吧？”潘荣此时心里忽然忐忑不安，不过表面上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都督的派头十足。

“正是小人，难得大都督还记得我的名字。”

“我说赵允啊，咱们闲话休题，你这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回禀大都督，小人此次前来是替我家都督送信。”

“信在何处？”

“书信在此，请大都督过目。”赵允说着从怀里掏出书信递了过去，潘荣接过书信打开一看不由得是眉头一皱，原来这是一封林坚的亲笔信，开头无非是些客套话，到了后面林坚直接替潘荣分析了他眼下所处的局位，如果这么拖下去或许最后会落个身败名裂，不如就此投降自己，大伙共享富贵，信的最后林坚还回忆了昔日与潘荣共事时的种种，他的文笔不算好，但还是感觉得出其中所蕴含的真情实感，看得潘荣也不禁有些动容，简而言之这就是一封劝降信，看样子林坚也知道硬打不行，所以才采取别的办法。

潘荣看完之后许久没说话，心里在暗自盘算着，要说他对于林坚的劝降一点没动心那是说谎，正如对方在信中分析的一样自己如今是处境艰难，这种事投靠林坚，共图富贵，未尝不是一种选择，可潘荣谨小慎微的性格又使他下不了这个决心，万一林坚最后拿不下新田怎么办？万一他记念前仇卸磨杀驴怎么办？当年林坚发动兵变架空自己这件事至今都让潘荣耿耿于怀，对于对方也难免有些不信任。

此时一旁的赵允似乎看出了潘荣的顾虑，赶忙开口道：“大都督莫非还在顾虑当初的事？我家都督说了当初他也是为了国家着想，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至今想来都觉得有些对不住大都督您，故此还望大都督您能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我家都督发誓这次定不相负。”

潘荣闻听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有些心动，然而接下来他却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举动：“来人，将赵允给本都督拿下！”

“遵命！”此言一出立刻有士兵上前将赵允是压倒在地，后者此时不禁是大惊失色。

“大都督您这是何意！？”

潘荣冷冷说道：“你们这些人犯上作乱，大逆不道，如今居然还要说降本都督，简直是痴人说梦，按理来说理当将你明正典刑，可正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只好把你暂时扣留下来是严加看管，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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