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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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谈不上什么良方，只是末将有个想法，也不知是否可行。”闻听林坚问起，张骏不禁笑道。

“但讲无妨。”林坚闻听是赶忙说道。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就是水攻。”

“水攻？”林坚闻听不禁有些莫名其妙，此时只见张骏来到了沙盘模型前是侃侃而谈。

“诸位请看，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寿阳城其实修建在一个盆地上，四周高当中低，这种地势的好处是大型攻城器械在这里使用起来会变得非常麻烦，这也是寿阳长久以来难以被攻克的缘故之一，可这种地形也有个坏处，就是地势低洼，容易积水，而刚巧城北十余里就是辽河，而那里的地势明显比寿阳要高，所以末将在想咱们是否能引辽河的水倒灌寿阳。”

闻听张骏这么一说众人赶忙聚到沙盘前仔细观瞧，还真跟他所得一样，这个计划似乎可行，眼看困扰自己多日的难题有望解决林坚不禁喜上眉梢，当即拍了拍张骏的肩头道：“好样的老张，这么好的主意你怎么不早说？”

“其实这主意我也是刚想到，而且其中还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

“水火无情，真要这么干城中的无辜百姓恐怕也要跟着遭殃。”

林坚闻听不禁是恍然大悟，之前他光顾着高兴，完全没想到这一层，确实，河水又不长眼，真要倾斜而下老百姓肯定也得跟着遭殃，这可不像别的战斗老百姓虽然难免受连累，可数量毕竟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为了取胜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这可不是林坚的本意，想到这里他不禁陷入了犹豫，究竟是要胜利，还是要人命。

其实在场的多数将领都没有这个负担，在他们看来既然是打仗就难免有伤亡，只要能取胜，这种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大伙都明白林坚在这方面一向很仁慈，这是他最讨人喜欢的地方，可有时似乎也是他最大的弱点，但毕竟他如今是主帅，没有他的首肯大伙也不敢擅自行动，故此一时间帅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坚的身上。

而林坚自己此刻内心也是极为矛盾，现在的他和刚穿越来时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尽管依旧心怀良善，可他也已经明白要做大事有时候就必须有所取舍，可再怎么说眼前也是整整一城人的身家性命，一时间他还真下不了决心。

等了一会儿一旁的徐震有些着急了，赶忙来到林坚身旁小声道：“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战况紧迫，还望您早做决断。”

林坚闻听不禁眉头一皱，是欲言又止，看得出他此刻内心很为难，最后还是韩良出面替他打起了圆场：“算了，如此大事，主公也确实要好好斟酌，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大伙先各自回营，让主公一个人静静。”

在楚军中韩良名义上是林坚的副手，可某种程度而言他才是实际的当家人，故此大伙听他这么一说当即也就各自告退，韩良最后一个离开，当他经过林坚身边的时候后者叫住了他。

“老韩，谢谢。”

此时的韩良与林坚在许多事上几乎已经达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闻听对方这么说韩良当即淡淡一笑，也没多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林坚的肩头，之后便自行退了出去，终于帅帐里就剩下了林坚一个人，他就这样站在沙盘前是一动不动，看着模型是一个劲发愣，在旁人看来似乎就像着魔了一样。

林坚这一站就足足是半个时辰，甚至连陈道进帐叫他吃饭都没有察觉，直到对方呼唤了他三，四遍林坚这才如梦方醒。

“怎么了？”

“主公，开饭了。”

“哦，是这事啊，我过会儿就去，小陈你先等等，我问你个事。”

“您说。”

“攻下寿阳，和全城百姓的性命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这个...主公，我就是一当小卒的，您问我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没事，就说说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这个...百姓的性命当然是要紧的，可咱们攻寿阳不也是为了大伙都能过上好日子吗？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舍小全大了。”

“呵呵，这是你心里话，还是别人教你的？”

“不敢欺瞒主公，这的的确确是我的心里话，莫非我说错了？”

“那倒不是，或许你说的反而是对的，就是让人觉得有些伪善，舍小全大...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损人利己，不过事到如今似乎也别无选择了。”

“主公您的意思是？”

“你帮忙去把老韩，徐军师他们都请来，咱们商量一下怎么个“水淹寿阳”。”林坚说到这里是两眼放光，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回过头再说寿阳城内，张伦这些天也不太好过，一方面自己兄长张睿的病情是愈加沉重，据军医说可能撑不过这几天了，另一方面楚军将寿阳围了个水泻不通，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攻不进来，可城里人也突围不出去，这样耗下去究竟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回想当初张伦跟着两个哥哥一同举事的时候最初只是为了吃口饱饭，但随着队伍日渐壮大，他们想着或许可以改天换地，让和自己一样的穷苦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应该说他们的想法还是不错的，可惜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许多事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随着队伍的不断壮大，许多问题渐渐暴露了出来，昔日朝气蓬勃的队伍渐渐变了模样，这也直接导致了之后其在各条战线上的一系列溃败。原本张伦想着自己当家之后能够力挽狂澜，可结果却使局面变得更加糟糕，昔日如日中天的赤林军如今竟似乎走到了穷途末路，每当想到这里张伦心里就悲愤不已。

“三元帅。”正在此时忽然有个士兵找到了张伦，由于他们兄弟三人先后担任过赤林军的元帅，故此多数人都习惯称呼他为三元帅。

“怎么了？”

“二元帅醒了，精神还不错，说是想见见您。”

“是吗？我这就过去。”张伦闻听不禁兴奋道，这两天兄长张睿一直躺在床上是混睡不醒，张伦一直颇为担心，如今听说对方醒了心里自然高兴。

赤林军最早的发起者多为拼贫苦百姓，故此作风一向俭朴，即便张家兄弟先后担任元帅，可也没有给自己修建什么豪华的府邸，如今张睿疗养的地方就是原先的寿阳太守衙门改建而来，这里同时也是如今赤林军的大本营，张伦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二哥正靠在床上喝粥，一见是他顿时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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