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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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这意思也是觉得我离开陈宽不行？就冲你们这些话，这一仗我还就不要陈宽帮忙了，让你们看看我一人指挥究竟行不行。”

“大王...”韩，唐二人闻听还想再劝，结果林坚没等他们说完就摆了摆手。

“都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韩，唐二人闻听不禁是面面相觑，他们和林坚相处日久，知道他这个人不轻易做决定，但一旦决定了就八匹马也别想拉回来，故此二人也不敢继续开口，心中却不禁对楚军的未来感到忧虑。

之后林坚明确回信告诉陈宽不必南下，楚军主力将自行与西军决战，陈宽收到这回信起初也是一惊，他很清楚单凭林坚所部人马与西军决战胜负难料，一度他试图写信劝林坚打消这个主意，可转念又一想，从林坚来信的用字遣词来看其对于自己似乎颇为不满，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吃力不讨好，干脆让林坚受点教训也好，另一方面此时的陈宽由于掌兵权日久，已经对林坚产生了些许异心，故此基于这种种考虑陈宽最终是不顾其余诸将的苦劝是按兵不动，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楚军主力之后的失败。

其实林坚之所以不让陈宽支援也并非是一味意气用事，因为单从表面看这一仗楚军对西军是占据优势的，首先是西军部分人马被陈宽牵制在了北线，这仗单论兵力是楚军占优，其次楚军之前在恒都得到过短暂休整，之后这一路行来也没有遇上像样的抵抗，故此精力士气都比较充足，而反观西军这边由于这段时间一直是东奔西走到处作战，故此颇为疲惫，综合这些因素林坚觉得即便不用陈宽支援自己也可以取胜，其实不止是他，楚军内的多数将领也持这种观点，这也就是之前大伙为何没有极力阻止林坚的原因，然而最终事实证明林坚等人还是错判了形势。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涅河之战一开始林坚就一反常态，主动发起了进攻，在吸收了北国以及西北的大量精锐之内，如今楚军的重骑兵也已经颇具规模，故此其一上来还真给西军的步兵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而由于霍克等人的倒戈，西军原本在装备上的优势也大为缩小，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强弓硬弩居然对楚军构不成多大伤害，相反楚军武器的威力却大为增加，故此一开始西军的局面极为被动。

而西军的主帅索菲娅虽然年纪尚轻，但临敌应变却颇有大将之风，面对如此被动的局面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熟练地调动部队，一方面依靠不停轮换来抵挡楚军的冲击，另一方面派遣骑兵攻打楚军的侧翼，对于这些林坚是早有预料，立刻派诸葛圆与聂仁率部分兵抵挡，林坚的想法是楚军的优势在于机动性，我犯不上跟你硬拼，只要能靠不停的移动来拖住你就是胜利，然而事实证明林坚低估了西军的顽强与战术素养，这些骑兵并没有被楚军所迷惑，依旧一如既往地执行自己冲击楚军侧翼的任务，这下西军重骑兵强悍的冲击力便展露无疑，尽管楚军将士表现得极为出色，可还是被对方逼得是连连后退。

“不能退，这时候绝不能退。”在高处指挥的林坚见状不由得大急，这是他与陈宽赌气的一仗，要是输了自己今后在楚军中必定威信大减，考虑到这些林坚头脑不禁有些发热，赶紧将自己手头所有的机动兵力都分拨到了双翼，局面虽然暂时勉强维持住了，可此时楚军已经全力以赴，而西军却还游刃有余，胜败似乎在这时就已经注定。

双方又僵持了将近半个时辰，尽管局面上依旧是势均力敌，可实际上楚军此时已经颇为疲惫，西军高层敏锐注意到了这一点，派遣预备队加强了对于楚军侧翼的冲击，这下后者终于是有些抵挡不住了。

“大王，情势不妙，咱们还是撤吧。”韩良此时的头脑还颇为清醒，当即来到林坚马前规劝道。

此时林坚的头脑多少有些冷静了下来，也看出局面不利，但就此撤退又有些不甘，不禁冲着韩良说道：“要不再等等？”

“再等下去可就来不及了。”韩良不禁苦口婆心道，要说林坚毕竟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经验丰富，他左思右想最终觉得还是将士们的性命比自己的威信来的重要，最终是下令撤退，应该说他这个决定还是颇为明智的，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几乎在其下令的同时楚军的侧翼崩溃了。

许多年之后林坚都能清楚记起当时的画面，楚军宛若一条黑色的巨龙被人给拦腰切断，将士们哭喊着，奔跑着，成百上千人直接葬送在西军的马蹄与刀矛之下，前方的楚军宛若退潮的海水一样先后溃退，他们希望能在被西军包围前杀出一条血路，最终凭借求生本能以及彪悍的战斗力，不少人还是成功冲出了包围圈，但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则堪称巨大。

“大王，咱们赶紧走吧。”此时廖翼等人来到林坚的马旁说道，无奈后者此时已经被眼前的溃败惊呆了，根本听不进他们在说什么，隔了许久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那将士们怎么办？”林坚问道。

“事到如今顾不得这么多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事情反而更麻烦。”

林坚一听廖翼等人说的也有道理，当时只好咬着牙，带着满腔的悔恨随众人逃走，林坚生平也吃过一些败仗，狼狈的时候也有，但像这回这样的惨败是不多见，西国将士明显被之前的一系列失败所激怒了，憋着一肚子火，在后面是紧追不舍，林坚等人仗着马快，总算一时没有被对方追上，可也因此逐渐与同伴们拉开了距离，等到黄昏时分林坚一看身旁只剩下韩良，唐燕等十几个人了，亲兵卫队不知被他们甩到了哪里，而西军依旧在后面是阴魂不散。

“不行，这样下去咱们一个都跑不了，不如分开走，老韩你带着几个人保护着小燕她们走北边，剩下的人跟我走南边，事后咱们在西敏城汇合。”林坚此时不禁提议道。

”不行，那样你太危险了。”唐燕闻听不禁摇头道。

“事到如今顾不了这么多了。”说到这里林坚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禁冲着唐燕等人说道。

“要是我回不去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老林你别吓我。”要说唐燕的性格一贯坚强，生死一线的场面她也见得多了，很少会表现出恐惧或者动摇，然而这一次面对心上人说出这种话，连她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些许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