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得不到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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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命来接收阵地，你们除去你们身上的枪支弹药任何东西不得带走！这是团部的命令！给，接受命令吧。”

一群人就这么被接管了阵地，至于说阵地上还有什么，就只有这么一堆堆自己人的尸体了。因为接到了命令，这些尸体也是不允许带走的，所以一群人就这么拿着枪离开了。至于自己的长官，长官早就不在指挥部了。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会到连队里面还是直接去后方修养啊？”

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任何预兆说营长的意思或者是团部的意思。团部让自己这帮人离开，营长拍拍屁股走了，真不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去做。

“走走走，先回阵地，到了阵地就什么都清楚了。”

现在也是能是先回到阵地了，闷罐子倒是开始习惯性沉默，很多人也不想说话。就这么像是打了败仗一样回到了阵地，在指挥部门口等待营长发布下一步的命令。

“你们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回到后方修养一下，好了，解散吧。”

“营长，咱们的弹药还没有补充呢！”

“下次再说，现在整条防线上弹药都不足，你从哪里搞子弹呢，先忍一忍吧。”

营长说完命令就转身回到指挥部了，其他人也懒得去和这个营长去说什么了。闷罐子直接进了营长的指挥部想要去争辩什么了，这两个都是领导，人家吵起来啥事情都没有。咱们这些大头兵就不能掺和这些长官的事情，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后方修整比较好。

“姓祁的，你是不是把弹药用卖给那个王八蛋了！”

“没错，我卖了。”

对于这个事情祁营长是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反而十分坦然。

“这可都是兄弟们的弹药啊，没有子弹，你怎么去跟弟兄们交差？”

“那你真是想多了，我祁某人用得着跟他们交差嘛。你不想一下，怒江防线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兵。你们这些人死了对于我来说无非就是在补充一些，每次行动我就单拉一支部队，只要我的部队损失不超过50%，我就不会撤编，我还是这只部队的营长。”

祁义忽然看了一眼命令，然后拍了一下脑袋。

“真是不巧，就算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刚刚接到了团部的命令。我要升任团部的参谋长了，至于谁来当这个营长就看上级的决定了。我这是不得不感谢黄连城的帮助，上下打点之后，成全的却是我这个客军。”

这其实不难想象，日军重兵突袭，情报部门很快就能得到，至于战斗的情况那是一清二楚。至于说黄连城为什么会知道日本人突袭这里，这个不是祁义管的，也不想去管。但是不得不说一点，剿灭了如此数量的日本人，说到底还是大功一件。

“那就祝祁营长高升了！相信您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也挣了不少钱了吧？”

升官有时候就是这么容易，当阶层不一样之后，看的东西也就不再一样了。这一切和剩下的30多士兵没有关系，现在全营都不知道自己的长官要升官了。

“没有没有没有，还是连长谬赞了，你就比黄连长打点的钱多一倍而已。我敛财的方式你也记上都知道，无非就是吃空饷倒卖军火，赚钱还是比较容易的嘛。”

连长也很愤怒，但是吃空饷这个东西，各支部队都有一点。具体就看军官的良心程度了，良心一点的来个百分之二十，不良心一点的直接百分之五十。一支部队番号上写的是整整的满编，到了战场上，拉出来打的时候，能打的甚至不足1/3。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缺少了这部分兵源肯定是不会补充了，因为新来的营长可不会错过这一个大好机会。整个营的部队都缺少1/3，唯独韩城所在的部队就剩1/3。剩下的肯定不会继续补充，而是按照整个营是满编向上级讨要军饷。

“慢走，后会有期。”

升官儿发财肯定是没错的，只不过现在有点儿不妥。如果韩城有能力的话，也想做个坏人，坏人总比好人活的时间长。但是这个世道没有给自己机会，你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个好人。韩城还是很累的，经历了一场大战，打的是身心俱疲。这场仗打完了，把枪放回军需官那边，每个人给了五块钱。

“这是营长给你们的，说兄弟们辛苦了，拿着买点儿酒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基本上算是一笔巨款了，你不好买什么大件儿，但是你要说是买点儿米，买点儿菜，去下个馆子还是可以的。当然啦，其他人可能选择去赌馆，烟馆，青楼。就比如九头凤拉着几个人去了青楼，本来说想拉着韩城的，但是韩城抵死不从只能作罢。老阿拉和烩面去了赌馆，也不知道五块钱能赌多长时间，剩下的人基本上都去了烟馆，在这边大烟的价格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也不低，也就比卷烟的价格稍高一点。

“回来啦？”

“嗯，我来看一下刀怎么样？”

到了铁匠铺，最重要的就是看刀，刺刀现在是最重要的。在旁边的台子上，两个乌黑的长条状东西就是韩城的刀。

“都弄好了，您看下有没有问题！”

对于淬火的手艺，铁匠还是很有信心的。韩城拿起锉刀，磨了磨刺刀的各个部分，至少还是相当满意的。

“可以，我很满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磨刀，淬火完毕之后就要磨刀了，铁匠户这边大小13块磨刀石，旁边还有一个生皮来去除刀表面的毛刺。一个好的铁匠肯定是一个好的磨刀匠，在日本来说有专门的磨刀师来进行磨刀，你就可以知道磨刀这个程序是多么的重要。但是这个是刺刀，磨刀没必要太精细，只要把刀锋磨出来就可以了。

“这做出来了有什么用呢？”

一边磨刀一边寻思怎么用，以前觉得很需要的东西，打完这场仗之后发觉对于自己的用处并不是很大。

“没事，以后就当送人情了。”

都是当兵的，应该按理说是喜欢这类东西的，毕竟自己的手艺是做的相当精致的。在大的环境下看来，在1975年来临之前，这种大马士革花纹的钢材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哪怕你就是不在国内呆了，你出去也是独一份的生意。两把刺刀成型了，安装上刀柄，用绳子绑的结结实实的。刀鞘这个东西其实做不做都是无所谓的，因为韩城不会，不会的东西你当然就做不做无所谓了。

“军爷，看你打铁也是个好手，你咋子当兵了呢？”

“我是身不由己啊。”

和铁匠熟悉了，也就开始闲聊天了。不过当兵这个事情肯定是身不由己，谁让自己无法制定目的地呢，如果可以韩城想去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至少那边不打仗啊。这持久的战争让整个国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也让韩城也喘不过气来。

“哦，保重啊！”

“保重是肯定保重的，等仗打完了我就去找个地方老老实实当个有钱人，或者找个机会去西洋看看耍耍。”

这其实是吹牛，等打完仗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去欧美就更不可能了，纯粹是和铁匠吹牛逼。当有钱人是肯定的，自己想吃啥买点啥，生活是比较随性，想去哪就去哪。

“那你这可不容易啊，首先你要活下去啊，哈哈。”

“我尽量吧，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谁心里也没底，活下去可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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