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绞杀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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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明醒来后，需要大量神力灵气来温养金丹，并尝试重建丹田，因此打算离开死灵泽进入南方森林，那片古老山林有诸多洞天福地，灵气集聚适合修炼。

金眼莽牛不放心，派了金鳞骏马一路跟随，即是随从又是保镖。

因为一出死灵泽，森林的动物便多起来，其中不乏猛兽。

金眼莽牛曾经告诫过陆一明，妖兽异兽大部分能够听他辖制，但也不乏有些兽性凶猛者会无法无天。

更何况这森林还有成千万的未成妖者，这些猛兽可不管你这个人是不是妖兽的好友。

金鳞骏马性子温和，安静少言，不会打扰陆一明枯坐修行，正是一个绝佳的伴侣。

经过小山丘中部一棵参天大树的时候，陆一明忽然心念一动，似乎是来自金丹的极其轻微奇怪的悸动。

随后只觉耳后刮来一阵十分细微的风，此时他的耳力视力比之从前更精进不少，因此就算是一片树叶掉落，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所引起的空气流动也能感知。

他转身朝身后望去，参天大树依旧静静矗立，如同千百年来惯有的样子。

周围没有树叶掉落，也没有蝴蝶扇动翅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陆一明敏锐地觉察到一丝异样，仿佛暗处有一双眼睛睁开了，正在细细地观察自己。刚才那一丝微风便是那眼睛眨动所引起。

“是谁？出来吧。我看见你了。”他沉声道。

“呵呵呵呵——”一阵低沉悠长的笑声响彻山丘。

成百上千树叶扑簌簌掉落，仿若下了一场树叶雨。

陆一明抬头细看那株古树，这才发现此树居然是一棵绞杀榕。

“是你在笑吗？”陆一明抬头看着树冠。

“不错。”声音从树冠底部，连接树干之处传来。那里有竖条分布的干裂树皮，每一条干裂缝隙约有一指宽，此时那些无数条密密麻麻的缝隙里忽然睁开了无数只眼睛，漆黑锃亮，没有眼白。

那些眼睛盯着陆一明上下转动，似乎是在细细打量。

随后只听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动，好像是锈蚀已久的机器重新转动，古树的几根枝条驱动起来，向陆一明靠近。

枝条动得极慢，大约用了十几息的时间才从高高的树冠来到距离陆一明三寸开外。

因此陆一明静静站立，并没有躲开。

那枝条上下左右全方位绕着陆一明走，好像是一架精密探测仪器，最后在陆一明腹部停留下来。

古树大约是沉吟一会儿，又发出浑厚的声音。“你身上有我的血脉。”

陆一明没站稳，差点摔到地上去。

好不容易稳住抽搐的面部：“我是人族。”

古树收回枝条。“可你金丹内有绞杀榕精的灵力，他是我的子孙，应该已经身亡，但是树灵融入金丹之中。”

陆一明恍然大悟。“怪不得我醒来后，一直找不到绞杀榕精，原来他跟震天剑的剑灵一样，都与我的灵胎融汇于一处。”

“呵呵呵呵——”古树一阵大笑，树叶再次扑簌簌纷飞掉落。“那你就是我的子孙没错了。”

陆一明额头滴落冷汗。“这个嘛，老前辈一定喜欢要这么说也可以，但我终究还是吃五谷杂粮，不免生老病死，与人族更接近些。”

古树止住笑声。“人族还是骄傲。那又怎么样？照样逃不脱我的根网。”

陆一明不明所以。“谁要逃脱？”

古树没有接话。

陆一明低头手抚胸腹，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你一直说困在镜中无聊，也晒不到太阳，如今我便带着你到处走走。而且这里有许多你的族类，他们能感应到你，你应该也能感应到他们，这样就不会寂寞。”

说罢便向古树告辞。

走出几步，眼前忽然又横过来一根枝条，挡住去路。

他不解回头，古树慢悠悠道：“你的金丹独一无二，如何得来？”

陆一明愣住。“我也不知道。但你为什么认为是独一无二？元仙真人不都是有一颗金丹的吗？”

“呵呵呵呵——”古树爆出一阵大笑。“这么说，你不知道这金丹与母鉴有关？”

母鉴？陆一明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古树沉默片刻，好像沉浸在极远的回忆之中。“那还是三万年前，死灵泽还是一片葱翠森林，我还有一具年轻富有活力的身子。”

他伸展了一下枯皮覆盖的枝条。“可不是如今这副丑模样。那时我有幸见识过母鉴的神力。我记得很清楚，与你金丹内含的灵力极为相似。”

“不可能。”陆一明断然否定。“我也见识过母鉴的神力，而且还经历淬炼三关的考验，怎么不觉得有什么相似之感？”

古树动了动枝条，像一个人耸耸肩那样表示无所谓。“人族就是这样爱自作聪明。”

随后便不再理他，树干上无数眼睛逐渐闭合，重新进入枯寂禅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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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丘着实很小，没几步便下了山，灰蒙蒙的水汽开始上浮，越往下走越为厚重，将草木岩石笼罩其中，隐隐绰绰辨不出轮廓。

吸入口鼻的空气变得刺鼻而潮湿，丹田关窍感受到数股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大乱流。

陆一明试着催动金丹，自金丹结成，他还从未运过灵力。

丹田一阵急剧动荡，似乎是被来自外界的强大乱流所侵扰，差点让陆一明气血逆流吐出一口血来。

所幸金丹缓缓发出金光，虽然微弱但有实效，慢慢稳住了丹田。

其光温暖而有实质，一股温热暖流慢慢注入奇经八脉，令人感到说不出的受用。

陆一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稳步踏入更深的迷雾。

水泽之声越来越清晰，虽然这里神力迷乱，但对于未成妖精之虫鱼鸟兽，花木草植，是丝毫不受影响的。

陆一明如今灵力全无，无法飞行，只能像普通人一样涉水而行，便感觉到一尾尾不知名的大小鱼儿在他脚边游过，荡起一朵朵涟漪，并且不时用尾巴扫过他的脚踝，试探这个庞然大物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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