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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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莫非沉默了，不是真的完全相信张判官的话，选择安心等待对方告诉自己一切真相，而是知道自己即便继续追问，对方也不可能再回答自己任何问题。心里不由的苦笑一声：难道我还真有什么特殊身份？居然会遇上这种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来地府的这短短三十余天，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几十年一般，心态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和成熟？莫非无奈的想。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希望自己还是那个躲在父母羽翼之下，带着些许天真，对世界和未来都充满美好幻想的青年。

想到父母，他就想到了家，那个记忆中无比熟悉，却又突然好像有些陌生的家。

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爸妈一定还很伤心吧。自己是家里的独子，是父母全部的希望。他们好不容易含辛茹苦的把自己养育成人，却因为命运作弄，又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遭遇。

担忧之下，莫非不由得低喃出声：“老妈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她是否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隐约听到他说话，却听得并不真切的张判官，误以为他还在纠结之前的事，于是开口问：“怎么了？还在想那件事？”

“不是，我只是在担心家里，担心我爸妈的身体。”莫非惆怅的回答。

“近乡情更怯，人同此心，可以理解。不过，我希望你能通过这次回魂夜，暂时了断这份牵挂。”站判官点了点头后劝说：“因为现在的你，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都无能为力，只会徒增烦恼，影响工作。”

“尽力而为吧，哎，如果真能这么干脆的了断，那就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情绪影响工作，毕竟我也想尽快还阳，再到二老膝下尽孝。”莫非苦笑着说，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话锋一转说：“对了，说起来，其实今天应该并不是我在阳间的五七日吧。”

听到这话，张判官一挑眉，却并不接话，似乎在等莫非继续说下去。而莫非也如他所愿，开始细细的解释起来。

“我那天清晨会误以为我的五七将至而雀跃的给你打电话，是被人误导，将我成为刑侦顾问的那一天，作为第一天计算…”

原来昨天清晨偶遇到的那名年轻警员，确实一度误导了莫非，让他误以为自己的五七回魂夜还没到，且就在近期，这才欣喜万分之余又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了张判官。

然而事实上，真正的五七回魂夜，早在莫非他自己都不留意的情况下，悄然错过。因为按照正确的计算方法，五七应该是人死后第五个七天。而莫非第一次见到张判官的那天，都已经是他魂魄被鬼差勾走的第七天，也即是头七。所以，准确的说，这次应该已经是莫非的六七，根本没有回魂返乡探亲的机会。

“我也是到了昨天晚上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这一点。也通过这一点，我越发肯定你昨天会来局里，绝非是偶然和我有约，而是你趁机以此为由。毕竟身为判官的你，不可能和我一样算错日期，或者说，即便一时间算错了，也会有资料记录等提醒你实际情况。”

听莫非说到这，张判官突然笑了起来：“所以我昨天才一再强调这是破例。”

“那我是否应该谢你？”莫非满含嘲讽的反问。

“哎，咱能先跳过这个话题吗？”张判官无奈的一笑，试图转移话题说：“说说你这段时间的生活吧，初来地府，还习惯吗？我听说你最近和老刘的女儿，那个叫刘曦的小丫头片子，走的很久，是喜欢上人家了？”

“啊？我…”莫非没想到对方连这都知道了，一时间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哎哟，还害臊了啊，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之前一直被莫非咄咄逼问的张判官，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舒畅解气，越发不遗余力的调侃：“其实这也难怪，老刘他自己长的虽然不咋样，但他那女儿却确实生的很标致，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

“停，停停停，我可没那么肤浅，我注重的是内在。刘曦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不但懂事，而且善良，又有正义感…”莫非连连喊停，并赶紧红着脸解释。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判官打断：“得了吧你，人家要真长得歪瓜裂枣，你还会有心思去关注她的内在？别跟我说不在乎外表，那都是糊弄人的鬼话。”

事实如此，莫非也只能无言以对，撇了撇嘴后，索性扭过头去，不理对方。

不过，张判官却突然又用比较认真的语气提醒：“但你应该知道你的情况，如果你要重生还阳，那这将注定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莫非还是无言以对，他清楚张判官说的并没有错，甚至他自己也早就意识到这点，这也是他除了羞涩以外，迟迟没有向刘曦告白的主要原因。可他却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对方，更做不到有意疏远对方。明明事实上两人才认识一个月左右，但他却觉得刘曦已经在自己心里扎了根。

百般纠结之下，他猛地再次拿起桌上还剩着小半瓶的酒，直接对着瓶口，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再也不理会坐在对面的张判官，闭上眼直接自顾自的睡起觉来。

看到他的举动，张判官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后，闭上了眼睛。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列车也缓缓的驶近了他们的目的地——鬼门关。

迷迷糊糊中，莫非听到列车内的播报响了起来。

“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将在十五分钟后抵达本次航程的终点站——鬼门关，请各位乘客收拾好行李和贵重物品，依次下车，谢谢！”

同样的播报声连续播放了三次才停下，也把睡梦中的莫非和张判官唤醒过来。

望着车窗外已经一片漆黑的夜色，以及倒影在车窗上自己有些憔悴的面容，莫非的心却反而雀跃了起来，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久违的父母，他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与之相对的，在张判官眼中，却划过一丝担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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