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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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张德山两人的牢房内，除了他俩以外还有七八名神秘组织的下属杀手，所以莫非思付之后，决定另找一间空着的牢房和他们见面。

他俩的情况和黑桃Jack几乎完全相反，就好像是两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即便狱卒将他俩从原牢房带出，来到莫非先一步等在里面的空牢房，他们也毫无反抗，甚至面无表情。

“坐吧！”

见到狱卒将两人带到，莫非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长凳说，并转而对他俩身后的狱卒吩咐。

“你们先退下吧。”

“可是…”

狱卒似乎担心莫非的安危，试图劝说，但话还没出口，就被莫非打断。

“无妨。”

等到几名狱卒陆续退出这间原本空着的小牢房，却依然守在门外，一脸戒备的望着张德山和韩玉宽两人。莫非微微一笑，也不再强求他们离的更远一些，再次望着已经落座的张韩二人说。

“你们俩应该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山羊胡大哥，呵…原本我还无法完全确定，但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还需要猜吗？我们俩虽然傻，之前一直被你耍得团团转，但还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你居然就是新上任的地府刑侦顾问莫非。”

沉默了好一会后，张德山先苦笑着开口，言语中满是嘲讽和戏谑。看来他虽然看起来安安分分，并未有任何过激的反抗，但内心里其实很是不甘。

而听到他的话，莫非也只能苦笑以对。毕竟当日他的所作所为，就立场而言，并没有错，莫非也并不后悔，甚至如果事情重演一遍，他还是会那么做。但在个人感情上，他对于眼前这两人，确实抱有一定的歉意。

轻叹一声后，莫非有些尴尬的说。

“我今天来，原本是打算向你们说明一切，并问问你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尽力帮你们完成，就当是我对你俩的一点补偿。现在看来，你俩对整件事的经过，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那也不必我再废话。所以，说说你们的心愿吧。”

这确实是莫非的诚挚之言，而且他也决定，无论张德山和韩玉宽两人所说的心愿有多难以达成，只要他能做到，就一定尽力去做，这也算是他对自己良心的一个交代。

毕竟，就眼下的情形而言，曾经身为神秘组织下属杀手的张韩二人，即便最后并未被判死刑，但下半辈子估计都得在牢狱之中渡过，实现原本心愿的这件事，别说千难万难，根本就是连这件事本身，也变成了一个很难实现的心愿。

而听到莫非这话，张德山和韩玉宽两人原本满是死灰的双眼突然明亮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又恢复一片黯然，但眼睛深处的那点再次复苏的光泽，却并没有再度消失。

“莫顾问有心了，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们也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当时的情况，各为其主，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要怪也只能怪黑桃Jack那个废物指挥不当，算来算去，不但把他自己算计了进去，就连我们也被连累了。”

看来在他俩的内心里，对于黑桃Jack的恨意，更浓于欺骗他们的莫非。不过想来也是，如果当时黑桃Jack在调遣他们一起搜找莫非和李妍彤时，把一切事情经过毫无隐瞒的告诉这些下属杀手，那莫非别说能这么顺利的离间他们，估计如果没有一直躲在暗中保护他的黑白无常和精英鬼差小队出手，想要自保都很难。

“没错，要怪也只能怪黑桃Jack那个心理阴暗的废物。我就不妨直说吧，如果我们当时知道黑桃Queen已经叛离组织，在见到你俩的第一时间，就会出手见你们击杀。所以，你不必有任何的亏欠之心，也不需要施舍任何的补偿。”

在张德山说完后，韩玉宽也认同的表示。

“况且，在干了这一行后，我们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一直以来，有什么心愿或冲动，就会立刻去实行，因为我们知道，一旦错过，有可能就会再也没有机会。至于长远的，呵呵…你觉得我们会有吗？看来莫顾问并不是很了解我们这些杀手啊。”

废话，我又没干过这一行，怎么可能会了解？

莫非心里无语的想，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张韩两人的意思。

对于杀手而言，无论是身手手段高明的还是拙劣的，从他们第一次动手杀人的那一瞬间开始，他们手中的武器在夺去目标人物生命的同时，也击碎了自己的未来。他们不是不想有未来，不想有梦想，而是不敢有、不能有。

杀人者，人恒杀之。

这个道理他们中的很多人不但懂，且深有体会。他们甚至很清楚，有可能在这一刻，是自己在动手杀人，而下一刻，自己就成了那个即将被杀的人。

所以他们一旦产生任何的想法和冲动，都会立刻去实行，绝不会拖延。因为任何一丝一毫的拖延，或许会让这个想法和冲动，再也没有机会实现。

至于长远的打算、梦想和心愿等，这些对于普通人十分正常的东西，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一种奢望，甚至是阻碍。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亡命之徒的本质吧。也是因此，在旁人眼中，他们这些杀手是残忍又冷血的杀胚，曾经莫非也一度这么认为，但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些表面看起来残酷无情的职业杀手，根本也是一群可怜又可悲的人，一群亲手扼杀了自己未来和梦想的人，一群再也没有回头路的可怜虫。

“真不明白，你们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成为杀手，难道是像那些懵懂的青少年男女一样，觉得杀手很酷？”

在理解他俩话中的意思后，莫非哭笑不得的调侃。

只是没想到，他的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却似乎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张德山和韩玉宽心里造成了巨大的波澜，甚至滔天大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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