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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种可能,静平才会将日记本交给别人‘保管’,那就是她已经出事、并且已经失去了对日记本的掌控权。这是你做的最失败的一件事情。”
“你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会请笔迹鉴定专家对静平的日记本进行鉴定。你的狐狸尾巴就是在这时候露出来的。”
“赵队长莫不是诈贫尼。这种事情可不能舌头上跑火车啊!贫尼可不是三岁小孩。贫尼也看过静平的日记,也许是贫尼眼拙,并看不出日记本上的字有何不同。”慧觉住持心存侥幸。
“不错,乍看,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字体、笔迹确实没有什么差别,你忽略了静平写字时最重要的特点。”
“贫尼听不懂赵队长的话。”
“静平写字落笔很轻,力量达不到纸背,你写字,只注意到了字体和笔迹的特点,忽略了运笔时的力道,静平的字很轻,你的字比较重,所以,能从纸背看到运笔时留下来的痕迹。”
赵子蒙站起身,拿起两个日记本,翻到纸背,走到慧觉住持的跟前:“你仔细看看就明白了。”
慧觉住持斜着眼睛盯着赵子蒙手指之处看了不短的时间。
慧觉住持额头和鼻翼上又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但她的嘴巴仍不愿意承认看到的事实:“有人亲眼看见静平下山去了。”
“你说有人看见静平离开鸣晨庵,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找冷月了解过了。”
“冷月所看到的只是静平的背面和侧面,当然,她还看到了静平上山时背的黄书包。”
“看到黄书包,并不等于看到了静平,现在想一想,一定是有人冒充静平,背着作为静平标志的书包,造成静平离开寺院的假象。”
“无独有偶,这一幕在清水的身上也曾上演过。”
“地点也是在大雄宝殿前面的水井旁,时间也惊人的相近——也是在天要亮未亮的时候。”
“这时候,只能看到一个大概。在天要亮未亮的时候,水井旁肯定有人在打水,所以,如果有谁想表演什么的话,一定会有观众。”
慧觉住持不再说话,右手上的佛珠移动的速度似乎快多了,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慧觉住持曾经尝试举起左手,挪动帽子,但由于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的眼睛直视着她的脸,所以,她选择了放弃,结果是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太阳穴上方有一颗汗珠越来越大,最后终于不堪重负,滚落而下;慧觉住持的鼻翼两侧的汗珠也开始连城一片。
慧觉住持的坐姿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慧觉住持笔直的腰板开始弯曲,之前,在同志们的印象中,慧觉住持的腰板一直是笔直挺拔的。
可见,慧觉住持所参之禅和所理之佛,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玩意。
在笔者看来,任何真理,它只存在于人类的活动之中,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推动社会进步和人类发展是人类自己,人类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才能得到幸福。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直视下,慧觉住持的眼神也没有先前那么淡定和从容了。为了掩藏起自己内心的恐慌,慧觉住持的眼睛只看着一个地方,那就是她手中的佛珠。佛珠还在运动着,但运动的速度和状态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同志们从佛珠的移动中,看不到一点从容和淡定的影子。
赵子蒙又从包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笔记本,从里面拿出两张纸条——就是那两张黄颜色的纸条。
赵子蒙站起身,走到慧觉住持的面前,将两张纸条一一展开。
“慧觉,这是我们收到的两张纸条,一张纸条上提到了清水,一张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幽’字。”赵子蒙将两张纸条放到慧觉住持的眼前。
“你应该能读懂纸条上的字。我们还没有完全读懂它们的意思,所以,我们想请教一下慧觉住持。”赵子蒙用略带嘲讽的口吻道。
“贫尼不知,贫尼惭愧,贫尼愚钝,贫尼确实不知——阿弥陀佛。”慧觉住持开始用排比句了。
这说明慧觉住持的思维有点紊乱——排比句是一种固定的句式,不需要费太多的脑筋,在大脑出现阻塞,思维一时跟不上节奏的时候,可以用它来抵挡一阵子。
但慧觉住持排比句用的不是很成功,排到最后,思维跟不上,最后不得不用‘阿弥陀佛’来应付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说道说道。你看清楚了——”赵子蒙将一张纸条拉直,在慧觉住持的眼前停顿了一会,“这个‘幽’字,指的就是静幽院,你住在静幽院,所以,我们认为,这个‘幽’指的就是你——慧觉住持。”
“至于清水,我们已经和清水的父亲见过面,自从清水的父亲出事以后,所有亲友都和她家断了关系。鸣晨庵是清水唯一的唯一的、最后的归宿,所以,她不可能离开鸣晨庵。”
“你以为自己道行很深,做得天衣无缝,寺院中的人可不全是傻子。”
“静平、清水等年轻尼姑的相继失踪,寺院中一定有知情者,如果静平的母亲不报案,如果我们不介入此案,如果我们不进驻鸣晨庵,失踪案可能会成为永久的秘密。我相信随着你的被捕,知情者肯定会站出来说话。”
“赵队长,贫尼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发生在鸣晨庵,贫尼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此话一出,赵子蒙就知道慧觉住持是不会轻易就范的。
慧觉住持竟然还有说辞:“赵队长,贫尼说的都是实话,同志们不妨想一想,鸣晨庵是一个尼姑庵,不是和尚庙,贫尼是一个女儿之身,把几个尼姑藏在密室里面,能做什么呢?”
慧觉住持终于抛出了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自从发现密室和抓捕慧觉住持以后,同志们也在想这个问题。
难道慧觉住持是一个同性恋?是一个变态狂?
在没有任何事实和证据的情况下,任何猜想,也只能是主观臆断。
到目前为止,大家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凶手为什么要将密室里面的痕迹全部处理掉呢?凶手为什么要用刀斧将家具上的浮雕砍削干净呢?
静平将文胸藏在排气孔里面,除了说明她曾经在密室里面呆过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暗示呢?
赵子蒙、令狐云飞想的更多的是,仅凭慧觉住持一人之力,想完成封堵案道入口的工作是绝无可能的,封堵暗道的大石板,用来抵住大石板的石头,是要一把子力气的。慧觉住持虽然会武功,但不是她一人之力能够完成的。还有,凶手会把静平转移到哪里去了呢?或者说凶手会把静平的尸体藏在哪里去了呢?
为什么不对鸣晨庵做一次认真细致的搜查呢?不错,赵子蒙和令狐云飞想到了这一步,不仅如此,他们还决定对慧觉住持的禅房再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除此以外,还要对其它地方进行搜查,比如说静幽院和静幽院周围的环境——包括塔林附近,还有静悟殿。凶手将静平转移到其它地方,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慧觉住持的禅房,一个是静悟殿。
下午三点钟左右,赵子蒙一行回到鸣晨庵,当然,赵子蒙还希望写纸条的人能提供新的线索——在慧觉住持被捕的情况下,写纸条的人应该会有新的动作。
同志们首先搜查了慧觉住持的禅房,陪同大家搜查的是念慈师太。
大家又仔细检查了每一块地板——先前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但没有结果;大家还检查了几块挂在墙上的木雕作品,也没有发现问题。
最后,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将目光聚焦到了几幅字画上。
也许是第一次搜查比较马虎,同志们竟然没有特别在意挂在禅房里面的六幅字画:三幅书法作品,四幅山水画。
三幅书法作品分别是王维的《山居秋暝》和张继的《枫桥夜泊》,另外一幅是一个大大的“佛”字。“佛”字挂在慧觉住持禅床后面的墙上。另外两幅字挂在“佛”字的两边。
两幅山水画挂在北窗的两边,另外两幅画挂在南窗的两边。
六幅字画装帧的非常讲究。
无论是字,还是画,上面都没有落款。常识告诉我们,不管他是谁,一般情况下,都会在字画上留下自己的大名,这么多年的潜心研究,勤奋努力,不就是要一展才能,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吗?
如果是小孩子的随手涂鸦,确实没有落款的必要,可从字画的造诣和装帧的档次、质量上来看,应该是入流的高手,可作者为什么不在上面落款呢?
当令狐云飞掀开“佛”字的时候,发现“佛”字后面的木墙上有些异样。
笔者在这里要补充说明一下,慧觉住持的禅房的墙是用木板装饰的,在木框子上镶嵌着一块又一块长六十公分左右,宽三十公分左右的木板,无论是木框子,还是木板,都漆成了暗棕色。木框子上有精美的浮雕,木板的四条边上有古朴的回形图案,回形图案呈荸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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