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些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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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去争霸天下？”沈心怡不知什么时候，跟上了楼顶，愁眉苦脸的站在路飞扬的背后低声的询问。

路飞扬跟孟宇宙同时转身，孟宇宙看了看沈心怡，扭头对路飞扬笑道：“你们聊，我先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二哥。”路飞扬点头，看着孟宇宙离开，目光在沈心怡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转身慢慢的走向了楼顶的围墙，两手搭在围墙上，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心中有着的，不是联盟没有力量的喜悦，反而更多的，是深深的惆怅。

“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再也没有可能停下来了。”

突然，路飞扬对着长长的夜空叹息道：“没有人想要过刀尖上的生活，也没有人想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可一旦这种生活开始后，他就会像是恶魔一样缠着你，甩不掉，忘不掉，慢慢的，就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现在停手，不是还来及吗？”沈心怡带着期望的目光站在路飞扬的旁边，微弱的语气道：“难道我们就不能躲在冷冻楼，等到联盟的救援吗，你应该是我们这一群人最明白的一个，联盟终有一天，会恢复安全区的秩序的。”

“没有可能了，你不懂。”路飞扬扭头盯着沈心怡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下摆动，略带悲伤的眼珠，在不停的眨眼。

沈心怡发现自己已经渐渐的依赖上眼前的这个人，她明白，也清楚这种感觉，只是他不想，看着眼前这个人，混迹在生死之间，不想自己那天醒来，那天在冷冻楼内带着，听到噩耗般的消息。

“怎么不懂，难道这不是你在拥有来到强横的实力后野心的膨胀？”

“人是这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人心是这世界上最诡秘的东西，拥有了一口水，却还想要一瓶水，拥有了一口吃的，却还有一包吃的，有了一张床一张被子睡觉，却还想将床换成最软的，被子换成最舒服的，头顶上该有个房顶，应该再变得华丽一点，住的地方太小了还想要更大的地方……这就是一个人的欲望，是我们每个人的欲望。”

路飞扬直视着沈心怡道：

“而如今的我们，同样如此，一件简单的被子，搭建的帐篷，昏暗的房间，白天看不到阳光，夜晚看不到月光，你的化妆品没了，口红没有了，不想再要新的，难道你不想住回曾经那个五百八十平的大房间，点个外卖可以一整天不出门的玩电脑看手机，想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热了去泳池，凉了开空调，这样的生活，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怀念，一点不想再次拥有？”

“可这一切已经回不去了，如今我们生活在另一个环境，我不想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变得无比的陌生，视生命为草芥，这样的人，没有人性。”

沈心怡沉声道：

“而我现在的看到的你，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黑暗，眼里没有生命之贵，眼里不再有道德的存在，你的意志，就是别人的意志，任何违背你的意志的人，你正在漠视他的生命，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你想多了。”路飞扬摇头：“联盟了无音讯，就算是等待联盟恢复秩序，可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安全区什么时候恢复和平，你，我，还有整个潇洒红尘的所有人，能不能等到联盟恢复秩序的那个时候？”

“我现在这样做，只是寻求自保而已，想要自保，就必须拥有实力，就必须猎杀变异兽，得到兽核，不仅仅我，还有你，还有三哥四哥他们，还有整个帮会的所有人，都要变强，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可就是如此，你在一天天的杀戮下去，心里除了杀，还是杀，浑浑噩噩，跟魔鬼有什么区别，现在阻止你，总比你以后真的变成那样了，再阻止，就来不及了。”

路飞扬突然双手搭在沈心怡的肩膀上，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柔声的道：“怎么会，在我心里，就算是忘记二哥他们，也不会忘记你的。”

“路飞扬，你究竟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要你按照你的想法走下去。”沈心怡推开路飞扬的手，愤怒的道。

沈心怡脑子一点都不笨，还很聪明，正是因为聪明，她才从刚刚与顾长风的谈话中，看到了极具大的野心，那样的野心令她害怕，害怕到没准那天，就再也见不到路飞扬了。

“我。”路飞扬真想狠狠的对沈心怡吼一声‘我的事，你管不着’可他内心却又另一道思想压制下他的不满之音，一直在告诉他‘如他真的喊出来，可能今后再也见不到沈心怡’。

可他能怎么办，真要是听从了沈心怡的话，龟缩在冷冻楼，有今天没明天的苟且度日，如何受得了，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可能会来，可能不会来的联盟来掌控，对他来说，可笑至极，那天连冷冻楼的门也挡不住变异兽，但变异兽冲进冷冻楼的那一刻，全然无反抗的力量，这就是对他自己最大的罪恶，也是对自己关心想要保护的人的最大的失败。

路飞扬松开手，胳膊肘扶在墙上，叹息一声，盯着黑暗的夜空道：“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我的故事。”

说着，也不管沈心怡有没有在听，便自言自语道：“2547年，七月八日，常山孤儿院，柳絮飘得院子到处都是一片雪白，一个年仅五岁的男孩，躲在柳絮数旁，两手紧紧的抱着头，蜷缩着身子，脏兮兮的，两手紧紧的捏着一块面包，拼命的在吃，可在这名男孩的身上，却有一只一只的脚不停的踢来，他们打累了，心情爽了，便离开了，男孩鼻青脸肿哽咽着吞咽面包。”

“这个男孩是你？”沈心怡吃惊的看着路飞扬道

“那是我第一次记事，也是在我记忆中，永远都忘不掉的一幕。”路飞扬眯着眼睛，不敢看沈心怡，因为他怕被发现，这双眼睛中，流露出的，是对这个社会最深的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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