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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永远不会是令人愉快的经历,当决定要走向远方,总有些人,有些事,有些东西会变成回忆。
王瞳昨晚跟白冬提出了分手,说实话,白冬没有在心里找到任何的悲伤,只是和以前一样变成了一个人。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王瞳曾因为他孤独的背影希望与他同行,现在也因为同样的原因离开了他,因为白冬似乎从来没有向她展示过自己的内心,每当王瞳回想起自己与白冬接触时的点滴就会觉得,那些事情竟然那么空洞。
白冬从记事起就没有睡过懒觉。但是很少见的,他今天睡到了中午,阳光透过窗帘变成了薄薄的一层金纱,他眯着眼睛看着精灵在金色光芒中飞舞。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白冬做任何事情,对任何人都提不起任何一丝感情,他也有像谌昊一样的朋友,但是他们从来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坐在一起聊自己的心事,离别也没有为白冬带来丁点的伤感。
白冬坐了起来,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一阵短暂眩晕感,随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拥有玫瑰色瞳孔的女孩,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阵头痛欲裂的痛苦。
他大口喘了几口气,头疼的感觉渐渐平缓了下来。
他决定去一趟自己长大的那个孤儿院,去看看那位一直都很慈祥的院长。
坐出租车来到了孤儿院,这儿还是原来的样子,小小的花园里有一棵年岁比院长还大的桂花树,一栋白冬生活了四年或许更久的四层楼房子,还有曾经看起来十分高大的围墙。白冬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院长室,院长正在里面与一个小女孩谈话。
他看到了白冬,示意白冬在旁边坐下,白冬坐下安静地看着这两个人。
“院长,我想吃苹果,但是老师说没有了,大家都吃到了苹果,就我一个人没有。”小女孩撒着娇,嘴嘟得像一只金鱼。
院长拿起了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一个苹果递给小女孩:“拿去吧。”
“谢谢!”女孩开心地跑了出去。
“真像啊?”院长说。
白冬在确定这里没有第二个人后问道:“您说什么。”
院长把视线从手上的档案移到了白冬身上:“你是来问问题的吗?”
白冬有些困惑,实际上他只是因为要离开这座城市,想看看自己长大的地方而已。可能这就是谌昊某一天所说的莫名伤感吧。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所以一直把这些资料保留着。”院长打开柜子摸索着什么,“找到了。”
他递给白冬一个档案袋,档案袋的封面写着一个女孩的名字——“花黎”。
很罕见的姓氏。
“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回去吧。”
院长站起身,白冬这才发现院长真的老了,老得没有拐杖都走不稳了,记忆里的院长从来没有杵过拐杖,脸上总是带着慈祥的微笑。
“对了。”老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白冬,白冬猛然发现他的眼睛里带着的不只是慈祥,还有一种怜悯,而这一刻,老人眼里的怜悯尤为强烈,“白冬,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白冬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廉租房。
他本打算今天晚上就出发前往天神城,但是院长的话让他决定延迟一天。他回到廉租房就打开了那个档案袋,里面是一个女孩儿的信息。首先是一张照片,她有着柔顺光滑的披肩发,鼻梁挺翘,穿着洁白的连衣裙,一个蝴蝶结别在胸前。但是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瞳孔,那是罕见的玫瑰色,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对整个世界的善意。
“和刚刚那个女孩很像。”白冬说,但是丝毫没有想起来什么。
接着他又拿出女孩的简历,一个和他一样的孤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又在档案袋里摸索了一下,一个信封被他拿了出来。信封是封好了的,没有发件人,而收信人的位置写着“白冬亲启”的字样。
一个不安的感觉环绕在心头,他拆开信封的手开始颤抖,随着撕开信封的动作,这股不安不停的放大。理智告诉他,这不安毫无理由,但这次他的身体罕见的没有听从理智的声音,浓到化不开的不安充斥着他的房间。
他的手突然停住了,眼睛里竟然流出一股热流,他用手去拭,可根本控制不住,不断有眼泪从眼眶里涌出。
“我这是怎么了?”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白色连衣裙,桂花树,阳光,玫瑰色瞳孔的女孩对着他笑,那么温暖。
一道红得刺眼的血口出现在女孩儿脸上,鲜血留下,女孩依然看着他,笑得那么温暖。
更多的伤口从女孩身上出现,连衣裙被染成红色,他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一些连他自己也听不懂的话,桂花树凋谢了,上面钉了两具尸体,阳光消失了,变成了一种惨白的光芒,唯一不变的女孩儿的笑,那么温暖。
“白冬,你来啦?”女孩张口,没有发出声音,白冬却感觉这句话一直在他耳边萦绕。
从幻境中惊醒,眼泪打湿了手上的信,窗外天空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他突然站起身,心里那汹涌的不安向他指出方向,他飞快地跑到街上,不要命一样地狂奔,跑得气喘吁吁。肺部的灼热似乎能缓解他的不安,所以他没有停下,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栋别墅。
似曾相识。
不安几乎扩张到了白冬的整片天空,整个世界,白冬大口地呕吐直到吐不出东
西才迈步走进了别墅,别墅已经废弃了,并没有灯光,他却径直走到了一道暗门前,这道暗门通向地下室。
所有焦虑的源头就是这扇门。
打开门,门里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但白冬突然僵住了,慢动作般抱住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抽搐,喉咙里挤出绝望到极点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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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9月13日,已经到了桂花树盛开的季节,正好孤儿院的小花园里就有一棵不知道多少年岁的桂花树,它的花香在这个万物凋零的季节显得格外怡人。今年他6岁了,却远比孤儿院最大的一个13岁孩童成熟,而且他早就认字了,甚至超过了大部分小学毕业生的水平。也正是因为这种与年龄不相吻合的成熟以及他的沉默寡言,孤儿院的“妈妈”们对于他可以说是最不喜欢的。
傍晚的时候,孤儿院转来了一个新的成员,孩子们纷纷到登记处探着脑袋想看看是谁要加入孤儿院这个大家庭,唯独白冬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一本从院长那儿借来的世界名著,这个慈祥的老人从来不拒绝白冬借书的请求。
“白冬!”李妈叫到,她在所有“妈妈”里对白冬算是最好的一个,虽然仅仅是做到和其他孩子一视同仁,但是白冬一直都很感激李妈对自己的态度,“出来参加迎新会咯!”
“好的!李老师!”李妈因为姓氏原因并不喜欢孩子们叫她“李妈”或者“李妈妈”,当然她并没有这样说,白冬是从孩子们这样叫她时她别扭的表情看出来的,所以白冬一直称呼她李老师。
白冬合上书本,走出寝室,只一眼他就看见了那个新来的女孩儿,不是因为其他的,仅仅因为她那玫瑰色的瞳孔。
“姐姐,你是吸血鬼吗?我听王妈妈说吸血鬼有红眼睛?”一个跟白冬差不多大的孩子好奇地盯着女孩问。
“是啊,听说那是会吸血的怪物!”另一个孩子说。
“肯定是个妖怪!”孤儿院最大的那个13岁的男孩儿张德久说,同时握了握拳头,但是看到女孩儿漂亮的面容后又松开了拳头。
“我才不是妖怪!”女孩瞪了张德久一眼,恶狠狠地说,虽然看上去实在不怎么凶恶,“我叫做花黎!爸爸给我取的名字!”
“哼,我说你是妖怪你就是妖怪。”张德久任性道,因为他是孤儿院张妈的孩子,张妈是因为被丈夫抛弃,又在孤儿院工作,才把自己的孩子带到孤儿院长大的,当然这也养成了张德久自认为高人一等的缺点,白冬把张妈对他的娇惯都看在眼里。
白冬对于这些孩子无聊的拌嘴没有丝毫兴趣,他已经被书中那个名为“但丁”的,生活在死墙外的男主角的遭遇深深吸引,他跟李妈说了几句话,就再次回到寝室打开了那本世界名著。
死墙并不是那本书虚构出来的东西,而是现实存在的,在南北回归线各有一堵沿着回归线建筑的高达30米的高墙,历史中它是由传说中的第四轮回主神王阀建造,用来流放罪人。传说南死墙有一个死门,同时南死墙是用来流放犯下重大罪过的神明,进入南死墙以内的神明将永远无法再出来,除非找到死门并打败死门里的怪物。而北死墙则有一道生门,用来流放犯下重大罪过的人类,同样人类必须找到生门才能从流放之地回来。
但是从未有人在死墙上看到“门”这种东西存在,也从未有人真正证明自己是从死墙外回来的。
而这本书的作者却用那惊人的想象力,虚构出了一个名为但丁的人,他生活在北死墙内,却并没有犯过什么罪过,也许犯过罪的是他的很多很多代祖先,但是那已经无关紧要,他一出生就在这里,每天面对的都是冰天雪地,每天和族人们学习打猎的技巧,裹着北极熊的皮毛入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有一天,16岁刚成年的他从家族的老者那里听说了墙外的事,他听说了墙外有可以不用雪地犬拉也能动的“雪橇”,有可以装很多人进去的“盒子”,还有可以带着人在天上飞的“肉球”。
但丁无限憧憬着墙外的世界,他决定爬上那30米高的冰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么辽阔。
然而他不管怎么尝试,都无法爬上那堵墙,似乎有奇怪的力量阻挡他爬上去。
最后他长大了,带领着族人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在冰层深处找到了生门,进入了更广阔的世界。
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们的命运又会怎么样呢,他们能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吗?他们如何融入这个世界?
带着更多的遐想,白冬合上了书。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白冬才发现一双玫瑰色的瞳孔正盯着他看。
“怎么了?花黎?”白冬记得她的名字。
“这本书好看吗?”花黎说,“你看了好久啊。”
“我想有画儿的书才好看吧。”白冬看着书的封面,那是一个人在攀爬一堵巨大的冰墙,对于这些字都认不全的孩子来说,白冬觉得那些四格漫画应该更有吸引力,不得不说白冬确实不适合自己这个年龄段。
“借我看看嘛!”
“那你得先去找院长,这本书是他的,我没有资格借出去。”
“哼!小气鬼!”花黎扭头不理白冬,但是白冬还是看得到她的眼神不时往他手中的书上瞟。
白冬心里苦笑了一下:“妈妈们该催我们睡觉了,要不明天我帮你问问院长吧!”
“真的吗!”花黎眼里闪烁着光,白冬竟看得有些呆了。
“嗯,真的!”白冬笑了笑说。
……
因为并不认识多少字,花黎看这本书看得很慢,每次两人都在桂花树下,白冬教花黎认字看书,累了花黎就抱着桂花树一阵摇,桂花落在女孩儿的脸上、裙摆上、脚底,桂花的香气陪伴着他们度过了这个秋天,花黎成为了白冬生命里的第一个朋友。
12月23日的早晨,张德久找到了白冬,身后还跟着几个跟屁虫,从他们那完全不加掩饰的眼神里白冬可以体会到一种十分幼稚的歹意。
“白冬!你给我听好了!”张德久用鼻孔瞪着白冬,“从现在开始,不准再靠近我的童养媳花黎,我妈妈跟我说了,以后花黎要嫁给我!”
白冬“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张德久在张妈面前撒娇要娶花黎的情景,以及张妈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让花黎当他童养媳的话。
“嘿!你笑什么!信不信我揍你!”张德之在白冬面前挥了挥拳头。
白冬没有理他,埋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不是谁都能在被无视以后宽宏大量地原谅对方的,更何况是一个只有13岁的小屁孩。张德久想起白冬和花黎的种种亲密举动,越想越是生气,竟一巴掌拍飞了白冬手里的书,抓着白冬的衣领把他丢到了地上。白冬在这大孩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喂!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白冬趴在地上,沉默不语。
“大家揍他!”张德久对着身后三个半大的跟屁虫说,说完自己冲上去踢了一脚,不算重也不能说轻,三个小孩儿本来还有点害怕,但看到张德久的动作后也都上去踢打了起来,他们可就不知道轻重了。白冬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虽然答应张德久的要求唬唬这个小孩儿白冬也能做到,但是他不想下他注定不会遵守的承诺,也不会放弃一个真挚的朋友,哪怕只是说一说。
血渐渐从白冬嘴里溢了出来。
“死人了!”三个小孩儿大叫着跑了,实际上有些小孩在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以为流血等同于死人。紧接着张妈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一眼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嘴角流血的白冬以及不知所措的张德久。
她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扶起伤者或是教育自己的孩子,一瞬间他想到的是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恐怕张德久在这个孤儿院就呆不下去了。她的眼里燃烧着对自己儿子做错事的愤怒,但很快,这种愤怒竟然莫名其妙转移到了白冬的身上,白冬抬起头看了张妈一眼,眼神冷得像深渊。
然而这更加激怒了张妈。
今天其他妈妈都去购买圣诞节需要的东西了,由她一个人看着孤儿院,她心里的私心和恶念不断的增长。
“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偷东西!”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书,一把抓起白冬的小臂,义愤填膺地说道,“看我不关你两天禁闭!”
门口三个小脑袋正看着屋内,看见并没有死人,而且还帮忙抓了一个偷东西的坏孩子,他们终于放下心来。
白冬被张妈带进了储藏室,并放了一碗饭在里面,锁上门就匆匆地离开了。
白冬爬到了储藏室的角落,这里阴暗又潮湿,他背上的淤青和肋骨的损伤更加地疼痛了,他蜷缩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哭,他尽量咬紧牙齿,却还是忍不住碰撞牙关。
痛苦之中,他睡着了。
一束光照进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小仓库,白冬睁开眼,光芒中,一双玫瑰色的瞳孔成为了他世界里唯一的东西。
“白冬!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一天了!”花黎的眼里满是关切,白冬心里的某个闸门似乎打开了,眼泪像是泉水一样涌出,他猛地扑进了花黎的怀里,这一刻,他哭得真正像是一个只有7岁的孩子。
“怎么了怎么了!不哭不哭!”花黎手无足措,“弟弟不哭,弟弟不哭,姐姐在这里呢!”
白冬破涕为笑,离开花黎的怀抱,眼眶红红地端着花黎的脸看:“姐姐。”
“嗯?”
“我想和你结婚。”白冬一脸正经地说。
“嗯?”花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对了!今天圣诞节,院长送了我一个蛋糕哦,我们吃掉吧!”
白冬这才看到花黎手里一直拿着的小蛋糕,还有火柴。她开心地撕开蛋糕的包装,插上唯一的一根蜡烛,点燃。
小仓库的门已经关上,两张小小的脸蛋被火光照的通红。白冬看着这跳跃的烛光,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你知道吗,院长说过,每年的圣诞节就是我们孤儿院所有人的生日。”白冬说。
“那等到你18岁生日那年,你如果还是想结婚的话,那就结婚吧!”花黎脸蛋微微泛红地说。她甜美的笑容随烛光一起流进了白冬的心田,白冬的心里似乎种下了桂花树,照进了明媚的阳光,还住进了一个有着玫瑰色瞳孔的女孩儿。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
“我也不知道,感觉,你很特别,你和他们不一样。”
1992年12月25日,夜,小雪,两个小脸蛋凑在仓库的窗口前,看着窗外美丽的霓虹灯,漂亮的圣诞树,还有被喜悦充斥着的人群。
这一年,白冬7岁,花黎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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