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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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6月19日凌晨3点钟，畜生城。

刺耳的电话铃声扰了“畜生”的好梦，他胡乱抓来手机按下了电源键，却发现电话的疯叫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坐了起来，打开灯，看向卧室里那台座机。

能给这台座机打电话的，只有另外五座城的城主，这台电话自从安装后只响过一次，“畜生”记得上次这台电话响起的原因是“天神”来通知他出席龙夏接受维塔斯投降的仪式。

他用眼神示意女人出去，然后接起了电话。

“谁？”

“你猜猜？”对方是电子合成音。

“畜生”想了想，另外五个城主中除了饿鬼好像其他人都没可能这么说话：“‘饿鬼’？”

“你说是就是吧。”

“你到底是谁。”

“你家里有落地窗吗？”电子合成音说。

“你想做什么。”“畜生”拿上座机，往卧室的落地窗走去。畜生城的夜晚没有灯光，窗外一片漆黑，他眯着眼睛，终于发现远处的天边隐隐在发亮。

天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这是战斗机飞过头顶的声音。

“女王叫我替她跟你问个好。”听筒里再次传来声音，“畜生”直接挂断了电话，又拨通了“修罗”的电话。

“驻扎在人间城的部队用最快速度能往北调动多少兵力。”他没有废话，对方一接通电话他就问道。

“一千。”“修罗”说。

“这么少？多久能到？”

“两个小时左右。”

“来不及了……”

“我可以帮你联系‘天神’，你知道，【军团】在他手上。”

“不行，在完全不了解对方布局的情况下。他是不会把军团派过来的。”“畜生”飞快地思考着，“封锁人间城边境，这好像是欧伦那边的军队。”

“好。”在修罗回答畜生的一瞬间，畜生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

“什么事。”听筒里传来“天神”的声音。

“六城主里有内鬼。”畜生说。

“哪个势力的。”

“不知道，我现在只能确定这件事。”

“你怎么确定的。”

“有其他人拨通了我们现在正在通话的电话。”“畜生”说，“这个电话有可能会被拦截，但是绝对不会无中生有一样被外人打进来，我在挂断那个人的电话的时候马上打给了修罗，他的嫌疑应该可以消除。”

“你觉得是谁。”这个声音使畜生僵住了，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了头顶。

因为此刻“天神”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电子合成音。

更是因为，那个声音不是出现在听筒里，而是在自己背后响起。

“畜生”缓慢地转头

，看到的是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穿着一身白西装的男人。

“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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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这座城市燃烧，地上随处可见残缺的尸体。他一脚踢开了上百公斤重的运输机残骸，烟雾氤出他穿着军大衣的高大身影，肩上的两颗星代表着他的身份，胸前的条形黑铁吊坠诠释着他的信仰。他扔掉了手上依然在冒着烟的单兵RPG，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盒子已经破烂不堪的cohiba，里面只剩下一支断掉的雪茄。

他骂了一声，扔掉了那支雪茄的上半部分，随手在一旁燃烧的运输机残骸上点燃了雪茄。

程雄，红色瞳孔的帝国中将。

一架鹰-12战机朝着他俯冲过来，大口径的子弹在他身边扫过，他抬头，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夜里绽放出光芒。只见那架鹰-12战机的钢铁外壳像是纸一样被撕开，整个机体断裂成两半，在空中发生一次爆炸后朝着程雄背后坠落。

一股熟悉的危机感突然涌了上来，他朝那感觉传来的方向扔出雪茄，然后一个飞快地转身侧踢。一声闷响，一个人影倒飞出去撞倒了几个简易的木棚子，然后在畜生城的城墙上砸出了龟裂，而程雄和对方接触的左边小腿赫然是已经骨折的状态。

那人站了起来，他竟然和程雄长得一摸一样，被踢飞的他反而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他的双腿的骨骼渐渐变成了羊蹄的形状，十只手指的指尖都伸出了一截至少有五公分的骨骼，活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哟，哥哥，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已经这么大意了吗？”他是几天前逃出中心监狱的程枭，他的脸上挂着十分病态的狞笑，“我的哥哥，睁大你那双红眼睛看看，你看到了什么？”

“铁和血。”

“是啊，铁和血。”程枭张开双臂大笑，面前是熊熊燃烧着的破败城市，头顶是一轮被火焰映得通红的血月，“程雄，你是王阀的狂信徒，你的眼里，只有铁和血！”

程枭猛地跃起，他身后的城墙因为这股力道彻底坍塌，他的身影快到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捕捉。很明显程枭并不在普通人的范畴，他掏出腰间的两把洛洛克，朝着冲来的程枭射击。程枭快速地躲闪，逼近到了程雄近前。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四目相对，程枭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然后在一大片扭曲空间袭来之前一个闪身到了程雄身后。两人所在的地面猛地裂开，却是程枭被程雄用已经残掉的右腿一个膝击带着他上升了三米的高度，程雄空翻，单腿落地，眼里红光大盛，锁定了在空中无法借力的程枭。

眩晕感使程枭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但是现在没有时间来让他调整状态。程枭用一根从脚底长出的、顶端带着关节的骨头狠狠地刺入了地面，以此为支撑逃脱了程雄的视野，再次从另一个方向朝程雄逼近，然后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到他的脸上，使程雄侧飞

出了几米。

“程枭，从小你就没有赢过我，你忘了吗？”程雄抹了抹自己鼻子里流出的血说，好像被打飞的人不是他。

此时程枭的下半身已经完全被扭曲空间绞碎，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抱歉了，小鬼。”程枭在自言自语。

程雄走到程枭身边，捡起那截雪茄塞到程枭嘴里。

“看来这次我们都输了。”

程枭的身体一阵扭曲变形，紧接着，以他为圆心的几十米球形范围内，一切都被骨刺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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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晚礼服，站在畜生城的城墙上，赤着的脚上全是伤痕。

夹杂着血腥味的风撩起她的长发和裙摆，她闭上眼睛，抬起双手，像是要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开始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与程枭结识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出现，她忘情地挥舞双手，明明是无声的音乐，却在她的脑海里响彻。

“你居然没死？我把你捡回来可没打算再养个活人。”

“带我去赌场？算了吧，进了那里可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我想当一个演奏大师……喂，看我干嘛，在畜生城就不能有梦想了吗？”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出去参加一场音乐会吗？”

“谁是小鬼？你比我大得了多少嘛？”

“我就是想哭！你有什么意见吗？！”

……

短短一周时间，这个男人彻底地改变了她的人生。

她的双手向两边拉开再收回，曲终，她望向远处。

“抱歉了，小鬼。”程枭说。

“你这个蠢货。”她说。

一滴眼泪落下，映照着整座城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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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燃烧畜生城，一个戴着似笑非笑的小丑面具，穿着白西装的人在漫步。如果他出现在欧伦的皇家花园或许会被人当成一个有点奇怪的绅士，但是在这里，人们见到他后脑子里只会蹦出两个字————疯子。

他踏进了一片由白色粉末覆盖的区域，这片区域里的所有建筑都有被贯穿的痕迹。按常理来讲，他的每一步都应该留下一个脚印，但事实上他仿佛没有体重一样，不留一丝痕迹走到了白色区域的中间。这里有一个半径十多公分、由旋转漂浮的白色粉末组成的球体。他慢慢把手放进了里面，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直到他把整个手臂伸进了里面，球体的另一头也没有出现他的手掌。

“终于找到了。”他说。

最后，面具男整个人都进入到了这个球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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