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鬼国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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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这对它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字眼，名字是什么，诞生于鬼土之上，犹如天地之大般的身躯，却被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给难住了，暮洛盘坐在它肩头，身躯好似与明月同高，他作出嘲笑姿态，道：“这么大的家伙，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

“有，当然有了，但你要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一时间，这极大之物似乎颇为不甘，他一双日月般的眼眸凝望暮洛，却见这剑者轻轻低语，道出自己的名字。

“哈哈，我想起来了，我也有名字，我的名字和你一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有名字，这是真的……没骗你！”

这极大的身躯似乎轻颓不少，他被暮洛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发虚，话语也渐渐无力起来。

隆隆作响之声中，这极大之物似乎坐了下来，他唉声叹气，天地之间似乎刮起一阵大风，这惊人的一幕被暮洛看在眼中，此时他犹如与明月通高，虽看不见隐藏在云雾之中的这极大之物的面孔，却不得不震惊其身躯之辽阔。

“你如果没有名字，我可以帮你取一个。”

暮洛微微一笑，微风之中，他衣衫飘荡，清冷月华之下，那巨大眼眸浮现不可掩盖的惊喜，可很快暗淡，这极大存在语气怀疑，半讨好道：“真的？”

“当然。”

暮洛缓缓起身，他注视那皓月，思索道：“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听说这是久远世界前的修行之路，不如你叫大黑吧。”

暮洛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因为这极大存在一直身处黑暗之中，无法看见它真正的面容，所以才想到这个名字，虽然不知晓这大黑与之前两句诗文又有何种联系，但大黑这个名字似乎还可以，这也许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有名字了。

“我是大黑，十九，你好。”

大黑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名字，冲着暮洛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暮洛微微一笑，并不理会，他很少有机会盘坐在这样的云端之上凝望月色，亦如久远之前，如今的月华依旧冷傲，那月亮依旧斑驳到神秘。

“如果有一股力量能让修行者踏入明月之上，那一定超越了百里上人的概念。”

暮洛打趣般问道：“大黑，你能上月么？”

天穹之上，那犹如灯笼般的眼眸不断闪烁，大黑在摇头，暮洛原以为这鬼国意志幻化的生命体也不曾有那种本事，大黑之后一句话却让暮洛毛骨悚然。

“去不了，那里太多人了……都很强大，去了一定会死。”

幽幽黑夜，这简单的话语却让暮洛感受到一股阴寒与恐怖，他抬头凝望月明月，状如明镜盘，皎如白玉杯，无暇明月之上有人？大黑不会说谎，甚至从如今的鬼国意志诞生之后，它甚至不明白什么是谎言。

“你说月亮上有人？”

“嗯。”

大黑很肯定，语气似乎在颤抖，它仿佛不敢在认真凝望月亮，那巨大眼眸悄然垂下，四周的光辉黯淡不少，天色愈发深沉。

暮洛并不敢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很多事情并不能知晓，尤其是在这个神秘莫测的修行界，知晓也便意味着死亡的到来。

“这片战场会很危险，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很多敌人……一些隐藏了多年的鬼怪也会重新出现。”

暮洛回想起了一些往事，他背脊发寒，不敢继续深思，但鬼怪二字似乎引起了大黑的注意，这极大存在好像在笑，他仿佛听到了亲人的名字，惊喜道：“鬼怪，难道除了我还有其他鬼怪也诞生了，不，我看不见，也找不到，八个伙伴只有我一人苏醒了过来……”

大黑语气落寞，他好像十分孤单，字里行间却被暮洛捕捉到了不少讯息。

“九大鬼怪么，也是九张鬼脸的具象化，万一九鬼齐出，那真正的鬼国也将现世了……大黑，我刚才所说的并不是真正的鬼，而是人，修行世界的人心诡谲，一定比你更可怕。”

“是这样么……”

大黑很疑惑，他眼眸开合，仿佛日月在不断交替，暮洛从他肩头一跃而下，掌心浮现淡淡的白芒。

这是造化般的希望之力，大黑似乎并不愿意与他一战，但同样的，若是他想要摧毁这片鬼土，这因鬼国意志而诞生的绝顶生命也不会熟视无睹。

“十九，你应该放弃，你们太弱了……就算我不出手，以后的伙伴也能轻易灭掉你们。”

大黑十分不舍得暮洛，他并不是在威胁，而是将事实说了出来，这淳朴的话语让暮洛微笑，渐渐的，暮洛掌心之处的白光愈发璀璨，最后竟扩散至云端，光芒所触及之处，甚至将大黑身躯都覆盖起来。

“见到你之后，我便看见了绝望，若是还想继续走下去，唯有将这份绝望化为希望……你应该能理解。”

白光之中，暮洛身形暗淡，这是一股造化的力量，并非单纯的破坏与毁灭，大黑沐浴白光之中，身躯不断消散，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当暮洛再一次睁开眼眸的时候，已站在了一片荒野之上。

“就是这里么，‘希望’所能够触摸到的最终机会，就是跨越这此地……”

暮洛眉头舒展，他有一种释然，那鬼国意志太过惊人，简直比画卷世界中的巨人还要雄伟，那早已超越了修行者的概念，就算拼尽底牌，暮洛也不可能取胜……更何况大黑并无杀心，只是拦在原地，也足够让暮洛一百年难以前行。

“唯一的希望并不是斩杀，在新的年代到来之后，若是停留在过往的认知之中，将会沦落入最平庸的一流。”

暮洛深知修行之外的一些道理，这些道理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决定了很多东西，犹如真正的道，影响着一些决定性的规则。

“如果强行与大黑开战，无论输赢都是失败，唯有在战与不战的极端之中寻到第三条道路，才有可能打破这一切。”

四野荒凉，唯有远方有炊烟袅袅，尽管暮洛知晓这是一场希望缔造的幻境，却更知晓这幻境与真实世界的结果有着莫测的联系，此地的一举一动，都将成为希望是否到来的标尺。

“唯一的道路是走下去……”

暮洛朝着远方的山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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