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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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与李威、竹子晴沟通后继工作，还要过好一会时间，张小凡则去了贺蓝山办公室；

“6500是几个意思？”贺蓝山沉声问道，

“1000给你。”张小凡对答自如，又不是自己的企业，瞎几把操心，

两人皆无语，喝茶的喝茶，批文件的批文件，直到杜鹃打电话说她忙好了......

瞧得出来李威对张小凡印象甚佳，或许是他本性如此；张小凡则是故意放浪形骸，有些言不清道不明的文化冲突，我就嚣张了这么地！两人嘻嘻哈哈一起下楼，宽阔的大厅被吵的震天响，行人为之侧目；李威抱怨在市场生活过于单调，没什么朋友玩耍，张小凡约好过几天两人一起聚聚，李威爽然应了。

......

“张总，今天的你有点奇怪？”

“怎么，哪里奇怪？”

“平时的你好像没有这么脱佻。”

“嗯，最近自己亲自做设计有点频繁；忙于设计情绪要完全放开，公司管理和人际关系又需要理智和克制，两者一时没协调好，不正常的情况多了点，导致有点神经兮兮不正常！”

“这样子的你蛮帅，一本正经的表情才不讨人喜欢。”

“啊？”

......

前台的妹子依旧是那么漂亮，好久不见，已然记不得张小凡的模样，正想问张小凡是不是找曹广坤曹总，小凡却死皮赖脸凑上前说道：“这位美女，还记得那年夏天大明湖畔那只我送你的拖鞋吗？”（详见第五十七章）

怎么可能不记得，印象太深刻了！细细打量面前这张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大众脸，妹子才恍然知觉。

“曹总在办公室吗？”张小凡问道，

“在，您找他有事还是.....”妹子口不择言，急的脸都红了，

张小凡调笑着回道：“今天上门不打架不闹事，请美女放心。”

难怪自己感觉今天早上起来就感觉浑身不对劲，所有的细胞激昂兴奋的想要跳出体外去宇宙遨游般；还以为是这段时间沉迷设计的世界，缤纷的情感在现实与理想左突右转不能转圜自如而已，没想到是候在这个地方！天意不可违啊。

“喂，哪位？”

“张小凡，我在公司，敢不敢过来谈一谈？”

“当然，我有什么不敢，我可不像某人，偷偷摸摸打冷枪！”

“废话少说，我等你！”

走着走着，想着想着，推开门，进了曹广坤的办公室......

满屋子的烟味，曹广坤头发乱糟糟的躺在老板椅上，烟灰缸就摆在他面前，密密麻麻的烟头想刚割完的稻田般齐整；曹广坤瞟了眼张小凡，张小凡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坐在了沙发上....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漠然声响了起来，

“你是男人，我是男人，日你妹啊！”

......

“张小凡，事情做的太狠了吧？你的花型均价到6000——10000了？”曹广坤秃鹜般的眼神张小凡身上扫视着，看得出来，这两天没睡好，

“数量我已经算少了，已经给你们留了面子！我算过你们的利润，差不多够了！”张小凡平静的回道，

“我直到今天才发现，你看似人畜无害的外表下，其实比谁都狠！”

“被你逼的，要不是发现的早，我这次要被你们玩死！”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敌人，可能是有那么点道理，张小凡只是心里还不想承认，

“我有我的苦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杜鹃绑架怎么回事？那晚停车场是怎么回事？不是你下的狠手？”张小凡最想知道的两个问题，

良久的沉默，曹广坤站了起来，甩了根烟给张小凡，自己点上一根，走到了窗边推开，看着窗外的风景.....张小凡则是犹豫着要不要点上，已经戒了天把了吧？沈希文发飙自己吃不消啊；算了，不管了，抽一根再说！

“小凡，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找了一位家世显赫的女朋友，你的设计公司今年超常规迅速发展，你敢说凭的是你一己之力？”

张小凡没回答，缓缓吐出一口，仰头看着烟雾缭绕在头顶久久未曾散去......

“我没你的机缘，必须靠自己努力打拼，抱住能够抱住的所有有可能的大腿，大腿怎么动，我揣摩着意思也只能跟着怎么动；资本的力量冷酷无情，裹挟在其中的我怎么可能会有温情？”

今天的曹广坤怎么有点像哲学家来着，张小凡一阵黯然，缓缓说道：

“杜鹃的事不是你做的吧？停车场的也不是？”

只听见长吁了一声，曹广坤默然，无言胜有声......事情本身就没有对错，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锅里就那么多饭，你饭碗里多一点，我饭碗里就少一点，为了挣口饭打打闹闹很正常！潘明一对曹广坤没有恶感，季冬儿和曹广坤玩的不错看来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还是你先惹了我。”张小凡又轻声说道，

“我已经付出了代价！”

“那你不该助纣为虐！”

“那你告诉我，你处在我的位置上，我该怎么做？”曹广坤猛然转身，红着眼睛瞪向张小凡！

“你就不该和他们扯到一起！”张小凡声音也高了起来，对曹广坤怒了回去，

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忽然曹广坤轻轻摆了摆头，嘴角泛起怪异难言的微笑，

“小凡，以前的你可能还没有什么名利心，和兰子过得也算潇洒自在；自从你认识了沈希文，事业虽然发展迅速，但是不是感觉睡觉越来越不安稳，心情越来越烦躁.....

呵呵，你最近的动作其实我都看在眼里，你和我说说最近你的这些大动作哪样不是冲着名和利去的？你可能觉得你还有着刚入家纺行业时追求美好设计的初心，但你心底问问你自己，你现在到底追求的是设计还是名利？”

张小凡被曹广坤轰的头皮发炸，竟怔在了那里！名利乱人心，这话简直.....是，字字诛心！

“当你事业越做越大的时候，你以为你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和事业，但其实是事业生活掌控了你，努力赶上前者，不择一切手段甩掉后者，这也是我第一次在你设计公司盗花型的真实想法，可惜想明白了也已经晚了.....我已在路上，向前说不定还能看见更灿烂的阳光，退后恐怕等待我的只能是，万丈深渊！”

又点上根烟，重重吸了一口接着说道，

“你比我幸运，比我虚伪，基础也比我扎实，暂时也不要借助外力.....但你再往上走走看.....是不是会陷入与我一样的困境？”

虚伪？真是了解自己啊！可不是嘛，自己对老徐和白萍确实有那么一点，对上海设计师们说那句“既往不咎”时.....

张小凡感觉自己现在很沮丧，他心理上对曹广坤一直有隐隐的优越感，但感觉今天竟然被他全面压制住了，尼玛，好像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可话题是不是跑偏了？

“你和江文学那边商量的怎么样了？”张小凡敛住被曹广坤搞得一团乱麻的心神，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江文学合作的？”曹广坤嗤笑了声，反问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末为！”

“张小凡，你不一定胜券在握！这个事情假如你想搞大，屈小莉那边所有参与的设计师一个也跑不掉！难道你其实是想借此机会把屈小莉的涉谷设计也顺手抹了？”

今天的曹广坤比张小凡更像仙魔！每一句话好像都踩到了张小凡心里最深处的阴暗洼地，自己好像动过这个心思，有了杜鹃和凤双瑶，确实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念及此处，背上突然冒出了一阵冷汗，今天特么的不会是个局吧？自己想通过这次侵犯商业机密案离间曹广坤和江文学的亲密合作关系，蓝月亮面料集团1500万的画稿设计费赔偿款他故意没做区分，目的就是想让曹广坤和江文学扯皮来着；可曹广坤也不是善茬，想通过今天的谈话在自己心里埋下根钉子，对沈希文的钉子！对屈小莉的钉子！

细细想来，自己和曹广坤还是有区别，从小受教育的环境不一样，成长的环境不一样，遇到的任何事不一样，两人的心性根本不一样！不管曹广坤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但自己内心再有起伏和变化，自己相信和坚信，对人世间的一点感恩和善意却永远不会改变！

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张小凡站起身拉开房门，想了想，转身对曹广坤大声说道：

“小莉姐既然把涉谷设计交给我代管，我肯定会把它管好！但事情一码归一码，这次我无论花多少的代价，哪怕就是拖上涉谷设计所有的家当，也会与你们死磕到底！

另外，替我转告江文学，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再有阴谋诡计，尽管放马过来试试，我张小凡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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