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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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姜这表情、这动作，看在嬴开眼里，越发可爱。

这不拘礼，活脱的性子，与上次在食礼上所见一模一样。只是，上次离得远，这次如此近的感受，心中有些不一样的跳动。

嬴开轻轻一笑，他刻意敛了些逼人的气魄，怕惊着了眼见这玉雪般的少女。

玄姜看他没有要还的意思，有些急躁，要知道，那青铜镜上，铭刻的可是一首秦地的诗歌啊，还是情诗，就是上次在食礼上唱的那首。

当时，当着秦君的面唱，后来才察觉，那是个问题，可别让他误会什么！

这次再让他看到这铜镜上的情诗，可怎生是好呀！

急躁的玄姜，跳着就要去够青铜镜，嬴开却故意整人一样，拿着青铜镜的手越发抬得高些。

再跳，再高！再跳，再高！

这画面，一旁站着的赵陌，再也憋不住笑，“噗嗤”一声笑出，终于不再憋出内伤。

玄姜听到这一声笑，停下了尴尬的跳，脸上红红的，无奈地叹口气。

但是，嬴开还是没有把青铜镜还给玄姜的意思，甚至，还很认真的端详了一番手中的青铜镜。

一张俊朗的脸上，眼眸很是深沉，望着玄姜道：“本君只想问姑娘，可知这首《晨风》，是出自我秦地的诗歌，唱的是女子思念男子之意。”

天嗳——，果然如此，这些事都好巧不巧，不会让嬴开想歪了吧。玄姜心里一阵纠结，不知该怎么回答。

呆怔了片刻，心里千思百转，终于想到一个拍马屁的好办法，来化解眼前的危机。

“回秦君，听说，秦地民风淳朴，秦人性格爽朗，风景又极好，我还听过一首诗歌，名曰《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中有好美的景、好美的人。我以为，最初唱出这首《晨风》的秦族女子，也一定是极爽朗的佳人。”

显然，玄姜的这套顾左右而言他，又兼拍马屁的说辞，嬴开比较受用。

“姜姑娘果然颇具才情，本君亦感谢姑娘对我秦地的夸赞。这几日，承蒙王上错爱，已经在镐京城逗留多日了，很快就会回秦地的都城汧城去，今日便是来辞别王上的。若姑娘不嫌弃，本君诚挚相邀，可愿意与本君一起去汧城，领略秦地风土？”

听了这番话，玄姜很是惊讶，自己是不拘于礼的人，眼前的人更甚，我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随意跟男子而去。

“秦君，这个，这，这……”

嬴开应该是明白了玄姜的顾虑，很轻松的说道：“哦——，我秦人虽知大周的礼节，也以此为尊，但却不拘于礼，秦人爽朗。若刚才那番话，有所唐突，还请姑娘勿怪。”

“谢秦君体谅，秦地的风土确实令我向往，若有机缘，一定前往。”

玄姜想不到的是，这一声承诺，不想很快竟然就实现了。

说完，嬴开还是将铜镜还给玄姜后，告辞离去。

这一番经历，险些忘了正事，这趟进宫是要去见褒姒的。

玄姜一边抹着汗，一边往琼台走去。

褒姒的寝室中器物摆设并不见繁复，唯独丹色纱帐多，皆薄软轻柔，是宫中尚品。

午后的阳光一层层透过未关闭的门窗铺撒进来，映照在起伏绵延的纱帐上，反射出莹透的光，绯色流韵。

阵阵香风拂来，吹散了玄姜灵台的清明，她只见一倾城美人轻依凭几，对她宛然一笑，霎那芳华，天地失色，日光暗淡，只那一瞬便是永久。纵然任凭时光如水而逝，她再也忘不了这美人的凭几一笑，有着宛如谪仙般的华耀光芒。

“姜姑娘，过来坐”，那美人露出皓腕向她招手，轻启朱唇，泠泠声音如落玉盘。

玄姜走进纱帐深处，也依着凭几跪坐下。她看那美人，正在摆弄瓷杯，饮着浆汁，一抹笑意仍然挂在嘴角，亲切中夹着妖娆。

她突然想起来，曾经耳闻褒姒从来不笑，天子曾为此煞费苦心也不能博得美人一笑。但是，就在今天，就在现在，她何其幸甚，这美人竟然对自己嫣然而笑。

玄姜怔怔地接过褒姒递过来的瓷杯，赶紧伴着口水喝了一口浆汁，想冲散自己方才的失态。

“姜姑娘，在祭媒神大礼上，我送给姑娘的礼物，姑娘可还满意？”褒姒把玩着手中的瓷杯，语气淡然而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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