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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候如此说,分明是对玄姜的死活,不管不顾。
吕侯和姜司工非常不淡定,作势就要来阻止申候再说。可是,想到如今的大势,伸了伸手,张了张嘴,又瞅瞅太子,硬是呆愣当场。
丹陛之上的天子将这些细节看到眼里,轻蔑笑了笑。心道:玄姜这颗棋子,果然好使,不仅能威胁宜臼,还能撕扯申候与吕侯、姜司工两族的内部关系,呵呵,得好好利用才是。
他看着宜臼,有些骄傲地问:“申候所说禅让之事,你,继续坚持吗?”
申候蹭到宜臼身边,轻声提醒道:“请太子以大局为重。”
站在几步远的吕侯、姜司工,急忙道:“申候如此说,大局是重。可是玄儿的命也不轻。”
宜臼看着他们,轻轻闭了一下眼眸,慎之又慎地说道:“二位请放心。孤对玄儿的担心,只会比你们更多。如今的形势,孤会处理好。”
在宜臼看来,王上说他控制了玄姜,但是,是如何控制的?玄姜是否有性命之忧?自己要怎样才能救玄姜出来?这些还都未知。需要时间去了解!
说完,宜臼向丹陛上一揖,神色肃然道:“回父王,此事,请再议。想必,今日朝会父王也乏得很。请散朝吧!”
天子冷冷一笑,他也需要时间去了解,玄姜现在到底如何了。于是,很爽快地说:“好!散朝!”
申侯还想说什么,宜臼抬手,回他一个决然的眼神,便也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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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厅堂。
小岐伯一把扑上来,拽着宜臼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太子殿下,我知道那个位置与你来说,有多重要。但是玄玄,也很重要!啊呸——,我是说,玄玄比那个位置更重要!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把玄玄救回来,否则,我就,我就不再听从太子……”
宜臼没有说话,申侯却打断道:“岐先生,此言差矣!玄姜……”他看看也在一旁的吕侯、姜司工,回转意思,中庸地说,“玄姜固然重要。但是,大位更重要。太子若不能成功登上大位,怎么保护玄姜?!”
“你个死老头!”小岐伯指着申侯大骂出口,“你别想忽悠我。我能够精通医术,脑子自然是够用的!如今形势,如果继续逼天下退位,他必然会杀了玄玄。他若杀了玄玄,他就是昏君中的昏君,杀无辜重臣之女,必然为天下之人所不容。到了那时,天子的罪状再加上这么致命的一条,神仙都保不了。你想用玄玄的命,为太子登上大位,再加一码!”
申侯:“你……”
小岐伯道出了申侯的心事,将这样龌龊的想法,赤裸裸摆在众人面前。虽然之前,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但这样毫无掩饰的戳穿,让申侯一时语塞。众人看申侯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鄙夷。
听了小岐伯的话,最不淡定自然是嬴开,没有之一。
朝会时,嬴开有族中要事恰好要处理,并未参加,所以朝会的细节,他并不知情。
秦人性子直爽,有些弯弯绕绕,若别人不直接点破,嬴开有些关节想不来。听小岐伯这样一分析,他狠狠剜了申侯一眼,申侯一个大哆嗦。
嬴开直接说道:“太子殿下,这还需要想吗?先前吕叔薇已经说了,玄儿是去璇玑殿找余臣归还妆奁,才遇此劫。此事,定然与余臣脱不了关系。王宫,本君也去了多次,此次,本君就去璇玑殿,直接找余臣要人便是。”
说完,转身就走。
宜臼忙道:“秦君,留步!玄儿不在璇玑殿。”
嬴开回身:“那在何处?”
宜臼道:“确在余臣那里。孤从下了朝会,就已经调动宫中所有暗线察访。但是,余臣背叛于孤,他在暗、我在明,他跟随孤多年,更是了解孤的行事作风。他将玄儿藏在孤一时找不到的地方。孤只能确定,不在璇玑殿中!此次,余臣与王上联合了,王上必定也是许了余臣重利。”
姜司工在朝中多年,也是了解余臣的,此人看似清冷淡雅,但是行事作风,总有几分阴薄。所以,余臣早先送来整套妆奁,示意想求娶玄姜时,姜司工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毕竟他是王室之人。
如今,姜司工仍有不解,忙问道:“太子殿下,余臣的心思,怕是不甘为庶子。此次,恐是也觊觎大位的。王上一心要封伯服为太子,应该不会答应余臣的条件。为何,他俩会联合劫持我玄儿。”
宜臼答道:“王上自然不会答应给余臣大位。他许的只是重利而已。但是,以余臣的德行,他以为,只要联合王上将孤推下太子之位,除掉劲敌,他就有机会了!”
“那个昏君是大王八蛋!生下的余臣,就是小王八蛋!枉我之前看错了他!”小岐伯狠狠骂道。
这一骂,岂非连太子也一起骂进去!但是宜臼没有注意这些。
嬴开问道:“那太子以为,现下要如何?”
宜臼沉声道:“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先救出玄儿。然,如果最后还是救不出。孤,自去岐周太庙,请辞太子之位便可。”
申侯急了,“太子,这一步万万不可。您已经经营布置各诸侯国势力许久,如今九州天下,九分势力在您的手中。况且,王上处处倒行逆施。无论势,还是德,抑或是义,都在您这边!万万不可为了一个不要重的女人,意气用事啊!”
“一个不要重的女人”她爹:“……”
“一个不要重的女人”她伯父:……”
“一个不要重的女人”她的两个钦慕者:“……”
申侯顿时觉得,几道寒冷如冰剑的眼光,直直戳向自己。如果眼光能杀人,他此时,怕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宜臼也冷眼看着申侯,道:“舅父,孤知道你的顾虑,你所说的前面几句,都没错!但是,玄姜,她不是不要重的女人,她,在孤这里,”宜臼指指自己心,“是九州天下,最重要的人。”
顿了顿,又语气万分坚定地说:“如果失了玄姜,得了天下,那又如何!这天下,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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