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章 死亡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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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僵尸令人意外的跪倒在地，双手抱头。

“发生了什么事？”黑金僵尸喃喃自语，他很震惊，似乎有些事情脱离了掌控。他留在生命之阵的怨念断了联系，或者可以说是被破坏掉了。

是谁做的？姜云那个小鬼么？为什么他会拥有那么多灵气？而且似乎还精纯的可怕。灵气与死念是两种极端，死念是无数怨念交融在一起的结晶。所以灵气即是死念的对立，怨念的天敌。

当然，姜云是不大可能明白其中道理的。

对姜云来讲，两者都一样。所以姜云才不会傻到用灵气去对付怨念，只会有多少怨念，就将多少纳入识海。

而在经历了识海中的记忆爆炸之后，姜云忽然间醒悟：似乎怨念，才是所谓最珍贵的那部分记忆。亦善，亦恶，亦对，亦错，它们都是一种执着，因执着而存在。

因怨生念，至死无悔，是为死念。怨与愿，一念之间。

姜云敲敲头，似乎从今天开始，要重新理解并梳理一下“怨”这个字了。

进入识海的怨念都异常安顺。

藤蔓单独分出一个分支将它们挂在上面，和主干上的死念一样，都像是一个一个暗中带紫的果实。唯一的区别便是死念果实看起来更加诱人。

之前的记忆爆炸已让姜云的识海濒临在破碎的边缘。

这一次藤蔓优先梳理所有怨念中的记忆……不同理念的记忆之间很容易产生反应，最激烈的过程便是爆炸与吞噬。姜云可再也经历不起一次记忆爆炸了，所以藤蔓梳理的十分小心翼翼，优先姜怨念中的记忆导出，然后……分类……归档……井井有条……

姜云不由得有些纳闷儿：这藤蔓以前是干嘛的？要不要这么专业？自家的识海成谁的了？姜云打死也不相信这货“生前”就是一只单纯的守门加拦路的藤怪了。

晃了晃脑袋将藤蔓最顶端的死念转化成灵气……太阳穴处忽然一阵刺痛，是短时间内转化了太多的缘故。

姜云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家识海的所有权还是自己的，也没有被什么东西觊觎过。

不过不能再继续转化了，否则会得不偿失。姜云依旧脸色惨白，方才为了帮助竹瑶离开，消耗了太多的气血与灵气。现在恢复了一些，但也只能勉强维持身体最基本的生理活动。

竹瑶……心脏突然一阵抽搐，姜云弓着腰侧躺在一个昏暗的角落。如果有缘，再见吧。

姜云从未想过自己会离不开江城，就好像自己从未相信过命运本身一样。

禁忌结界。

姜小云用尽了吃奶的劲儿终于把少卿拉到了竹不清身边。竹不清也挺给面子的，特意向前迈了一大步……

黑金僵尸更是给面子，直到此时才抬起头一脸阴沉的看向姜小云。

这眼神太可怕了！

吓得姜小云都不好意思了，一脸嫌弃的看向竹不清，低声道：

“你瞅瞅你！刚才他抱头蹲下的姿势多……机会多好，你咋就不好好把握呢？刚才也是，你都把他踩在脚下了，你咋就不弄死他？你早点把他弄死，我好早点把他收藏到小花的书里——以后我就有造化境的保镖了啊！真不懂事儿……”

你能耐，你咋不上？竹不清才不想搭理姜小云。生命之树是江城大阵的核心，面临战争，竹不清不能离开生命之树半步。

而战争才刚刚开始不久，竹不清就感受到了源自生命之树的异常之愤怒！

紧接着一身煞气的城主进入了禁忌结界……愤怒的生命之树毫不犹豫的抹杀掉城主在禁忌结界中的生命本源。

所有近亡人或是近亡人后代都有部分生命本源在禁忌结界中，与生命之树的生命本源相融，并被生命之树滋养，因此才能令自身的生命本源不会枯竭。

生命之树有抹杀掉结界中任意生命本源的权利与力量。

也就是在生命之树主动暴漏出结界中的生命本源之时，竹不清才无比震惊的发现——此时结界中的生命本源的数量，仅剩下一手之数。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整个江城现在还活着的近亡人或是近亡人后代，只剩下五个……现如今生命之树又突然抹杀掉了城主的生命本源……

竹不清表示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但是没关系。很快，生命之树就与竹不清建立了联系，并与竹不清共享了部分记忆。

这部分记忆中，城主一人一刀，见人就杀，极其残暴。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杀戮。稍时，江城便血流成河。

竹不清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一直不愿相信——他不相信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会主动寻找他们这一群早已被命运抛弃掉的遗民，他的骄傲与荣耀不会允许他这么做。除非……在禁忌结界看到了一身煞气的城主，再加上生命之树的举动与那部分共享的记忆——

竹不清笑了，极其愤怒的笑了！

原来不是有叛徒企图哀求那位王上的怜悯而出卖了江城，而是这位城主阁下妄图毁掉江城而成就自己。

他眼中所热烈期盼的——

是永生！

身为城主，同样也是近亡者。他离不开江城，但是却有无数种方法联系到那位“王上”。

江城的人虽然离不开江城，但却也不拒绝那些来江城通商亦或是居住的人。江城，需要活力！

他与城主曾通过江城大阵布置过一套幻术。这不是一个很强悍的幻术，只是依靠了江城大阵的强大，在大阵运转的同时不断的给城中所有人埋下一个心理暗示的种子。在有人开始想”为什么自己离不开江城”时，暗示他们忘掉这一想法。

当有人开始想离开江城时，他们曾想通过大阵暗示他们不要离开。但竹不清终究没能狠下心来这样做，只是给那些离开了的人一种暗示，“江城，是一个让人不舍得离开的地方。”

只是，这些所谓的暗示，无法针对近亡人。不过随着江城外来人口的逐渐增多，大部分近亡人逐渐开始安分了那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暴躁。

“唉，真的想不到。”已经愤怒不起来的竹不清盯着眼前变成僵尸的城主，叹息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你那所谓的永生之术——便是将这生命之树……”

“不！”黑金僵尸摇头纠正道：“现在，我更想称其为——死亡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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