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章 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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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知道这里是海边外，姜云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尽管陈晴说过会送他回“来时的地方”……姜云想：可能只是指主位面（人界）吧。至于是哪里，姜云在心里浅叹一声，如果自己还曾有心的话。

对于江城。

姜云不知道对她是怀着怎样的一种感情。

应魔族不是令她毁灭的罪魁祸首，那些人口中所讲的当年种种，姜云也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去追寻。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它们都随着江城的毁灭而被遗忘在时间的长河里吧。

血腥味儿。

不知从何时开始，姜云对这种气味格外的敏感，就如同识海对于周边的怨念一般。

微不可查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姜云寻着血腥味儿来到一处低矮的墙角。

是小海螺。

她死了！

就蜷缩在这处低矮的墙角，看上去可怜而又无助，满眼的惊慌与恐惧。

她面向姜云来时的方向，旁边洒落的淡水与手上残留的鱼腥味儿可以说明她在生命最后一刻想要做的事情。

姜云微闭双眼，双手时而紧握又逐渐松开。

明明已经没有心了，可为什么胸前那处缺口总会传来阵阵痛楚。

从星魔界回归人界之后，姜云就发现自己变得不一样了，可是说不上是哪里。这一刻，姜云知道了，甚至感觉此时的自己——

变得陌生了。

他低下头，轻轻嗅了嗅小海螺脖颈儿处流淌出的鲜血。她的脖颈儿是被划开的，姜云有些恼火，粗糙的利器完全破坏了连接锁骨处的美感。

鲜血还尚有余温，证明小海螺死亡的时间还不算久。可惜这“不久”的时间，对姜云来说，已经丧失了血液最初的新鲜，太多的死亡杂质流进了血液的细胞中。它看起来比较可口，但对姜云来说，已经没有太强烈的诱惑了。

“不甘心还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姜云的左手轻抚过小海螺的眉心，一团灰黑色的气体随之冒出。事实上，一般人是无法看到这种气体的。姜云遵循传统的名字来称呼它，叫做——

怨念！

有趣的名字，有趣的形状！

姜云嘴角勾起一抹似邪非邪的微笑，一般的人死掉之后，如果还有怨念残留的话，大都是卡在咽喉处。而怨念汇聚于眉心处……是魂魄未散并吸收怨念的表现。

需要多么强的精神力，才能做到死后魂魄凝而不散？

姜云从未想过，曾经看似柔弱的小女孩竟会有如此强的精神力。

可惜了，如果自己能够早点来到的话，或许能够救治她，亦或许她的脖颈儿处不会出现这致命的伤口。

这不是惋惜，也不是自责，仅仅只是姜云在脑海里随便发出的几句感慨。

“那么，我便帮你一次吧！”

姜云说着，手中浮现一点思念，迅速的融入小海螺眉心处冒出的怨念之中。姜云也很好奇，自己出手帮助之后，这具死掉的身体会变成何种模样？

死念便是“净化过”的怨念，就如同那最纯净的灵气一般，是最纯净的“怨念”，可以融入并强化其他的怨念之中。

融入了死念的怨念被姜云由小海螺的眉心处送回了她的泥丸宫中，就好像洒下了一颗种子一样。尸体并未马上发生什么反应，姜云知道这或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自己已经将“种子”种下。至于“种子”将来的成长如何，便要看她的精神力和灵魂力如何了。不过想想，总归不会太失望。

起身离开，就好像刚刚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姜云没有想过掩埋掉小海螺的尸体，也没有想过给尸体换一个更利于“成长”的地方。或许姜云本就不会关心这些“琐事”，姜云开始对杀掉小海螺的人感兴趣了。

有烤鱼的香味，还有男人兴奋的呼喊与女人痛苦的哀求声。

这是在海边一处狭长的沙滩外围，十几具男人与老人的尸体被随意的堆在一边。

篝火摇曳，是一群疑似士兵的人们在欢呼。仔细观察之下，便会发现那边随意堆放的男人与老人的尸体都没有头颅，所有的头颅都被堆放在篝火的一侧。

“什么人！”一个士兵突然大吼着提刀朝姜云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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