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忧笙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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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火的天敌是这些迷雾？”叶霏雪问。“这迷雾看起来也很普通，不至于会让源火无法燃烧。”

“越普通的东西，你越不要轻敌，迷雾可能没有问题，不代表其他的东西没有问题，你应该发现了，迷雾里还有其他东西。”叶霏提醒道。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之前那一战，我的身体到现在还没有全部恢复，洛熠也跟我说过，你的力量几乎已经消失了，听你刚才的语气，你没有半点事。”

叶霏没有回答，叶霏雪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嘴角上扬，她转了一个圈，周围的迷雾越来越浓烈，只不过并没有完全靠近她，只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深呼一口气，将全身的灵力集聚，双手合十，掌心为轴旋转，分开。

“源业枫天。”

两股火旋转着冲开迷雾，还没有触及到塔顶，就消散了，一个白色的影子越过火光，冲向叶霏雪，叶霏雪向后倒，避开了白色的影子，白色影子并没有放弃，继续攻向叶霏雪，叶霏雪没有灵力支撑，只能躲闪。闪躲间，叶霏雪打量了这个白色影子，白色影子没有具体的外貌，只是外貌很像一个人，这个白色影子的攻击很强，叶霏雪勉强的避过，她靠近塔墙，面对白色影子。

当她的手触碰到塔墙时，一阵细电通过指尖传达到全身，她快速的收回手，同时转过身子，白色影子越过叶霏雪，碰到了塔墙，那白色的‘手’瞬间变黑，还发出尖叫声，叶霏雪远离白色影子，撇过头，不想听这尖叫声，她的心也在这一刹那闷闷的。

不知从何出传出一首曲子，非常的低沉和柔和，在迷雾里游走的东西开始变化为’人‘型，与之前那个白色影子不一样，这些更像是鬼魂，鬼魂们都没有表情，都是木讷的看着远方。

“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这首曲子会这么的悲伤？”

叶霏雪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曲子突然变得高昂，鬼魂们听到曲子后，纷纷面对叶霏雪，向她缓慢的移动，叶霏雪忍住眼眶里的眼泪，想要抽身离开，发现她的脚如同被黏上了一般，难以快速的移动，看着这些鬼魂越来越近，叶霏雪还在努力的移动，心里很是着急。

曲子一转，又变换了一种曲风，鬼魂们不再是缓慢移动，快速的冲上去，叶霏雪没有玄空指，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武器，只能躲闪，但终究抵不过这么多鬼魂，尽管长袍抵住了大部分攻击，她的脸上和脖子上还是有了很多伤痕。

这些伤痕让叶霏雪非常的痒，同时也很痛，叶霏雪心里很是恼怒，她现在非常想要把这些鬼魂消灭得一干二净，体内的灵力开始躁动起来。

“这首曲子，是忧苼曲，当初盘古祭天地后，她做的曲子，没想到在这儿还能再一次听见。”叶霏突然出声感慨道。

叶霏雪没有理会叶霏的感慨，继续躲闪。

“你这样做，只会让身上的伤越来越多的，浪费更多的体力。集中注意力，排除外界任何的干扰，不要去听这曲子，你不能着了道。”

在叶霏的指导下，叶霏雪停下脚步，闭上眼，平静自己的呼吸，努力屏蔽曲子，鬼魂继续攻打叶霏雪，叶霏雪都没有理会。这首曲子不甘，继续在叶霏雪的耳旁环绕。

叶霏雪睁开眼睛，紫色眼眸闪现，这些鬼魂就像看见鬼一般，尖叫着远离叶霏雪，曲子却依旧还在弹奏着，这一切都被叶霏雪看在眼里。

“你到底是谁？这些东西为什么会怕你？”叶霏雪冷声问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你现在不应该来质疑我到底是谁，你应该想着如何出去，活着出去。”

叶霏的话提醒了叶霏雪，她现在应该是想着如何出去，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叶霏，如果叶霏真的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她不会这样的站在这里，心里的执念再次在她的心里疯狂的涌动。

“你说的没错，我必须活着走出去。”

鬼魂散尽后，迷雾在她的四周形成五个漩涡，由下至上，是五个非常凶猛的怪兽，叶霏雪没有见过这五个怪兽。她正前面的那只怪兽，头类似于狼，身子又类似于老虎，四肢却非常细长，并没有尾巴；左侧那只怪兽，头类似于麋鹿，有一对很长的犄角，身子类似于斑马；右侧的那只怪兽，跟绵羊有些类似，却有着粗壮的四肢，身上没有一点毛，有很多石块状的东西；后面的那两只，叶霏雪实在没看出，也没有继续想。

怪兽与灵兽不同，灵兽是吸取天地之灵气修炼而成，怪兽则是专食人类，从而提高自己的修为，更有甚者，会去捕杀那些有修为的人，据叶霏雪所知，这世间基本上的怪兽已经少之又少，在这里怎么会一下子遇到这么多？叶霏雪对这座塔的神秘越来越好奇。

“不对。”叶霏出声。

“有什么不对？”

“忧笙曲只是对那些有怨念的鬼魂有用，从来没听说过可以操控怪兽。”

“这五个，怕是已经超过了那些五阶灵兽了。”

叶霏雪紧握双手，掌心已有冷汗。

“你能对付它们吗？”叶霏雪问。

“不能，我的伤还没有好，对付那些鬼魂就已经费了好大力。”

叶霏雪咽口水，她很少碰到五阶以上的灵兽，之前绞杀一只五阶灵兽都已经让她修养了好一阵，这次一下来了五个，还是她很陌生的怪兽，她心里非常没底。

曲子还在弹奏，五个怪兽也有了行动，它们先是活动活动了身子，然后围着叶霏雪打量，叶霏雪不敢怠慢，先动脚，发现可以走动了，顺着他们一起转动。

那只头像狼的怪兽率先发起进攻，张着大大的血口扑过去，叶霏雪放低身子，顺着怪兽的身下滑过，麋鹿和绵羊一起向她奔来，叶霏雪腾空而起，踩到麋鹿的犄角，越过它们。

“吼～～”

那两只不知是什么的怪兽的其中一支张口大叫，瞬间整个塔里都是这个声音，刺耳的声音让叶霏雪堵上了自己的耳朵，后背对着麋鹿，麋鹿低着头，犄角对准叶霏雪，冲上去。

叶霏雪感受到身后有动静，回过头去看，麋鹿已经冲过来，近在咫尺，叶霏雪连忙向前翻，但还是被犄角伤到小腿，小腿上出现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直流。

五个怪兽闻到血的味道，瞬间兴奋起来，狼怪兽冲着她吐火，叶霏雪向右侧翻滚，其他四个怪兽一起冲向她，她在这一瞬间有一丝绝望，难道真的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叶霏雪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些画面，火光冲天的屋子，身边都是喊叫声，兴奋声，周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终于可以结束了吗？

“雪儿，雪儿，你在哪儿？”

叶霏雪睁开眼睛，强大的力量一下迸发出来，将五个怪兽弹开。叶霏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这呼唤声又是那么的亲切。五个怪兽站起来，再次将叶霏雪围起来，只不过它们没有急着冲上去，而是选择试探。

叶霏雪没有理会它们，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腿上的伤，向着前面走，她前面的绵羊以为她要攻击，摩擦摩擦自己的爪子，直接冲上去。叶霏雪侧身避开，并趁机抓住绵羊的脖子，整个身子都怪在它的身上，但绵羊身上有坚硬的东西，搁在她的身上，她也没有在意。

绵羊想要挣脱叶霏雪，不停的跳动着，叶霏雪注意到他们离塔墙很近，想起指尖碰到塔墙时的触感，有了一个想法，她死死的抓住绵羊怪兽的角，一个翻身，来到它的背后。

绵羊注意到前面就是塔墙，开始减速，但之前速度太快了，现在减不下来，一头撞上了塔墙，同时叶霏雪跳下绵羊的后背，由于体力不支，直接坐在了地上。

“啊～～”

绵羊发出怪叫，叶霏雪大口大口喘气，她转过头，看向其他四个怪兽，紫色瞳目让它们有些畏惧。

“都给我滚。”

一句话让四个怪兽都退后，相互之间望了一眼，都化为迷雾离开。叶霏雪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这首曲子却一直弹奏着，没有停下过。

叶霏雪现在觉得无比的舒畅耳旁的鸟叫声，淡淡的花香，整个人都很放松，不愿睁开眼。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一直在跟她说“雪儿，雪儿，不要走。”

隐天派里，无清拿出了星运图，发现星运图上那红色的亮点变成了紫色，他脸色大变。

“由红转紫，下移，位东南，弑于邪，回转乾坤。”

右手卜算，得出了一样的结果。

“嗜血已开，这是不详。”

无清收回星运图，低着头喃喃：

“该来的逃不掉，我原以为十几年的时间会淡化她的心，终究还是我疏忽了。不知道她能否改变这一切，平安的过去呢？”

他的眼神里是无奈，也是担忧。

“噔噔。”

敲门声响起，无清漫步回到书桌前坐下。

“进。”

门打开，一名弟子走进来。

“弟子参见师叔。”

“嗯。”

“掌门让您现在去忧思殿。”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守卫弟子退下，无清并没有立马起身，而是拿起桌上的一封信，打开：

林瑶在魔界，人无事。

反复的看了几遍，确定没有其他信息，将信放在烛火上，任凭烛火将纸烧掉，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拭手指，这才起身，离开紫乾殿。

来到忧思殿，霜吟愁容满面的坐着，无清没有发出声音，来到热炉前，将上面已烧好的水壶拿起，顺手拿起一旁的杯子，摸着上面的纹路，轻轻一楞，这个杯子不是霜吟给卓天华的那套吗，又放下，拿起其他的杯子，倒水，走到霜吟面前递到他面前。

“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妹还没有消息吗？”

霜吟一边揉动太阳穴，一边问道。

“有，只是，能不能回来，这我不知。”

“嗯？”

霜吟侧过头，疑惑的看着他，无清坐下，看向霜吟。

“人被魔界带走了。”

“之前就不应该对她放松管理，她为什么会在魔界？”

“我猜测，可能跟林絮有关，以后，她和霏雪见面就是敌人了。”

霜吟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换了一个姿势。

“现在四个殿中就只有紫乾殿没有再立大弟子，你是不是改立一个了。”

“我不会再立了，从此以后都不在立了。”

“师弟，我知道你还是看中霏雪和卓临，但是他们现在不是本派的人，紫乾殿也不能没有继承人，无论你有没有此意，你都得再立一个。”

“我意已决，师兄你不用劝我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现在其他门派都看着的，就算我能理解你，可他们不会。”

“师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其他门派的看法了？他们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们是什么样的品格，什么样的做事方法，难道你不清楚吗？”无清反问。“我知道他们现在在其他门派看来，是罪大恶极，是不可饶恕，可他们终归是我的徒弟，师兄，以后，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无清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霜吟看着远去的背影，无可奈何的笑着，低下头。

“师兄。”

听到熟悉的声音，霜吟抬头，菱草端着药来到了他身边。

“这种小事还要劳烦师妹来，真是有劳师妹了。”

“说什么呢，都是师兄妹，你又是掌门，每天都要操劳这么多事，我为你熬点药，也不算什么大事。”

菱草将药递给霜吟，霜吟接过一口饮进。

“你又跟无清师兄吵架了？”

“还不是因为再立大弟子的事。”

“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重立，他也懂，既然他不想，你又何必为难他呢？你不是也放不下天华和严圣吗？”

“不一样，我们必须跟霏雪和卓临划清界限，现在这个局面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菱草知道霜吟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变，也就没有往下说，端起药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