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67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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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吗？”小蝶一脸狐疑的看着韩子青，看得韩子青居然微微有些退缩……

小蝶这么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居然把韩子青这位身材高大的壮汉逼得连连后退，看起来倒是颇为有趣。

“真的没有吗？我明明就听到你又与人起了争执……”小蝶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看着秦国城的脸呆了呆，然后这才试探着问道：“少、少爷？”

“嗯……小蝶，是我。”秦国城满脸尴尬。

“少爷你回来怎么都不通知一声，还跑这儿来啦！？”小蝶奇怪的看了一眼秦国城，又看了看那白面书生，忽然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神色不善的看了一眼那白面书生。

“少爷，这个登徒子该不会是……你的朋友吧？”小蝶淡淡的问道。

“哪个是登徒子！他只是想去后台看看而已！”秦国城很不好意思的看着白面公子，“俊彦兄你莫生气，这丫头自小与家妹一起情同姐妹……”

“……”白面书生此时还有点蒙，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小蝶与那壮汉的对话……

韩子青？

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就在白面书生正疑惑的时候，他没听到的话却被小蝶听了个清楚，顿时就让小蝶不高兴起来：“小蝶不过是一介奴婢，自是管不了少爷的事……”

小蝶面无表情的说完这番话之后，居然就这么转身走了！！

“唉！等等……小蝶！！”秦国城刚上前一步，就被韩子青挡了下来。

“我说这位爷，您留步……再往前走我可不保证您不破相呢。”韩子青横跨一步挡在了秦国城的面前。

“你？这是我们秦家的家事！！”秦国城怒道。

“家事？抱歉，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韩子青阴测测的笑了笑，一巴掌拍在了秦国城的肩膀上，“不然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看我会不会打得你满脸桃花开？”

说完之后韩子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被自己逗笑了出来——这梗是他从肖恒那偷来的，而且才听没几天还觉着挺新鲜。

“这……”秦国城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以往小蝶虽然也挺天真活泼的，但这规矩还是懂的，每次遇到自己都认认真真的行礼打招呼，不过几年没见怎么就得这么没大没小了？

“……国城兄，咱、咱们先走吧。”白面书生拽了拽秦国城的衣襟。

“俊彦兄，你怎么满头是汗？”秦国城回头看他的样子仿佛就像之前他坐电梯时一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没有血色的白。

“没，没什么，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旅店才好。”白面书生小声说道。

“这……也好。”秦国城犹豫了一下，看了韩子青一眼终于是跟那白面书生一起转身离去了。

韩子青默默的看着秦国城离开的背影，忽然叹息到：“唉，肖恒啊肖恒，早就劝你动手你还推三阻四的……早把那秦小姐收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这下可好了！摘桃子的来喽！看你怎么办！”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韩子青的脸上却有一丝忧色，肖恒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他可很是为他担心呢。

秦国城是秦荐之子，按理说秦家的家产都应该是这位爷的，毕竟在传统封建思想之中，家产的大头是留给儿子的，剩下的零碎才是女儿的嫁妆！除非家里绝了男丁，否则断没有传女不传男的！

可现在问题是秦家有个毛家产啊！？眼下这偌大产业可都是肖恒一拳一脚打拼起来的！肖恒是怎么崛起的韩子青可是全看在眼里的！尤其是这寄托了他不少感情的舞台，若是落到了别人手里即便肖恒不在乎他也不答应！！

然而就像秦国城之前说的，眼下的事是秦家的家事，他尽管身份尊贵但毕竟是个外人，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况且他连个官都不是！

“总会有办法的。”小蝶的声音忽然在韩子青的身后响起。

“办法？什么办法？”韩子青皱眉，“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还不清楚？还不是怕你把我家少爷打坏了！”小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哼，若不是怕给肖贤弟添麻烦，我早就……”韩子青怒道，“尤其是那个小白脸……不行，我下次一定得揍他一顿！不然我心头这口气出不去！”

“加油！”小蝶不咸不淡的说道。

“真的？你就不怕我出手太重？”韩子青笑道。

“当然是真的！只要不在咱们地盘出事就行……居然敢打我们仙云台的注意，牛子给他揪下来才好呢！！”身材娇小的小蝶奶凶奶凶的握紧了拳头，学着某人的口气说道。

韩子青一见小蝶的模样后背就有些发凉……嘴里嘟囔道：“学谁不好，学那个母老……”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韩子青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已经若不可闻了……可这他还不放心，还回头看了看小蝶，发现她根本没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

“不行，我得出城一趟，这件事得早点告诉小姐……”

“多带点人，注意安全。”韩子青关心道。

“放心吧！”说完小蝶边急匆匆的离开了，她要赶在关城门之前出城。

……

秦府小楼。

肖恒、两位小姐以及小蝶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似乎已经经过了一轮讨论，此时大家彼此之间交换完了意见正在消化思考中。

四个人之中小蝶的表情比较淡定但也能看得出她有些着急，而两位小姐的态度则有些捉摸不定……公主殿下似乎有些尴尬没怎么说话，而秦小姐则面色通红含羞带怯的看着肖恒。

而作为整个事件的核心，肖恒却满不在乎的坐在一边打着哈欠……来到这个时代也有段时间了，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时代的作息时间。现在不过是刚过十二点罢了，若在平时他还精神得紧呢，而现在肖恒却已经开始哈欠连天了。

“……所以，除非幼萱出嫁，否则目前秦府名下的这偌大的家业，可就都有危险了。”公主殿下目光灼灼的看着肖恒，终于说出了这番总结。

然而肖恒还是在那边困得直点头，仿佛没听到她说什么一般。

“公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小蝶也有些着急，

“说完了？”肖恒扣了扣耳朵，又是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这么点小事，你们就放心吧……秦公子不会这么没分寸的。”

“公子！！”小蝶急了，“公子你是没看到少爷交的狐朋狗友！可真是气死我了……公子，你可不能让那登徒子得逞啊！！”

“嗷呜……他没法得逞的。”肖恒摆摆手，“那些孩子的身契不是都在你手里吗？回头把孩子们叫上，然后……当她们的面都烧了吧，一劳永逸。”

“啊！？”

肖恒的话一出，三个姑娘都愣住了，没想到肖恒居然会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肖恒真金白银买来的！而且买来之后又投入了大笔的成本进行了培养……若是就这么散出去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公子！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外面多少人都对她们……”小蝶完全无法理解肖恒为什么这么做。

“干嘛？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没说赶她们走……该上学的上学、该工作的工作，不愿意继续唱戏的就让她们来帮小蝶管账。”肖恒无所谓道，“学了那么久了，算算账的能力总归是有的吧？再不济我就养着她们又怎么了？又不是养不起……专心上学以后说不定还能出几个科学家呢！”

“这样啊……”秦小姐喃喃的说。

公主殿下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肖恒：“若是烧了身契，那她们……想走该怎么办？”

“走呗，来去自由。”肖恒耸耸肩，“我会感谢她们为我们的付出……”

“……”

三位姑娘彻底无语了。

“……你们放心，她们不会那么傻的！”肖恒摇了摇头，“平等和自由这种东西，一旦有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小蝶，你说呢？”

“啊！？为什么说我？”小蝶的话刚一出口她就愣住了——是啊！她的卖身契还在秦家呢！！她在本质上与那些奴婢、歌女没什么区别！

一直以来，小蝶都跟在秦小姐身边，两人又情同姐妹，所以很少受到下人式的压迫。而认识肖恒之后，那更是被宠上天了！手握财政大权，就连肖恒自己想要多加零花钱的时候都是跟她商量而绝没有半句命令式的语言……

过了这么久小蝶自己甚至都已经忘记自己身为丫鬟的身份了！

或者说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想起来罢了——这从她不喜欢在临安大剧院迎来送往就能看得出来。

就像肖恒所说的一样，小蝶在这个小圈子里呆得太舒适了，秦小姐和肖恒一起给了她一个平等、自由且有尊严的生活环境，所以她本能的厌恶那种阶级分明的传统角色。

比如……她的侍女身份。

今日她彻底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小蝶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一直以来都元气满满的笑容也渐渐暗淡了下去。

“啊对了，还有你自己的身契，明天一起烧了吧……如何？秦小姐可愿意放人？”肖恒仿佛顺便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小蝶的眼神之中顿时散发出了一丝光芒，虽然有点不敢，但还会有些期待的看着秦小姐。

“当然！我与小蝶情同姐妹，身契什么的……晚上回去我就给它让她自己烧了！”秦小姐说完，捏了下小蝶的鼻子，“好了好了，这下你可满意了？刚刚都快哭出来了……”

“哪有！小姐你欺负人~~”小蝶娇羞的拽着秦小姐的衣袖跺脚撒娇道，转瞬之间就重新焕发出了应有的神采。

“……”肖恒看着这一幕，嘴角也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啊！？”忽然，小蝶愣住了。

“又怎么了？”秦小姐不解的问道。

“若是身、身契烧了，那我……那我……”小蝶有些迷茫。

“怎么？那你家小姐就不是你家小姐了？”肖恒忽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是啊！”小蝶立即道。

“那小蝶还是你小姐妹吗？”肖恒又问秦小姐。

“肯定是啊！！”秦小姐也是立即答道。

“那不就完了！？不过是一纸身契，搞得这么麻烦。”肖恒站起身来，打着哈欠摆摆手道，“嗷呜……我真不行了，咱们明天再聊吧……”

说着，自己摇摇晃晃的回到房间里，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不多时就出来了阵阵鼾声。

三位少女互相看了看，忽然一起笑了起来，手搀着手仿佛连体婴儿似的上了楼。

今夜过后，一切都与往常相同。

今夜过后，一切有都变得不那么相同。

……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

肖恒则照常懒床。

等他起来的时候，楼上的三位不知已经走了多久了，肖恒也乐得清闲。

秦公子这件事他早就考虑过了，如果这位秦家大公子比较识相的话，肖恒也不准备揭破这层面子，该有的待遇都有，该给的月钱也绝不会少。

甚至更进一步，若是秦家公子有那么点野心、或是好面子……肖恒甚至可以直接将临安大剧院和仙云台那一滩甩给他。

当然肖恒之前买来的那些女孩子就算了，她们就地就直接转成学生就好了，至于唱歌跳舞什么的以后就当个爱好，说不定这些女孩子里就真能出来个什么科学家也说不定！

肖恒的核心利益是学校、军队、工人以及那些工厂，只要秦家少爷不对这些方面动手其他的他都能忍受。

可若是他不识相的话，轻的可以直接找秦荐投诉，重的嘛……呵呵，那只能对不起秦大人了，希望他老当益壮还能再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

“阿嚏！！”

“感冒了吗？”

遥远的四川府，秦大人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国城到了没有……闺女啊，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啊！”

……

是的，秦大人只是想借着自己儿子来让肖恒和秦幼萱确定关系而已……他在给儿子的信中再三强调了目前的秦家家产是秦幼萱名下的，所以只要两人确定了个关系那么一切麻烦就都烟消云散了。

只是……他还不够了解肖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