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82 小小的铆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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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秦楼楚馆所经营的这种古老的生意都从没有断绝过。

肖恒对于从事这种古老行业的人并没有任何歧视，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这只是生活所迫而已。

但有一点，这必须是自愿的才可以！可这个时代从事这些行当的人哪有什么自愿？

从小就被人贩子拐走养大，然后再根据不同的天赋、外貌或是卖给秦楼楚馆，或是自小调教再卖给富商做玩物……在现代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就被迫做**技女，这不仅仅是道德的沦丧，更是人性的扭曲。

所谓的封建糟粕指的说的就是这些东西。

然而对于这个时代最主流的士人阶层来说，狎妓纳妾不过是合理合法的正当消遣，何时能轮到肖恒这一介白身来说三道四？

也正是因为这样，清华池虽然本身并不提供任何那方面的服务，但也不禁止客人自己带人进来。

至于为什么与贵和园合作……这当然也是看在兰芳大家的面子上。

其实肖恒本身对于兰芳大家并不怎么了解，相互之间接触的也比较少……但奈何自家的三位姑娘都很喜欢兰芳大家，而小蝶没事就在肖恒耳边嘟囔兰芳大家的处境如何如何的，所以肖恒也渐渐的了解到了一些兰芳大家的身世和难处。

这身世自不必说——从小被拐严格训练，刚过10岁就被卖进了贵和园，然后凭借琴、唱双绝一举成名刚出道既被选为花魁，并且一直蝉联花魁宝座长达六年无人可撼动其位。

后来还是因为兰芳大家主动退出花魁评选这才给了其他新人出头之日……否则还能蝉联几年谁都说不清楚。

而且在保持着如此名声的同时，兰芳大家游走于各路如狼似虎的权贵之间，不仅保住了清白之身还凭借自身文采拜入了山长门下！这可是许多学富五车的士子都梦寐以求的！

纵观兰芳大家直至目前的生平，简直就像个女频小说主角……

然而现实远没有小说中那么浪漫，随着兰芳大家的年岁渐长，她的待遇也在逐年下滑，虽然现在借着在临安大剧院的演出重新爆红，但她毕竟不年轻了——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30多岁还能乘风破浪的姐姐，在十二、三岁的优秀小花不断“上市”的临安府，年过20的兰芳大家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古董级别的老姑娘了。

所以，暂时的重新爆红又能维持几年呢？

而问题是兰芳大家几年前周旋于各路权贵之间，将自己的身价也炒得太高了，以至于现在到了该考虑赎身的时候时却发现，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那点银子还不够赎身费用的零头……

……而对于贵和园的老鸨来说，兰芳大家也是个难处理的商品。

要卖吧，价格太高了没人买，降了价买的人又太多谁都不敢得罪，最后折中的办法似乎只有雨露均沾才是最不得罪人也不得罪钱的办法。

那么如何才能雨露均沾呢？

哼哼。

古代的老鸨可不是KTV里的妈妈桑，那些老鸨更像是宠物市场的老板或是种植园的奴隶主。她手下的那些“女儿”可都是她的摇钱树！人民的资本家都能说出996是福报这种阴间语言，那作为奴隶主的老鸨会如此慈眉善目的考虑自己“女儿”的幸福？

想给女儿幸福×

想给钱包幸福?

至于那些轻易就同意自家台柱子赎身的老鸨，大约也只能活在小说里了，现实中这么傻的人早就被同行吃干抹净了。

两位小姐对于兰芳大家很是同情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天真烂漫又被肖恒惯坏了的小蝶知道这件事之后一直在肖恒耳边嘟嘟囔囔的……

也是，在小蝶的眼中，肖恒的形象接近于无所不能……所以给兰芳大家这种身价超高的国民偶像赎身这种天方夜谭之事她也觉得肖恒能做到。

那么肖恒真的能做到吗？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如果肖恒现在抽调秦府所有的流动资金并且变卖一些生意和不动产之后，大概能凑出可以打动贵和园老鸨的价钱。

只是……这样一来所有的进度都要被耽误，为了一个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肖恒又不是傻的怎么会同意？即便他同意小蝶自己都不会给他那么多钱！

不过对于这件事肖恒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一旦蒙元南下南宋灭亡，那么那纸卖身契也不过是废纸一张罢了，到时候只要把兰芳大家接上车船，这件事就算是办成了。

那么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呢？

很简单，巩固兰芳大家目前的地位。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肖恒将清华池这方面的需求直接外包给贵和园的原因，与此同时清华池也派出了桌球、乒乓球教练到贵和园专门训练了一批小女生。

这样才有了那些穿着“暴露”的桌球女郎。

还别说，这样简简单单的一番包装之后，原本姿色平平的少女在灯光和服装的衬托下立即变得……诱人犯罪起来，而且短短的几周时间就从这批桌球女郎之中诞生了好几个特别红的姑娘。

这下可让贵和园的老鸨对兰芳大家更可气了……因为肖恒将贵和园与清华池的连接通道完全交到了兰芳大家的手中。

贵和园想要培训哪个姑娘，想要把哪个姑娘送进清华池，可都需要经过兰芳大家报备这一关。这样一来，原本就因为重新爆红而地位上升的兰芳大家，此时在贵和园中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

不过让肖恒没想到的是，当清华池开业之后最火的项目居然不是浴池和按摩，而是三楼的游乐设施，尤其是桌球！

乒乓球这种比较需要技巧的活动虽然也有人喜欢，但问题是……打乒乓球太累了！

没错，就是太累了！

对于这些四体不勤的书生来说，打乒乓球活动量有些过大，并且动作也不雅观不斯文，并不受士子们喜爱。

不过反过来说桌球可就不一样了，打桌球不用什么体力，而且规则简单上手也简单，一经推出就开始在士子阶层之中风靡起来，最后以至于乒乓球的活动区都撤到了四楼，在各种棋牌之中隔出了个小小的角落给那些为数不多的同好们玩乐。

至此之后，桌球就占领了整个三层。

如果有个现代人站在清华池的三楼，绝对会被眼前的一切惊呆——在吧台、卡座、吊灯以及桌球女郎之间，一个个身穿长袍、盘着发髻的文士拿着球杆姿势标准的打桌球，边上还有左手折扇右手高脚杯的的古代文士对着局面侃侃而谈……

……嗯，这画面不要太违和！

桌球在士子中的风靡是肖恒所没想到的，而他更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这一日，肖恒正在后院与王铁锤研究着蒸汽机的问题，忽然两位秦府的真正主人忽然联袂而至……

“呦，稀客稀客……”肖恒从钢铁之中抬起头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端起水杯看着两人问道，“……有事？”

听闻肖恒开口，两位小姐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公主殿下率先开了口：“听说……清华池的生意不错呢。”

“是啊是啊。”秦幼萱在一边帮腔着直点头。

“……”

肖恒疑惑的看着两位小姐，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居然开始关心生意的好坏了？

不，不对。

她们应该是对别的东西感兴趣了，难道是……澡堂？

想到这里，肖恒挠了挠鼻子：“咳咳，那个……考虑到目前的社会风气，设立公共女澡堂还有点早……不过咱们学校附属的澡堂是女澡堂，接下来咱们就好好装修一下改善改善环境？”

肖恒越是说到后面两位小姐的表情就越是奇怪，最后说得肖恒自己语气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两位小姐对视了一眼，忽然同时笑出了声。

“喂？怎么了？笑什么啊？”

肖恒莫名其妙的看着捂嘴偷笑的两人，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笑。

看着肖恒一筹莫展的样子，两位小姐笑得更开心了，最后还是秦小姐止住了笑，对公主殿下小声说：“我就说嘛，咱们直说就好了。”

“也是，公子虽然在其他方面天纵奇才，但再这方面可是迟钝得紧呢。”说到这里，两位少女看着肖恒的目光都有些幽怨。

“呃……所以，到底什么事？”肖恒看着两位小姐无奈道。

听到这个问题，两位小姐都微微有些犹豫，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秦小姐开口道：“那个……我兄长最近好像经常去清华池……是吧？”

“你说的是这事啊。”肖恒恍然，“咱们清华池里没有那种不好的服务，他应该只是去洗澡的……吧？”

说到这里，肖恒有些疑惑的看着秦幼萱——这个时代可还是有长兄如父一说，别说他去的只是清华池，就算他真的去烟花柳巷你也管不了吧？

秦幼萱看到肖恒疑惑的目光后脸色微微一红，也不知道是替自己还是替她哥解释道：“兄长的确是洗澡……他说临安城里洗澡很不方便，这清华池开了之后他可是很开心呢。”

“哦……”肖恒等着她接着说。

看到肖恒还是不明所以，秦幼萱只得含羞带怯的继续道：“……听兄长说，清华池里有个叫做桌球的游戏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就连翰林院里都有好几位每天泡在那里玩通宵……”

“你俩想玩桌球？”肖恒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到，“就这么点事绕这么大圈子？”

两位数少女闻言都脸蛋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公子，公子……”王铁锤在旁边小声说，“两位小姐可能是觉得玩台球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的？”肖恒奇怪的挠了挠头。

“嘻嘻……我就说嘛，公子怎么会与外人一样。”公主殿下终于恢复了正常，给肖恒解释了一番。

原来两位小姐觉得自己想要玩台球有点太离经叛道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至于这为什么会玩个台球就离经叛道了……那大概跟老师看学生去网吧、父亲看女儿去夜店差不多。

许多在后世看来普普通通的东西，在这个年代依然被束缚在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中。即便是看起来位高权重的朝臣也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束缚。在后世，只要不违法犯罪，即便只做一介平民都要比他们自由的多……

肖恒虽然不理解两位小姐的顾虑，不过也是对这个时代的规矩颇有些感慨。

“想玩桌球那还不简单？学校活动室那边我本来就准备弄些乒乓球和桌球的。既然你们都说了，那等我忙完了手上的工作，下午我就去找人把活动室建起来。”

肖恒拍着胸脯打了包票，两位小姐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唉……”肖恒苦笑着摇了摇头，拎起刚刚放下的游标卡尺道，“好了，咱们继续吧……”

在此之前，肖恒很他们两人正在打磨铆钉。

在高强度焊接技术没发明之前，密封铆接工艺就是高压锅炉绕不过去的坎。

密封铆接的工艺比较多，其中有条件实验的肖恒都准备实验一遍。

所谓的密封铆接简单来理解，就是铆钉与锅炉之间没有足以让内部高压水蒸气逃逸的缝隙就能实现所谓的密封了。

然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尤其是高压容器内部每时每刻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就像个被吹胀的气球稍微有点裂隙很容易产生泄露甚至爆炸。

而早期的锅炉系统在使用密封铆接工艺的时候，多是使铆钉与钉杆之间施加一定的干涉量，从而在铆孔周围引起适量的残余压应力场。

说白了这种原理就有些类似鲁珀特之泪，让分子之间产生一定的内应力，当铆接接头承受外界载荷变化时，残余压应力场使铆钉与铆空之间牢牢的贴合在一起，最终达到密封的目的。

此时，肖恒他们正在做的就是自密封铆钉，这种铆钉的原理有些类似膨胀螺栓，当然无论是精度还是其他方面自密封铆钉可比普通的膨胀螺栓难制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