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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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纾逸’费尽心机,只为能入任老爷的眼,做个乘龙快婿,索性,祂成功了。
即便在任大小姐面前吃了不少闭门羹,但表面功夫做得好,不断吃闭门羹反而让人觉得祂是真心钦慕任小姐,再加上顶着那张俊俏的脸,更显得情深一往。
任老爷从来不求女儿能嫁个豪门世家,钱财乃身外之物,他任家也不是缺钱的主,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得一良人,举案齐眉,百年好合,如登春台。如今,他的身体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为女儿找个可靠的夫婿或是妻婿便是心头大事。
这‘施纾逸’虽是个没什大作为的仲人,但好在是自己手下的人,知根知底,为人忠恳,配给女儿,断是不敢欺她负她,相信将来妻妻二人守着这万贯家财也能踏实度日。
于是很快便拜婚帖,定婚契,择吉日。
说起这任家小姐任枫楠,在这梨清镇倒也是个极富有神秘色彩的人物。只因她身体病弱,却心地善良,时常接济些老弱病残和乞丐,再加上她杨柳扶依的身姿,倾国倾城的容貌,在梨清镇百姓眼里,那就是个仙女般的人物。
大概也就她自己不这样认为吧。
任枫楠自小体弱多病,是因早产,造成的先天不足,其母在汤饼之期便撒手人寰,独留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任父找人为她卜卦算命,是五行缺火之象,遂起名枫楠,意为木生火,盼其后福无量。
任父带着女儿多年来辗转各地,四处求医治病。直至十二年前落居梨清镇,一边做着药材生意,一边为女儿寻找良药。靠着珍贵的药材,为其调养着身体。
因着身体极差,任枫楠常年久待闺阁,任老爷对这唯一的女儿也深感亏欠良多,所以更是对这个女儿多加宠爱,有求必应,从不按照世俗理规来要求女儿做个外秀内德的大家闺秀,也从不强求女儿做些她不喜欢的事,知道女儿独爱医书,更是为其收罗了不少医书典籍。
久而久之,任枫楠也懂得了一些医术之道,但也仅限于此。她虽略懂些医术,但自身本就病弱,即便有奇药养着,也不堪大用。
久病成医,实难自医。悬
壶济世,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她能做的,也只有用钱财施舍恩惠……
这次招婿,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最疼爱他的爹爹逼迫她做了最不喜欢的事情。可是她却不忍心拒绝。
家中产业无人继承,她志不在此,也毫无精力和天赋专研经营,凭着药材吊着地命,又能走得多远呢?
倒不如安了父亲的心,不想他拖着病入膏肓的身体还要再为她的下半生操碎了心。
不过尔尔妻婿,招了又如何……
要是施纾逸知道这任大小姐的心思,怕是会指着她脑袋爆戳,“尔尔?还尔尔!这就差要你命了都!”
可惜施纾逸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这副身体踩了狗屎运,娶了全城热恋的仙女,继承了万贯家财,走上了人生巅峰。而此时床、上还昏迷不醒的漂亮小姐姐就是她金贵的仙女老婆。
要是能看到她心里的景象,那一定是一个死命咬着帕子的小人嫉妒得面目全非。
垃圾原身,连自己老婆都照顾不好!凭什么还配拥有老婆!
疯狗嫉妒.jpg
只是记忆越接收到后面,她就越是……大概是想把这身体塞回娘胎,回炉重造……
任大小姐成婚那天,多少青年才俊痛失所爱,‘施纾逸’在那天便攒足了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可惜再怎么不忿,人家还是成功入赘任家。
施纾逸看着记忆中原身在新婚之夜又被新娘锁在门外,吃了个又大又丢脸的闭门羹,却碍于任老爷的脸面只能憋着时,心情格外美妙。
后续又看到原身在任大小姐身上接二连三的吃瘪,心里的小人头都要笑掉了。
这样的欢乐仅仅持续到任老爷去世之前。
见到女儿成婚,心头最大的石头落下,任老爷强撑的身体迅速败落下来。在任老爷卧榻养病的一年内,任家药庄的经营权也逐渐转交到身为赘婿的‘施纾逸’身上。
在任老爷弥留之际,要‘施纾逸’在他的床头发下毒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女儿,保她衣食无忧,一世安、康,、生、活美满,否则天打雷劈,死不足惜。最后交代管家将任家的所有权利
都交到了‘施纾逸’手里。
他实现了“以任家偌大家产为聘”的诺言,可是‘施纾逸’却没有信守祂发下的毒誓。
许是对自身身份的自卑,‘施纾逸’最介意的便是别人拿祂的出身说事。可是在祂娶了任大小姐为妻,接手药庄生意,渐渐接触到达官显贵后,常常被那些富家子弟奚落祂是个变卖尊严,求娶荣华的草包。
‘施纾逸’铭记于心并怀恨在心,在任老爷离世后,‘施纾逸’没有了压制,在药庄的经营决定上随意果断,越发变本加厉。
草包终是草包,‘施纾逸’本就没有多大经商的天赋,要是能安守本分,照着任老爷定下的十年规划,踏踏实实地经营药庄,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对家下套,被陷害挂羊头卖狗肉,贩卖假药黑心奸商,则损了名声不说,任家药庄也不会在短短的半年内节节落败。
现在药庄都是靠着老本勉强支撑着,要是再寻不到出路,坐吃山空,任家药庄倒台是迟早的事。任谁也想不到,任老爷兢兢业业积累的财富会这么快就败落下来。
生意场上失意,就想在情场上得意。
任枫楠是个难得的美人,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虽说‘施纾逸’是个仲人,但既然愿意娶妻,自然是喜好美人的。即便成婚已近两年,二人还未圆房,但在外人眼里哪里知道这些,他们只要知道祂‘施纾逸’娶了美若天仙的任枫楠为妻,并继承了任家偌大的财产,就足够祂吹嘘一辈子了。
‘施纾逸’虚荣心得到满足,极为得意,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在梨清镇最出名的酒楼醉逍楼喝得酩酊大醉。酒壮人胆,膨胀人心,在一群损友的怂恿下,‘施纾逸’极为大胆,得意洋洋地当着祂那些狐朋狗友的面大肆渲染任枫楠的风情、身姿的美妙,好似祂真的品尝过一般。
这可惹怒了楼里其他曾经钦慕过任小姐的追求者。
当夜,‘施纾逸’醉醺醺,摇摇晃晃回家的途中,就被人套了祂一脑袋麻袋,拖到了深巷里就是一顿爆揍。
视线被蒙蔽,拳打脚踢之下,‘施纾逸’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不知道对祂下手的是何人,也不
知为何会遭此毒打,只能挨着打嚎叫着,脑袋昏昏沉沉,直到有个粗哑的嗓子对祂啐了一口,“呸!就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配不配!”
‘施纾逸’马上惊觉,恐是今晚在酒楼大放厥词,引人不快,没想到竟有人会为此对祂大打出手,又恐这些人下手没有轻重,就像少时药材队里被打死的那人一样,一个不小心就将祂失手打死了,吓得连连求饶,被迫承认自己是癞、蛤、蟆。
其中一人重重地踢了祂腹部一脚,这才骂骂咧咧地带人离开。
后来是怎么狼狈地逃回家祂已经不记得了,醒来时头痛欲裂,腹痛难当,只记得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羞辱,顿时让祂感到尊严被人踩在地上随意践踏,简直羞愤欲死。
想发火却不知道找谁去泄这口气,越想越气,认为都是任枫楠那个不知检点的女人的错,就忍着腹痛跑大小姐院子里撒气了。
tui!出息,就敢窝里横!
看到这,施纾逸都忍不住想啐祂一口。
这宅子里的婢仆至药庄败落下来后便被‘施纾逸’发卖出去不少,人丁减少,院里总显得冷清。
任大小姐在任老爷离世后便消沉下来,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药庄里发生的事她不想管也没精力去管,终日恹恹的,脸色也是越发憔悴。
‘施纾逸’冲进院子后,便挥退了家仆,贴身侍女紫罗也犹犹豫豫的退下。屋里只剩下一女一仲人。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弱不禁风,在气场上无疑是‘施纾逸’占了上风。
“你来做什么?药庄还不够你败了吗?”任枫楠半坐起身,靠着床头,脸上表情淡淡,嘴里却毫不留情地讥讽对方的无能。
‘施纾逸’原本只是想来挑刺、发泄一下,听到这不留情面地讽刺,又很大的激起了祂内心的反骨,新仇旧恨一起算,就想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颜色悄悄。
不想走进床前,见到的却是美人斜依床头,一袭白丝里衣衬得弱不禁风,一头长发倾泻而下,肤如凝脂,那略显苍白的脸尽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瑕,那乌黑发亮的双
眼尽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温婉如玉,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突然‘施纾逸’就想到了人们对任枫楠的赞美,也觉得她确实是当得起美若天仙一说。随即又想到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侮辱,顿时忍不住轻笑起来,都说祂是癞、蛤、蟆,那又如何,祂偏要尝尝这天鹅肉的滋味。
这笑里见色起意,这笑里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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