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西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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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黄昏已至。

金黄色的夕阳将一切的色调都染得偏暖，上杉乐离开海鸥学园后，搭上了通往横滨的列车。

车站距离他在八原的住宅很远，但离地段相对繁华的海鸥学园却很近。小镇上的生活步调很悠闲，搭乘着去往其他城市的列车，看着风景慢慢倒退的这一刻，也有些闲适。

他和某个人约在了今晚见面。

大约两个小时后，星辰零星散落在天空，云雾遮挡着星辰的光辉，唯有月光仍旧皎洁夺目。

上杉乐随着人流走入夜晚的大都市，身边的人们与他擦肩而过，混合着其他背景音的交谈话语的片段传入他的耳中，又很快消散。

他顺着大路走入商店街，最近大概是新番季，各类新作的宣传铺满了视野，精美的人设插画被制作成海报张贴，书店前更是聚集了不少年轻人。

“《绯色的爱丽丝特莉娅》要动画化了吧，我期待了好久啊！”

“请给我来一本jump！”

“《赤丸jump》的《crow》看了吗？我太喜欢新妻老师的画风了！”

“和泉征宗老师的作品什么时候能动画化啊～”

“——在看什么呢？”

打断他的聆听的，是他期待已久的那个人的声音。

上杉乐移开注视着书店的目光，他抬头看向身高比他要高了十几厘米的男人，露出了笑容。

“在想我也想拥有那样热情的读者。晚上好，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看着上杉乐，少年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渴望和野心。拍了拍他的肩膀，织田作之助不由得问道：“你憧憬创作吗？”

上杉乐说：“我正在写小说，昨天已经投稿了，在等编辑的回复。”

没想到少年与他有着相同的向往，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他并没有提及自己，只说：“挺好的。”

两人沿着商店街的道路往前，在一家西餐厅停下脚步入座。西餐厅的主题色调是温暖的棕色，和织田作之助颜色偏深的红棕色发色很搭。与上杉乐发色相似的蓝色的矢车菊点缀在桌面简约的白色花瓶中，菜单摆在桌面

上，他们面对面坐着。

大约是下午即将离开海鸥学园的时候，上杉乐主动用手机向织田作之助给他的手机号发送了短信，这一场见面很快就敲定了，织田作之助今天似乎比较有空闲，回复都是秒回的。

淡棕色和白色方格子的桌布铺在靠近窗边的双人座上，往窗外看，就可以看到夜晚璀璨的灯光。

“首先先来甜品吧——”上杉乐点餐速度很慢，“感觉都很好吃的样子，织田作想吃什么？”

“点你喜欢的就好。”织田作之助没有意见。

这家店里餐品不算多，放在菜单上也就两面。菜单上却有许多主打餐点，看起来质量也很棒。

可口的布丁和可颂很快被上杉乐打钩，翻到菜单的推荐页，咖啡果冻恰好是今日特价。搭配的饮品最后并没有选择果汁，橙黄色的芒果和布丁被奶白色的奶昔淹没，冰凉的甜味十分令人心情愉快。

织田作之助面前则是橙汁和一份咖喱饭，红色的辣油和肉沫的香气是这份辣味咖喱最引人注意的地方，土豆块软烂地融在酱汁里，红色的酱汁和白色的米饭则是一种具有冲撞感的对比。

一起吃晚餐只是今晚的目的之一，餐点临近结束的闲聊时间，上杉乐才问出了最在意的目的。

“今天一天，你了解到我的什么了吗？”他十分好奇，“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呢？”

少年安静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看起来文静而温柔。在被这样注视着的时候，织田作之助不禁回忆起了那天雨夜，在巷口见到的他。

在他眼中的上杉乐是什么样的？

“半夜游荡在外的少年，异能力者，让人放心不下。”

织田作之助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看起来有些像上杉乐在海鸥学园里见到的那些严厉的班主任老师。虽然不知道上杉乐的具体能力，但是经过昨晚之后，应该也是异能力者这一点已经明确了。这样一来，就更让他在意了。

“你不是横滨的学生，从其他城市到这里来，是为了离家出走吗？”

上杉乐说：“不是的，我只是来完成工作的，在大城市更能取材，完善我的作

品。”

上杉乐的解释并没有让织田作之助认同。

“你应该也知道横滨的危险了，白天没问题，每次都是晚上过来未免也太不安全了。”

“织田作在关心我啊。”上杉乐伸出手，小指勾起，“取材是我必须做的事情，织田作能理解我向往写作的话，应该能明白我的决心吧？不用担心，来做个约定吧——我会向你汇报夜晚行动的去向，虽然说我在夜晚不会遇到危险，但有事情的话绝对会先给你打电话，如何？”

倒也不必这么做。织田作之助在一瞬间想这么说，但下一刻他就改变了这个想法。

他本来就是打算关注上杉乐的，以防身边关于黑－手－党的事情牵扯到他，这样做有什么不好的呢？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上杉乐捧着最后一枚可颂，金黄色的肉松在香脆的面包上点缀着，可颂中央流心的蛋黄是略微带咸味的口感。

看着少年满足而快乐的表情，他也感觉到很愉快。

“织田作想到了什么吗？笑得很开心哦。”

“啊……没什么。对了，你在写的小说是个什么样的故事？愿意说一说吗？”

织田作之助快速地转移了话题，他总觉得说实话会显得他怎么看都有些傻乎乎的。上杉乐已经是个会为了创作取材大老远半夜跑到横滨的外市少年了，再丢掉成年人的威严，他想插手管束少年的事情就有些困难。

横滨，大都市，夜晚——他想去的大概也是一些晚上才会活跃的地方吧，少年人应该都会对那些地方很好奇。

织田作之助也有些想知道，上杉乐在这样的城市里取材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在创作的又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创作，小说写作。这是他向往的，却又一直没有能真正开始的。

上杉乐当然愿意述说笔下的故事，但这时候，织田作之助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是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厅，两人用餐期间也接待了不少客人。每个位置都会有简单的格挡，保护了客人们的隐私空间。

在格挡后的隔壁桌，女声的

尖叫刺耳得整个餐厅的声音都停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个方向。不远处的另一个桌子上，甚至还有穿着蓝色西服、系着红色蝴蝶结领结的小学生好奇地探头往这边看。

一个女侍应生摇摇晃晃地从格挡后走出，她表情惊恐，最后失声大喊：“这里，这一桌有尸体——”

良好的谈话环境泡汤，上杉乐捏了捏手指。

欸……

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