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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自己最亲近的师弟默默地哭了一场,在心口压了月余的那股闷痛似缓了许多,洛清晖在床榻上静躺了一阵,有些昏沉、发热,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这一觉总是不断地做梦,梦里忽生忽死、幻化无常,身子一会轻若鸿毛无着意,一会又重若泰山沉千钧。不知何时竟又梦到马场救人的那一幕幕,不免万分惊骇,忙挣扎着醒过来。他迷蒙地一睁眼,见一个小小身影斜倚在榻边,和衣而眠,睡得正沉。窗外桃花斑驳的枝影透过窗纸,蘸着月光如淡墨清扫,匀在那小人儿的小脸蛋上珊珊可爱。他坐起身来,见她梦中仍眉间忧虑,意甚怆然,便伸手去抚她的脸颊。
赫连昭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洛清晖正望着自己,双眼闪过一丝惶恐,低声道:“师父,你醒啦。”洛清晖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和叹惋,轻声道:“我似乎发热了。”赫连昭闻言,伸出小手贴在他的额上,见他烧退了,洒然一笑道:“都退了。”洛清晖见这笑靥犹如千树花开,十分明媚,不由得涌起阵阵暖意,脱口道:“是啊,我怎么都忘了呢。”赫连昭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目光既不严厉,也没有半分恨意,倒隐隐泛着温煦,面上不禁滑下泪来,嗫嚅道:“师父,我错了。”洛清晖招了招手道:“过来。”赫连昭又凑近了几寸,但见洛清晖缓缓抬起手,牙一咬、眼一闭、心里一横道:师父打我可该得狠些!
她正准备生受着,半天却未听见声响,眼睛偷偷眯开一条缝,却见洛清晖正凝神看着自己,半分没有要动手责罚的意思。她不由得睁大眼睛,问道:“师父,你不打我吗?”洛清晖道:“我打过你吗?”她一时怔住,想了想,自己自小无论如何顽劣,师父只会责骂,从未动过手,不由得笑出声来。随即又觉不妥,连忙捂紧嘴巴,偷偷瞥着洛清晖的神情。这一瞥,但见那张脸沐在月光里,有如碧海凝清光,不由得看得失了神。洛清晖见状问道:“愣着作甚?”赫连昭回过神来,笑道:“我师父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洛清晖没料到是这么回事,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静静地转过脸去。赫连昭见他似乎没有生气,便如往常般抱着洛清晖,咯咯嬉笑:“师父这么好看,流光长大要嫁给师父呢。”洛清晖哭笑不得道:“我不要这么淘气贪玩的小夫人,管起来要累死。”赫连昭垂首道:“我每日天没亮就起来练剑,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在练。我以后都不用你管我了,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绝不让你生气难过,再为我费神受伤。”末了语气低微,似是十分伤心。洛清晖头回见她如此乖顺懂事,小小孩童仿佛一夜长大,暗自叹道:是啊,是我心甘情愿救她的呐。于是心头压抑的那股哀怨与愤懑,渐渐消散开去。
赫连昭靠在他怀里,见他半天不出声,小声地探问道:“师父,你还生我的气吗?”洛清晖道:“师父素来最气你不好好练剑。如今你勤敏上进,我还生什么气呢。”赫连昭闻言,大松一口气道:“师父你知道吗,这裂帛剑法虽厉害,毛病也多,都被我揪出不少漏洞。”洛清晖见她讲得煞有其事,逗她道:“哦?都有什么问题,连侯爷都没觉出?你且说来听听。”赫连昭一本正经道:“裂帛剑法讲究迅疾刚猛,出剑要快、力道要猛,所以欲成大器者,需轻功、内力俱佳。可轻灵才能快,大力才能猛,本就相悖,如何能两下兼之?即便是真的能有所成,难道不是因为在快与猛中做了取舍么?能更快的,因欲猛而迟滞;能更猛的,因欲快而力衰。师父你说,这是不是自相矛盾?”
洛清晖也不答话,只道:“继续说。”赫连昭来了兴致,坐直身子道:“若能最快,早可攻敌不备,又要最猛作甚?而若已至猛之境,一人不动安如山,何必要快呢?”洛清晖见她说得有理,不禁点了下头。赫连昭见状,心里的底气又足了些,接着道:“山、日、风、雨四部二十招,前二部以守代攻,要猛;后二部进攻不穷,要快。可是只求刚猛,易折;只求迅疾,易漏。爷爷总说,要在二者中求平衡。可这二者本就互相掣肘,我们这些小辈又远不及他老人家的功力,哪里有那么容易另辟蹊径的?苦练数年,不过是入了裂帛剑法的门。若总是举步不前,谁人能不丧气?而习武之人,天赋所长本就各有不同,只用迅疾和刚猛这两把尺子来衡量,是不是失之偏颇?”
洛清晖听罢,想到自己对招时常因顾及一个“猛”字,反缚住自己出招迅疾的优势。若是另寻他路,说不定可以……想到这,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已成了个武功尽失的废人,不免黯然,但那股黯然旋即便被一片兴奋的火焰盖住。他望着赫连昭道:“流光,我想你说的有理。”赫连昭见他一扫愁容,双目再现昔日光辉,内心泛起阵阵欢喜。洛清晖又道:“等天明了,随我去跟侯爷请教吧。”赫连昭一听,皱了皱眉道:“爷爷会听我们的吗?他会不会说,我是为了偷懒才想出这些歪理的呢?”洛清晖道:“在我之前,裂帛剑法都只传给赫连氏的儿孙,女孩儿和外人都是不传的。你是第一个习练此剑法的女孩儿,自然有些不同的想法。”赫连昭闻言,喜笑颜开道:“我就知道,任何时候,师父都会真正在听我说的话。”洛清晖望着她天真的笑颜,忽道:“流光,因着你的缘故,我这一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赫连昭有些发懵,眼里又涌起了一股胆怯和懊丧。洛清晖微微笑道:“我还有你这么一个徒儿。我若弃了自己,如何当得起你的师父?”赫连昭仰起脸望着他,满面热泪,灼得她哽哽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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