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开始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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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川进去的第一感受，觉得与普通的村子没什么两样。相似的建筑，石板街道，处处都有的人声。

似乎村子里对于这支商队很熟悉，从旁边经过的人说说笑笑，顶多是怀着好奇的眼神看一看。路上的大多是青年人，少女结伴而行，穿着独特的服饰，五颜六色的裙边下露出白皙的脚腕，亮闪闪的银环扣在上面。

远远走来几位黑袍人。

黑袍人在商队前停下了脚，看来是孤灯头派来与商队进行交接的人，他们拉下黑袍，下面是苍老的面孔，稀奇古怪的纹身纹在脸上。旁边经过的人都会停下脚步，面朝几人行礼，这几个人，可能就是老吴头嘴里的孤灯头长老了。

“吴把式，今天有些迟了。”领头者说话波澜不惊，他的纹身是最多的，其他几个或是左脸颊，或是额头，或是鼻梁两侧，只有他，占据了一整张脸。从旁边几个人的架势来看，恐怕他是在场几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位。

“今日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还望脱漠长老不要怪罪，没想到是脱漠长老亲自前来，小人深感荣幸，不知黔长老怎么没有随同而来。”

脱漠长老沉默许久，开口道：“黔长老，去侍奉于神的左右了。”

一说到神，在场的几位孤灯头人都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以表尊敬。

老吴头慌忙告罪：“小的不知，脱漠长老节哀。”

脱漠长老摇头说道：“何以悲哀，黔长老侍奉我神，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我们都为他高兴，若是他有知吴把式如此牵挂，定会非常高兴。”

“是，是，是，那脱漠长老。我们接货吧。”老吴头勉强笑笑，用衣袖擦擦额头，心说这黔长老高兴就高兴吧，可千万别从地底下爬出来找我来高兴啊。

“好，接货吧。”脱漠长老一挥手，就有身后的人上前接过商队的马匹货物，脱漠长老走在后面，朝着商队的队尾走去，看来他的目标就是那几车铁器了。

武川凑近到老吴头身边，轻轻戳戳他说道：“吴把式，这脱漠长老是什么来头？”

“脱漠长老啊，我也只见过五六次，他是孤灯头最有权势的人，平日我都是与另一位长老，黔长老交接，上一次来时他还好好的，没想到再回来时，人已经不在了。”老吴头叹气说道，这么久了，他已经把黔长老当做了自己的朋友，朋友离去，心里难免悲哀。“他们所说的侍奉神主，就是每当有人离世，他们就会把尸体放进暗河中，顺着暗河流进双子峰。”

看来进入双子峰，这条暗河也是可以考虑的方法，武川心想，还想继续问时，脱漠长老突然像幽灵般冒了出来。

“吴把式，队伍里有几个人面生的很啊。”

听到他这句声音不大的话。一瞬间令几个人的神经都绷了起来，武川看到脱漠长老带来的人中，正有一个在他旁边指指点点，方向也是在他们几人身上。

老吴头面不改色，说道：“商队最近有的老家伙不顶用了，我索性就新招了几个伙计来，没想到长老观察得如此仔细。”

脱漠长老动了动嘴唇，还是说道：“吴把式今夜就在这里过夜吧，翌日一早我亲自送你们离开。”

“谢长老安排。”几人都是长舒一口气，看来这一关，是过了。

商队的营地在孤灯头北侧的一处大院，孤灯头的人将商队带来后就消失不见了，刚才还有些拘谨的队伍一进院子就变得乱哄哄的，立马就有人在院中升起篝火，还有人抱着大包小包钻进伙房里，准备饭菜。所有的马匹都被孤灯头的人带走，不过他们丝毫不担心，因为孤灯头的人会把他们的马匹喂得饱饱的，明日一早拉满了货物就返程，到了临清，那一车车货就会变成真金白银流进他们的腰包里，未来的一个月两个月，他们都可以舒舒服服的度过。商队里的伙计在篝火旁玩得不亦乐乎。

老吴头领着武川几人上了二楼，指了指其中的几间房说道：“几位大人就在这几间屋子休息吧，虽然不知道大人们来望山村干什么，不过明天早上可就要离开了。”

“那是自然，吴把式请放心。”

武川没有理会，选了间房推门而入，迎面冲来一阵灰尘，看样子很久没人居住，屋里简简单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竹椅上落满灰尘，看来主人家离去的时候是收拾好的，除了灰尘，房间里并不杂乱。

武川收拾好床铺，拿出老吴头给他们的被褥铺在床上，躺了上去，这些天奔波的劳累感慢慢爬上他的身子，武川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救我啊，川哥儿，救我啊……”

“你还够格啊……”

“小子，我叫焱煞……”

“武大人，范轩多谢了……”

“我的道，我守尽了……”

吱呀，门开了。

武川醒来第一眼就看见白风站在自己的床前，加上他那一张白脸，活脱脱一个索命无常。

武川好不容易安抚下激动的心，就见白风朝自己扔来一个黑色的面具，白风说道：“时候不早了，今晚我们就去探探这孤灯头有没有我们锦衣卫留下的印记。”

“不过，”他又补充道，“看到什么可不要激动。”

后一句是对于武川的提醒。

还不等武川想明白他的意思，白风就走了出去，武川只好跟了上去，等到了门口时，发现门前已经站了三个黑衣人，从头到脚都掩护在衣服中，武川一眼认出其中那个个子矮矮的黑木。

院里静悄悄的，热闹的景象已经过去，仔细听还能听到沉沉的呼噜声，只剩下一堆篝火的残渣保留着余温。

“黑木，把那东西拿出来吧。”白风的嗓子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刚刚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变得尖锐，武川猜测，这怕又是竹叶青的秘术之一。

黑木从放在地上的包囊中取出了四个木偶，在地上一字排开。

“来吧，大家挑一个注入灵力。”

四个人按照黑木的话各自挑选一个，往里注入灵力，就见木偶的胸膛上微微亮起一丝光亮。

“好了，往后让一让。”

黑木边说，边拿出跟毛笔来，围绕着四个木偶画起了阵法，一切完成，黑木撂下笔，手掌摁在地上，喝道：“起！”

匪夷所思的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几只木偶腾空而起，悬浮在半空中，有亮闪闪的细线牵在木偶身上，慢慢的，木偶的四肢开始伸展，变得越来越大，逐渐成了一个人形。

“武川”、“祝晨”、“黑木、”“白风”四个“人”就这样站在他们四个面前。

“这是傀儡术，是我专程找傀儡师制作的，这些木偶就是普通的傀儡，只要注入使用者的灵力，加上特别的阵法，就会形成这样简单的傀儡，足够持续一夜，就是先天来了不仔细探查都很难看出来。”黑木洋洋自得道。

“既然这样，行动吧。”

把四个傀儡安放在各自的屋里，四个人就犹如四条影子从院中一跃而出。

刚过了个转角，挨近村中心，武川就知道了白木告诉自己不要激动的原因。

白，满眼都是白色，武川趴在墙头上，看着整条街都被白色占据。

无数的村民手拿火把，脸上简直像是复制上去的表情，正沿街而行，领头的还有手拿旗杆，在旗杆上挂着两面黑旗，旗上是武川认不出的异兽图案。

几个之前武川见过的长老领头，没走几步，他们就会齐齐的将手举过头顶，朝旗帜所在的方向膜拜，队伍的中间有人牵着一匹白马，每走一段路，就会用小刀在马身上划开一道，接住流下的马血，撒在地上。那匹白马这时已经伤痕累累，快变成一匹“红马”，马蹄踉踉跄跄的朝前走着，有人围在它身边，眼看它要倒下的时候，就及时推马身一把，确保白马继续走下去。

“估计我们有惊喜了，”白木凑到武川耳边说，“这就是他们每夜的祭神仪式，像这种牵着牲畜而来的，是更高级的仪式，我只是听他们的人在闲聊的时候说起过，没想到这回真的就碰见了。”

“惊喜吗？”

“没错，看这样子，孤灯头的所有人都参加了吧，岂不是说我们很容易就能潜入到村子中心去。”白木努努嘴，这条队伍犹如长龙般塞满了街道，现在武川他们的所在的地方距离孤灯头中心还是有些距离的，也许是孤灯头的人不放心商队，于是把他们放在了个偏僻的区域。恐怕这支队伍已经走出了村子中心。

武川一拍墙体，“既然这样的话，事不宜迟，走！”

几人借着夜色，就往里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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