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归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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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编剧人生模拟结束。”

黑暗混沌中，一道电子合成音在耳畔响起，李笛随即茫然睁开眼睛，电脑屏幕微亮的蓝色光芒刺激的他眼睛有些痛。

“都发生了什么？”

李笛揉了揉太阳穴，他刚才好似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他在他所构思的本子中以主角的身份生活了三十年，每一幕场景，每一个人物，活灵活现仿佛真实存在的一般。

李笛看一眼电脑右下角，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他跟室友吃完散伙饭刚回到出租屋。

先前梦中的记忆如同泄洪的阀门，汹涌撞进李笛脑海里，李笛捂住额头痛苦颤栗，整个过程持续十分钟左右，李笛的状态终于好转了一些。

李笛想都不想，马上拿出手机给家里拨去电话。

响了快一分钟，电话才被接通，爸爸李尚杰疲倦的声音传过话筒：“喂，小笛，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李笛松了口气，笑说：“没事，我寻思着挺久没给你和妈打电话，然后就想打一个。”

李尚杰问：“你和你同学这些天都开始找工作了吧？”

李笛说：“对最近正在找，明天就有一家影视公司邀请我去面试编剧。”

李尚杰嘱咐说：“工作的事情不要急，一步一步慢慢来，京都的生活节奏我知道，每个人都很急很赶，你要是在京都呆的不痛快，就回来帮我种菇，在哪里赚钱都是一样的……”

“你瞎说什么！”妈妈许桂仁在旁边不满打断道：“儿子好不容易读了四年大学，还回来跟你种菇？你心可真够大的！”

许桂仁抢过手机，声音大咧咧说：“儿子，别听你爸胡说八道，你在京都踏踏实实找工作，缺钱了就说，妈打给你，你以后坐办公室里吹空调，又能赚钱日子又过的舒服，只要不会像我们这样辛苦就好！”

李笛笑着答应几句，忽然问：“爷爷现在睡了吗？”

许桂仁说：“早睡了，你要是想跟他讲话，明天再打过来。”

“嗯，妈，时间不早了，你和爸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李笛转而拨通第二个号码，而第二个号码仅仅响了一声就接通了，李笛没好脸色说：“电话接的挺快啊，你是不是又在玩手机了？”

李悠闻言心里一咯噔，心里暗道点儿背，嘴上不服气说：“我和宿舍的人挑灯夜战复习功课呢，正好手机放在旁边而已。”

李笛警告道：“李悠我告诉你，高三是人生最重要的阶段，你别想着偷奸耍滑，今年要是考不上本科那明年就再复读一年，明年考不上后年接着复读，直到你考上大学为止！”

李悠瘪着嘴说：“知道啦知道啦，烦不烦啊你，不就是考个本科嘛，你别太小瞧人了，哎话说回来，哥你最近找到工作没？工资多少？我以后上大学还等着你供呢，嘻嘻。”

李笛嘴角抽了抽，如果李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话，肯定毫无悬念会被他修理一顿。

“早点睡觉，别跟明天不上课似的。”

“是，是，是，我都听你的，我这就马上睡觉。”

“……”

先前本子世界里的画面感实在太真实了，回忆起来历历在目一般，爷爷被雨水烫熟崩成一滩肉块，妹妹被天花板掩埋，爸爸被梁柱砸倒，妈妈消失在人海茫茫里……

此刻连续跟爸妈以及妹妹通完电话后，李笛的心态这才逐渐恢复正常，他的真实人生绝没有本子里那么凄惨，他每一个亲人都安康健在，而地球……地球也很健康！

跟本子里也有一点点类似，李笛跟李悠是留守儿童，哥俩从小跟爷爷长大，爸妈都在外地打工，一年难得回来一两次。

爸妈打了大半辈子工，去年终于攒够了钱准备回老家省城给李笛买套房子，看了几套房子后，两人又不甘心将一辈子的辛苦去换一套房子，临老了居然还想去创一把业，把积蓄拿出来开了一家菇场，还别说，这两口子真的有生意头脑，去年整年忙活下来，菇场的收益十分可观，但这些钱都绑在菇场的流水线上，除了把菇场卖了，否则拿不出钱。

李尚杰现在明面上虽然有一两百万身家，但因为生意所迫他可以流通周转的资金少的可怜，甚至有好几个月断了李笛的生活费，好在李笛虽然本子写的烂，但也好歹能卖出一点钱养活自己，而李悠这小姑娘受不了苦，见爸妈那边没钱给，就时不时找大哥打打秋风，李笛有几次被打秋风打狠了，真想把妹子拎到自己的出租屋来，让她看看她大哥现在过的是何等简陋的生活！

李笛大李悠四岁，再加两人都是留守儿童的缘故，爹妈不如手足亲，李笛这个大哥其实当的跟爸爸没什么区别，李悠六岁了拉屎还要叫大哥过来帮她擦屁股……难怪李笛会在本子构思里把主角设定的那么嫌恶妹妹，因为现实生活中，真的是很令人嫌恶啊。

“那只是一个梦，那只是一个梦。”

李笛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尽管他隐约知道，脑海里凭空多出来的那段记忆并不是大梦一场那么简单。

“不过，幸好做了这个梦，我现在有十足的信心能把这个本子的构思完美写出来，这一定会是我有生以来写出的最好的本子！”

李笛长出一口气说道，眼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十根手指郑重其事放到键盘上，气势犹如两军生死对垒前那般的严阵以待。

“啪啪啪啪啪啪。”

十指如风，狂风骤雨，雨打芭蕉。

“等这次的本子完稿后，有这个作品在，我就不信还会没有一家影视公司回复我的简历，导师，你说错了，我能够成为一名职业编剧的，因为这是我一直的梦想！”

李笛熬了通宵，一直写到第二天八点，迷迷糊糊睡过去，下午两点睡醒，点了份外卖继续敲击键盘，等到晚上十点肚子饿了，李笛再叫了份外卖，心里盘算着家里没方便面了，不然吃方便面会比外卖便宜很多，可李笛一旦写起本子就是专心不二，不可能刻意为了买方便面而停下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