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愤怒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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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暮色像一张昏黄的网，悄然撒落，笼罩了大地，覆盖了人心。</p>

<p>端木兰自行进了内院，晚膳还给我们热着，我吩咐其月张罗宫人将众多赏赐归置好，又吩咐人给端木兰送饭，便自去用膳了。</p>

<p>扶柳听到了金银声就像是闻到了肉香的狗，一溜烟地跑了出来。</p>

<p>“阿七我看近日府上人多事多，实在是缺个管家打理啊！”</p>

<p>“你是看到财多钱多了吧？本来我觉得这个管家非你莫属，不过你近日需要闭关搞研究，我看还是让其月当好了。”</p>

<p>扶柳义正言辞道：“其月可不是合适人选，你今天让他当管家，明天他就能把府里东西输得一干二净！而且……我的研究已经搞定了，只不过结果和当初的设想有一点点小偏差……”</p>

<p>我安慰道：“是乾坤袋减重减得不明显么？没关系，循序渐进！”</p>

<p>“不是，恐怕增进不了了。”</p>

<p>“东西一进去就感觉不到重量了？简直是完美啊！”</p>

<p>“呃……也不是，你若答应我做管家，我可以把新品借你玩两天！”</p>

<p>本来管家就非扶柳莫属，他可是很有理财经验的，之所以和他博弈就是想捞点好处，好处既得，我便答应了他。</p>

<p>扶柳兴高采烈地丢给我一个小袋子，我迫不及待地想试验一番，可怎么都打不开。</p>

<p>扶柳满脸都写着“奸计得逞”四个大字。</p>

<p>“这是怎么回事？”</p>

<p>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与我拢起的眉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嘿嘿，这个是我的减重乾坤袋的第一代研究成果——口令乾坤袋！没有特定口令是打不开的！”</p>

<p>我感觉我的眉头皱成了“山”字：“这和减重有毛关系！”</p>

<p>“这是我潜心研究减重的结果！只不过和初心有些小小的偏差，不是早和你说了吗？”</p>

<p>这哪是小偏差？分明是南辕北辙！</p>

<p>我眉间的“山”瞬间垮塌，带上适当的讨好，问：“那这个口令是什么？”</p>

<p>扶柳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p>

<p>“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一告诉你，你就又占为己有了！”</p>

<p>“哦！所以，这是专门用来耍我的？”</p>

<p>“也不是啦，本来我是一心研究怎样改变乾坤袋里物体重量的，经过我不懈努力，百番试验，最终变成了这样，可能是我心里对于有借无还的行为怨念太深导致的，这也不错，再也不用担心某人借了不还了！”</p>

<p>“除此之外有屁用？”我嫌弃地丢回给他。</p>

<p>扶柳依然做着他的发财梦：“我想好了，要把口令乾坤袋开发成一个防盗系列产品，一重口令售价一万两，二重口令售价两万两，三重口令售价三万两！”</p>

<p>“傻子才会买！盗贼打不开不会用剪刀剪开吗？”</p>

<p>我发誓，我这绝不是酸葡萄心理。</p>

<p>“是哦！是谁发明的剪刀专门和我作对？”</p>

<p>“人家的发明比你的有用多了。”</p>

<p>打破了他的发财梦，他将算盘打到了我头上：“卖不出去没关系，反正你任命了我当管家，人间真是富庶，这么多宝贝能顶上整个修罗山的金银财宝了！”</p>

<p>“你要是敢把东西藏到你的口令乾坤袋里，我就把你所有袋子都剪了，再扒了你的皮！”</p>

<p>“阿七你好色情哦~”</p>

<p>果然妖精的衣服都是皮变的……</p>

<p>如果他不是蛇精而是狐狸精，脱光了岂不是血淋淋？</p>

<p>思及此，我心中犯呕，任何佳肴都难以下咽了。</p>

<p>我吩咐人撤了膳席，端木兰的小丫鬟跑了过来。</p>

<p>“公爷，夫人只顾喝酒不吃饭，您去劝劝她吧！”</p>

<p>我来不及和扶柳解释，就和小丫鬟转去内院。</p>

<p>端木兰就坐在屋檐下的长廊上，廊下堆着十几个酒坛子，她这小小的身躯是如何装下这么多酒的？</p>

<p>她全身不知是被酒还是汗浸湿了，亦或是泪？</p>

<p>我问丫鬟：“夫人这是怎么回事？”</p>

<p>丫鬟欲语泪先流：“奴婢也不知道，自从夫人从宫里回来之后就这副样子，不停地让人给她拿酒，怎么劝都停不下来！”</p>

<p>“让你拿你就拿啊？”看着丫鬟委屈的样子我也不忍心责备，“罢了，你去烧一壶醒酒汤，再准备一盆洗澡水……”</p>

<p>看她喝了这么多，难免要小解，我又补充说：“把夜壶也准备好。”</p>

<p>小丫鬟如蒙大赦般离去。</p>

<p>端木兰拉着我含混不清地说：“陪我喝！干！”</p>

<p>我接过酒坛，仰头干了，将酒坛摔在地上，说：“好了，已经干了，夫人别再喝了。”</p>

<p>“不！你还我酒！我还要喝！”</p>

<p>说着她便趴在我身上吐了，因为她心情不佳，中午在朝凤宫太后留膳她也没吃什么东西，吐出的都是酒水，但是那个位置……</p>

<p>端着醒酒汤回来的丫鬟眼睛总不由自主的往我身下瞟，我好不容易喂端木兰喝了醒酒汤，那丫鬟离去前终于说到：“公爷，洗澡水也烧好了，夜壶……放在夫人房里了……”</p>

<p>我感到额顶的黑线如春风吹拂的大地，地底的草籽破土而出，朝气蓬勃地生长着。</p>

<p>我急到：“这是夫人吐的！”</p>

<p>丫鬟扑通一声跪下了，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我甚至有些怀念之前一直为端木兰守门的两位女将了。</p>

<p>“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给夫人沐浴更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p>

<p>“是是是是是！”</p>

<p>我有那么可怕么？这丫鬟哆嗦什么啊？</p>

<p>我将端木兰抱进兰苑，自从新婚之夜我被踹出去，还没有再进来过。门已经修好，屋里撤掉了一切红色的东西，帷帐全换成了蓝色，窗前摆着一个兵器架，刀枪剑戟齐全，床头有几本兵书，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p>

<p>我将她放在椅子上，褪下她湿透的衣衫，将她抱进了热气氤氲的浴桶之中。</p>

<p>“一起洗……”</p>

<p>端木兰拉着我为她擦身体的手探进水里。</p>

<p>“有些凉了，我加些热水。”</p>

<p>“不凉，我热……”</p>

<p>喝了那么多烧心烈酒，不热才怪！</p>

<p>而我也有些热了。</p>

<p>我粗略地给她洗净擦干，抱上了床，几经犹豫还是决定不要趁人之危，明天就要去应卯当差了，被揍得鼻青脸肿可不好看。</p>

<p>我转身欲走时被一股蛮力扯倒了跌在床上，多亏我双手撑着才没有压到端木兰。</p>

<p>“别走，我要……”</p>

<p>“要水？”</p>

<p>“不，我要……”</p>

<p>“要吐？”</p>

<p>“要你……”</p>

<p>随着她的挣扎被子滑落，一幅出浴美人图摊在我眼前，她长长的睫毛扑簌簌地撩动着我的心弦，我们本就是夫妻，有何不可？更何况这是她酒后乱性……</p>

<p>这一次她在我身下，像只温顺的小猫，笨拙地撒娇讨好，一点也不强势。</p>

<p>明明是只宠物猫，非要装成母老虎，究竟是为了家族还是什么呢？</p>

<p>“辉……”</p>

<p>辉？辉国公？</p>

<p>“辉，我多想和你并肩作战，就像太后与威帝，可为何与你携手的不是我？”</p>

<p>“辉，你知不知道，我勤学苦练，苦读兵法，都是因为你啊！”</p>

<p>“辉，你怎么了？”</p>

<p>她将身体向上送了送。</p>

<p>辉，无煜辉！</p>

<p>我冷声问：“你以为我是谁？”</p>

<p>“陛下，臣僭越了！臣太爱你而忘形了。”</p>

<p>“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遵旨嫁给别人？”</p>

<p>“为君分忧，死又何惧？何况他相貌和你那么相似，我以为我可以将他当作你，可是我错了，我心里只有你……”</p>

<p>心头一股怒火升腾，原来她只是酒醉时将我当做皇上替身，难怪平日里对我冷冷淡淡的！</p>

<p>我的理智早已被愤怒排挤到九霄云外，只想将她给我的所有屈辱原原本本地还给她！</p>

<p>“疼——”</p>

<p>强势的端木兰竟然流出了眼泪。</p>

<p>你也会疼么？新婚之夜你不是也这么粗暴地对待我么？</p>

<p>我没有停下的意思，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快感，我感到自己越来越狂躁，扳过端木兰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强迫她看着我，愤怒地说：“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不是皇上，我是你丈夫！”</p>

<p>她愣住了。</p>

<p>啪！</p>

<p>端木兰虽然醉了，力气也不小，疼痛一下子让我回归理性。</p>

<p>我赶紧翻身下床，端木兰倍感屈辱地流着泪，她身下竟然有斑斑血迹。</p>

<p>我的脑中一片空白，逃也似的离开了端木兰的卧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