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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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狂妄

武州是广阔中原里除了京都外最繁华的城市，“满城烟柳满城花，一寸土地一大家”，满城美景不言，更是有各门各派的高手卧居其中。

春日里来，街上熙熙攘攘，各种商贩源源不断的吆喝声充斥着耳朵。叶青萧带着家丁华安穿梭在人群中，很是快活，虽然四周嘈杂不堪，但他心情却无比快乐。外面的空气真是清新，不像院中压抑又烦闷。

叶青萧一路哼着小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醉红楼门前。这醉红楼叶青萧可是打小就熟悉，据说他出生那日，父亲叶知衣就在这大摆筵席，让过往来客尽吃三日。

“叶公子来啦，快里面请”小二很是积极，这叶公子可是全城有名的人物！虽据说武功不咋的，但他可是武林盟主叶知衣的儿子！还是独苗！这武州九成九的高手都算是叶知衣的朋友。传说这叶知衣，当年单枪匹马战武当，入昆仑一枪使得众长老差点丢性命，更是力挫成名多年的天下第一刀客刀刀列，使得刀刀列自愿为叶知衣鞍前马后，更是结束了多年的武林纷争一举成为武林盟主。

叶青萧早已驾轻就熟，带着下人华安一进门蹬蹬便上了三楼，点了几盘小菜，要了一壶酒。

正吃着喝着高兴，楼下传来一曲欢快的琵琶声，曲声悠扬又清脆，叶青萧探出头望去，厅中一红衣流苏裙女子正在台上，端坐在凳子上腰板紧绷着，弹着手里的琵琶，裙子大了一号，却掩盖不了她的身姿绰约。秀发如山涧流长的溪水，眼睛是倒映在清泉的两道弯月。

叶青萧抛起一粒豆子，一口吃下：“你看那小妞，弹得真不错”。

“是啊，少爷。长得也很不错啊”华安站在叶青萧身后，踮着脚尖使劲伸着脖子往下瞧。

叶青萧眯上了眼睛，喝了一口小酒，听着琴声悠扬中带着的哀怨，不觉想起了一些家事。等到底下人已离去一会，叶青萧才缓缓回神，转过头来，华安居然正靠在窗边探出了身子往底下望。

“走了！混球！”叶青萧没好气的吼了一句，起身就走。

华安这才惭惭地转过头来，咧嘴笑笑，跟了上去：“少爷少爷，那曲声真好听啊！”。

叶青萧不想理他，看着窗外日晒三竿，突然急步跑了出去。

“嘿！客官结账啊”伙计突然见到一人直往外冲，忙急的追了出去，等得看清是叶公子又退了回来，只是简单招呼一声：“账房记账，叶公子”。

华安愣了会，不知发生了什么，追出门外早已没了少爷踪影。

“该死”叶青萧轻功施展，怒骂一声。在道路上飞檐走壁，周围众人虽也是见怪不怪的，但还是投来不少疑惑的目光，有不少认得是叶公子的少女更是双眼流露崇拜之色。叶青萧踏在屋面上，脸色却是十分难看，紧攥双拳，七转八转之下，溜进了一片青瓦白墙的深院之中。

“你还知道过来”书房之中一老者正怒目圆瞪着，一身长衫衣冠帽，半卷胡须剑眉梢，“夫人早已经来过了”。

“老头，少嘚瑟”叶青萧听了暗道不好，却直着腰板眼神凶狠瞪了回去，“这是我们叶家！喝了杯茶就滚，少在我面前晃悠”。

“你！你！”前来教书的夫子气的说不出话，气得一拂衣袖，转身就走“下个月我要在你爹面前考你策论，你自己看着办！”说罢怒冲冲的跨门而去。

“唉”，叶青萧长叹了一声，看着书案上一堆书册无可耐烦，想到老头临走时的话，顺手拿起一本策论集随意翻着。

不多久，却又偷偷从架子下抽出一本《苍茫剑客行》来看，行侠仗义、刀剑恩仇，叶青萧思绪其中，激情澎湃，幻想着武林的一切，读罢又不满地喃喃几句：“要不是老爹天天关着我，让我背这背那做这做那，我早就成为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少年英雄了！”

正看得兴起，听得屋外一阵脚步声，慢把书塞在屁股下，从书案上随意拿起一本看起。

“萧儿”，进门的是叶夫人，面容姣好却掩盖不住眼角的细纹，因为在家，衣着也极为简单，朴素却又不失风度，“之前我来了一回，怎没见到你”。

“娘亲，孩儿一直在用功读书，不曾发觉娘亲到来”，叶青萧面不改色地回答到，却悄悄挪了一下屁股。

叶夫人似乎发觉了，径直走到青萧面前，“站起来”，口气严肃不容拒绝，盯着一脸淡定的叶青萧叹息道“这些小把戏你玩了多少年了，都十六了怎还是这么不懂事！”。

“娘~”叶青萧自知瞒不过，却是一把抱住叶夫人大腿，开始撒娇“不是孩儿不认真，实在是这些书晦涩难懂”。

“唉”，叶夫人长叹一声“夫子管不住你，我也管不住你，只有你爹才能管住你，看来我得把这些事都告诉你爹了”。

“别啊，娘，我一定好好念书！”，听到这话叶青萧面色都变了，打他记忆开始，他就觉得父亲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父亲只要站在他面前，他就会感到无形压力。

叶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摸了摸儿子的头，“下午记得，刀前辈要教你刀法”。

“恩恩”叶青萧狂点头，一脸认真的模样。

叶夫人见状，在书房中端坐一会，便离去了。而叶大公子却是趁母亲一走，又拿出了那卷杂书翻阅起来。

下午的阳光很烈，叶青萧带着华安站在树荫下乘凉，院子不大却是叶知衣专门安排给叶青萧习武的，十八般武器各式，更有沙坑铺地。

刀刀列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在了沙坑中央，一身黑衣，双手交叉于胸前，手中拿着的是他的惊羽。惊羽当然是名刀，说书先生口中当世十大名刀之一，传闻刀刀列用这把刀取过上千个头颅。

不过叶青萧却一直很是奇怪，看起来只是很普通的嘛，黑色的刀鞘不够花哨，刀身虽说锋利，可很多刀都是如此啊，唯一有点特别的，是刀柄上一圈白素布包裹。这一圈白布已经开始发黄发旧甚至破裂，但刀刀列从未换过，他也不许任何人握他的刀。不过这引起了各种猜测，更有传闻那是刀刀列最爱的女人给他包裹住的，也引来了各种模仿，殊不知大街小巷的新刀客都爱在刀柄上裹一圈白布。

“刀叔好！”叶青萧上前作揖，这刀刀列是父亲的结义兄弟，叶青萧很是尊重。

“刀练了吗？”刀刀列的脸棱角分明，右眼角更有一细长的刀疤，眼神温和地看着叶青萧。

“练了练了！”叶青萧一脸自豪，就那几个普通的剑招，几遍就会了，根本不用多练习。

“练我看看”刀刀列径直走向了树荫坐了下来，把刀拥在怀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叶青萧。

叶青萧倒是不紧不慢地拿出了血枫，这可是父亲传给他的宝刀，也是十名刀之一。血枫出现，空气便弥漫着一股不可描述的杀气，还有一丝淡淡的甜甜的血腥味。

拔刀，叶青萧就像荒荒大漠里隐世不出的武者，一阵轻风，一刀力劈向前，势要把山也一击劈倒。脚步一转，刀也随之变化，时而如奔流猛进，时而如溪水长流。凶狠如万千锋芒向背，柔软似河岸溪流摇摆。在华安看来，公子这刀法真是绝了，刀光剑影的，厉害的很。

刀刀列没说话，闭上了眼，随手捡起个小石子。砰，石子被血枫弹了开来，叶青萧却也被生生逼停了！激流刹止，叶青萧一脸错愕地看着刀刀列。

刀刀列缓缓开口：“拔刀太慢，差劲；步伐轻飘，差劲；刚时不够狠，柔时不够软，差劲；连个石子都应付不了，刀法学了也无用，差劲中的差劲。还拿的是血枫，简直是侮辱了名刀。如果不是你爹，我都不想理你”。

叶青萧脸色苍白起来，他不能容许有人侮辱他，他可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即使对面是天下第一的刀客也不行！

“闭嘴！”叶青萧歇斯底里起来，“谁没有初学的时候？难道你学了几天的刀法就有现在这么厉害！你以为你多练了几年，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给我十年，我一定能打败你！”。

刀刀列看向天空，缓缓起身，又意味深长地盯了叶青萧一眼：“今天我教完了，自己练吧”。

刀刀列把刀夹在臂间，直接走了出去。江湖中早有流传，背后中刀是一个刀客的耻辱，而只有傻逼的刀客才会把后背留给敌人，那些刀客，永远是正面面对任何人。可是啊，刀刀列就这样把后背留给了叶青萧。

叶青萧气的脸色更加苍白，盯着刀刀列的后背，叶青萧拿刀的右手在发抖。叶青萧用双手握紧刀柄，深深呼吸这才慢慢平静下，然后突然觉得自己有丝后悔，怎么自己就说了十年后就超越刀刀列的话，刀刀列可是刀客里的巅峰啊，起码得十五年吧！

一时恼怒，叶青萧拔刀起舞，把将套刀法练了十七遍，天色黑了，这才停手。吃了晚饭，回到房间里，又拿出了《苍茫剑客行》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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