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弱者的嘶鸣。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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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智坐的笔直，他接过那碗牛肉拉面，一次性筷子在里稍作搅动后，夹了一小筷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整个动作大气儒雅一气呵成，来去好几个小姑娘都偷偷瞄看他，大概也是被他谦谦君子般风度气节的皮囊所迷惑。

约莫咀嚼3秒左右，舌尖的信息已全然传送至大脑。从潘智的神情看的出他似乎是收获了一份异样的惊喜。

曾经的小小对他来说是他得不到的小玩具，他不哭也不闹等待多年只为亲手拆开自己的礼物。

现下的潘智则像个刚实现圣诞心愿的幼童，欣喜又满足。

两种体验何其相似，毕竟都是来自身体的欲望，只是一个来自自我，一个来自本我。潘智笑的真切

“这……这面条确实劲到，比起成都的担担面简直是另一番口感，和宜宾燃面相比更是完全相反的食物。就是这味道……”

潘智轻轻的咂了咂嘴笑道

“这味道鲜的出奇，不像是一个深巷老店该有的味道，倒像是路边小摊为了利润过度添加不该添加的东西，我是说除了鸡精就再没别的味道，有些遗憾。”

李芳即刻严肃起来，伸出一只手指冲潘治摇了摇，做出那样高深莫测的模样款款而到

“这就是这家店具有很大争议性的原因。店家的汤底每日都加入新鲜敲碎的牛羊大骨小火慢熬一整晚，并配有跑山鸡和空运的海带活海鲜，每日如此，汤也就有了老汤。

新老汤料数次重叠以及重复次数熬炖，这个浓度可想而知。他们还有一个小诀窍，虽说对消化道不太好，不过是烫三分鲜，外加微微多一点的盐提味，就成了这样。

老板和很多人解释过很多次，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

潘智突然收敛起笑容，身体前倾靠近身前的桌子，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他直直地看着李芳说道

“那你是信还是不信？”

“我信。”

“为什么信？”

李芳微笑仍在，只是眼里冰冷坚毅。她也前倾了身体，给为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轻声说道

“因为他说话时，我看了他的眼睛。”

二人就这般盯着对方的眼睛对视良久，潘治右手的手指轻轻在桌面敲打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右手突然拿起碗上的筷子，轻松笑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信了。”

说完潘智便豁然开朗大口唑啰起来，边吃还边时不时用余光偷瞄李芳。

李芳也没让他失望，和潘智的吃相如出一辙，二人吃的欢喜吃的香甜吃的酣畅淋漓。在这飞雪速寒的温度里，二人额头均出现了希希汗光。这种感觉好似往日恩怨在这一刻全部被一笔勾销。

各食一碗寒酸的拉面，旁人眼里这二人竟像是相知相伴的多年老友那般亲切热烈。

捧起大碗一饮而尽所有汤水，李芳用余光也见潘智如此，刚才一直悬挂的心这才终于放回了胸腔。

“那咱们走吧，潘总。我把酒店给你订好了，我们现在去他们的咖啡厅好好谈谈正事如何？”

终于等待这个关键的时刻，潘智一改儒雅，嘴里还含着一大口汤水便迅速起身，随手扯出一踏抽纸后紧赶慢赶的追在前去开车的李芳身后，生怕跟丢了的可怜模样。

先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方才又于李芳平起平坐，这一刻他像极了李芳屁股后卑微的无名小卒。

“李芳，你们这城市并不太大，怎么就这么堵车啊！这都开了二十分钟了，还有多久才到？”

李芳通过后视镜看到潘刚权的嘴唇有些干裂生涩，他时不时望向窗外，十分焦急不安。

“潘总，的确是小城。可小城也有小城的生活人群啊，难道小城有了早晚高峰就是不正常么？这路上堵也没办发，只有委屈你了。”

“不是……我不是看不起小城的意思……我……”

李芳这样说话，潘智才知自己方才口无遮拦词不达意，潘刚权特意嘱咐过万万不可惹怒了她。

这样神经如弦紧绷的压力下，潘智居然无与伦次半天才想起可以试着用幽默缓解一下气氛，他笑到

“我是说，你该不会已经提交了警方然后故意拖延时间给他们，等我一下车就是齐刷刷的黑色制服站在我面前了吧！”

李芳第一次见到他心态全崩宛若惊兔的滑稽模样，一时没忍住也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潘总！几日不见你怎么就这么伶俐了！我是拖延你时间，不过不是为警方，是为了让你言传身教拯救苍生来着！你信不信！？”

通过后视镜，潘智看见李芳弯弯的笑眼一阵毛骨悚然，冷汗渗出，他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嘴唇，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很想让李芳停止这种心理折磨，但又觉得这样的要求十分无理，毕竟人家说的也只是玩笑话。

“哎哟！我的潘总，你看你那快要被吓哭的小模样，你至于么？虽然我们此刻同在都带有自己的目的性，可我们终究都被捆绑于同一家公司。开个小玩笑你别当真啊！

可别再累赘解释什么你独自来异地有些不安之类的狗屁理由了，你就是焦虑就是紧张，你摸摸自己的嘴巴都干成什么样了？嘴里也泛苦吧！？

你什么都写在脸上，我不想看也看的出来了。你大可安心，我确实有同归于尽的想法，不过我真的还在犹豫里。

你身旁的座位上有瓶矿泉水，是干净的，你快喝点吧，这里空气十分干燥，你要是不及时补充水分，只怕你摆平了我再回去就成了丑老头了！”

潘智应声摸了摸嘴唇，上面确实有层坚硬的熬壳，嘴里也早已翻涌着苦涩的味道。

他拿起那瓶水，打开瓶盖就是一顿猛饮。500ml的容量不一会功夫就空空如也，李芳也一直通过后视镜在观测着他饮水的量。

潘智终于缓过来一口气，他轻松笑道

“我想你真的误会我了。那碗面条吃着是有点咸，但并不是不可接受的那种。

这会我怎么就渴成这样了？就是真的被渴到嘴里发苦发涩，但绝对不是因为紧张。”

因为特别满意，李芳笑的更加灿烂，连说话也亲切起来

“好啦！好啦！你说是那就是！你高兴就好，你昨晚坐了一夜车也一定很累，稍作休息就快到了。”

随着车速递增，潘智从正襟危坐逐渐变成浑身软瘫无力，约莫行了有10多分钟，越发模糊的视线迷离间辨认出车外风景不再繁华熙攘而是苍凉冷清，他微弱的问道

“李芳，我们好像离开城区了，这是准备去哪啊？”

“潘总，你看你是真的累坏了。想睡你就睡吧，什么都别担心，一觉睡醒你就在天堂了。”

“天堂？”

潘智如雷轰顶，可心理就连反抗的意识都懒得去想，他只安慰着自己一定是太疲倦才有了幻听，笨拙思索间，潘智慢慢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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