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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十皇子开启机关,石门在两人面前缓缓洞开,略微晃眼的光线也紧跟着扑面而来。
两人忍着眼部对光线的不适,快步走出洞口,合上石门。
出了假山群,十皇子打量周围片刻,随后说道:“几天后可能会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大概。到时候记得随机应变些,我帮不了你太多。”
今安点点头,“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也多加小心。”
两人一路向关雎殿偏门行去。等今安走出几步后,十皇子突然喊住她,带着些犹豫说道:“如果……如果到时候有什么变数,记得先保护你自己,再想其他。”
今安直直看向他,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躲闪。
为什么会躲闪?她有些疑惑。
站在自己眼前之人,此时心里到底在隐藏些什么?又或者,他到底想要去做些什么?
没有回答。
深吸一口气,今安对十皇子说道:“一般情况下,我会以自己为先,但有时候也会例外。”
果然,十皇子叹了口气,语气间带上了无奈,“慕今安,你能不能答应我一次,别那么拼命。”
“……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他说到这,声音开始逐渐变轻,仿佛只要被风轻轻一吹,便会转瞬间消散。
今安有些诧异的抬眸,却在他眼中看到了隐藏的担忧,
正想细看,却又发觉眼前之人已收起情绪,看向自己之时,不再带有情绪的波动。
“别这样看着我,我答应你还不成?”今安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
十皇子哼了一声,将小拇指抬起,眼神示意她伸手。
“这是做什么?”今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笨,当然是拉钩,作为不再受伤的约定。”十皇子斜眼瞥着今安,眼神里透着浓浓的不满。
今安有些诧异道,“没想到你还这么幼稚?”
十皇子却丝毫不为所动,“没试过,怎知不管用?”
今安见他如此认真,自己也不好再开玩笑,当下正了正神色,伸出右手。
正午阳光之下,两人的小拇指相勾,大拇指相对成印,像是达成了一个永恒的约定。
“好了,你这回一定得说到做到。”十皇子心满意足的收回手,看向今安的眼神中带着肯定。
“我会说到做到,但你也别受伤,这是约定的一部分。”今安认真说道。
“好,我们都别受伤。”十皇子站在正午的阳光下,眼中闪动着一种复杂的光彩。
很多年后,今安仍能够回忆起当时的那个少年,他站在阳光下,那样夺目,也是那样遥不可及。
那时候,他眼神中有着真诚的情感;那时候,他们还会为了彼此的不完美而互相责怪。
那时候,两人会笑闹着做出幼稚的事情;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成长为处处步步都带着阴谋算计的谋略家。
……
回到宜坤殿,今安静静坐在桌前,想着十皇子说过的话。
——别轻易去相信,一个对自己看似忠心之人吗?
她脑海中回放出无数身影,最后定格在子辰和子喻二人身上。
自己还是大意了。本以为上次遣散宫人,能将一部分人不正的心思打消,没曾想,问题却是出现在自己最看好的两人身上。
当初自己男装出宫去云韶坊这件事,十皇子和阿昱是第一知情人,而他们,自己还不想去怀疑。
那么,究竟是谁给西凉太子通风报信,让他得以精准认出男装的自己?
今安回忆起自己离宫前,曾经交代过子清,不到必要之时,不与任何人透露自己出宫的行踪。
后来自己也曾向子清确认过,这件事只有子辰和子喻两人知情。当天为了挡住前来找自己的清婉郡主,子清不得已之下,告知了子辰和子喻自己出宫之事,让她们帮忙遮掩。
那么,这两人之中,到底会是谁,出卖了自己?
今安看向身旁桌面上子辰才放下的桃花梅子冻,和子喻为自己端来的一小碟时令瓜果。
相处久了,总还是不忍心去怀疑这些和自己朝夕相处之人啊……
可她们之中,定有人对自己起了异心。又或者,她们本来的身份,便是他人派来的眼线。
今安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看来是时候,让宴平生助自己一臂之力了。
三日后,名叫小瓶子的小太监跪在宜坤殿门口。
今安从御花园而归,远远瞧见自家殿门前的淡蓝色身影,唇角微勾。
“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她对跟着一旁的子辰说道。
子辰福了福身子,随后前往殿门口询问。
过了片刻,她稳步走回今安身边:“回郡主,那小太监本是咱们宜坤殿里自请离宫的太监之一。前几日因被承乾殿太监总管责罚,心中不忿,不肯服软,故而跪在此处想求您收留。”
今安闻言,面上浮现出一抹愠怒:“宜坤殿岂是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地?子辰,去告诉他,我这里庙小人多,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子辰应声,随后走向跪在门口的小瓶子。
一旁子喻说道:“郡主,这小瓶子当初走得那么干脆,现在却没皮没脸的找理由想回来,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今安想了想,颇以为然的点头道:“你说的对,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我宜坤殿重新炙手可热之时回,可见也是个贪慕荣华,没有定性的小人。”
她说着,更加不屑的瞥了一眼小瓶子。
子喻却是略微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奴婢觉得,您若拒了他,虽省事,但只怕这小人身后还有其他人的手笔。到时候那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又会往宜坤殿里安插新的人手……”
今安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子喻,子喻接触到今安意味不明的眼神,低头慌忙道:“郡主恕罪,是奴婢妄言了。”
“不,你说的很在理。”她带着赞许之意,看向子喻,“我只是诧异,子喻竟会愿意和我说心里话。这样很好,这才像是下定决心和我同甘共苦之人。”
子喻有些受宠若惊的福身道:“奴婢有幸得郡主看重,今后定不辜负郡主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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