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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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筱无奈至极：“宋主席，你刚刚问过了，我也回答了。”

“哦！”

老伯端来了混沌，宋锦年当没发生过一样，默默吃起来。

宋锦年有点不对劲，这是楚小筱此刻的最大的感受，但人心向来难以猜测，尤其是眼前这个人，上一秒给你好脸色，下一秒指不定就是一招锁喉。

楚小筱闭嘴不言。

热热闹闹的谈话，因为宋锦年的加入陷入沉默，大家都默默啃起了萝卜，喝起了汤，好不乖巧。

这时，一道爽朗活泼的声音在弄堂响起，大的像要掀翻瓦盖。

楚小筱循声望去，好半响没看到人，正怀疑是不是听错了要收回视线，余光便闯进一抹暗红色。

来人脸上没什么血色，略显病态，不是楚天恩又是谁。

不用招手，楚天恩就自顾自地走过来，张扬的笑意已经敛了几分，换了副贼眉鼠眼的欠揍脸。

楚天恩拉开椅子在楚小筱和宋锦年中间坐下，嘻嘻哈哈地笑：“哟，这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楚小筱白着眼又往右挪了挪，道：“你一身西红柿在身，别说眼红，我脸都要红。”

果然，一听到西红柿楚天恩就不笑了，招手大喊：“老伯，给我加两斤葱花。”

楚小筱也招手大喊：“老伯，给我炒五斤西红柿炒番茄。”

老伯对俩人的吵闹早已见惯不怪，乐呵呵地应下两声，却并没有真的那样做。

楚小筱道：“你不是和老妈出去找兴趣班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楚天恩扔了两颗花生进嘴里，应声道：“找到了呗。”

“这么快，学什么？”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拜拜。”

“......到底学什么？”

“钢琴。”

“钢琴？”楚小筱侧身望向跑去拿混沌的人，有点惊讶，“现在学，会不会有点迟？”

“啊，钢琴吗？”洛初寻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似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皱了皱眉，抬头又若无其事道，“唔，好好学的话，早或晚其实没什么关系。”

“你会弹钢琴？”楚天恩难得给洛初寻好脸色。

洛初寻低声道：“学过。”

楚天恩追问：“那厉害吗？”

洛初寻答非所问：“已经不弹了。”

楚小筱察觉他对这个话题有点敏感和抵触，想起洛初寻曾对她说过的关于他弟弟的事，偷偷往花花大腿捏了一把以作警告后，转移话题：“宋锦年，你还不走吗？”

宋锦年喝汤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她，幽幽开口：“你在赶我？”

那事情可就大了，楚小筱忙不迭解释：“我是看时间快一点半了，你外婆不是两点要休息吗？难不成你还坐在这等五点？”

话音未落，这边楚天恩就嗷嗷叫了：“哎哟卧槽，你们还见家长了？”

对于楚天恩这种七歪八扭的话，几人已经见惯不怪，直接忽视。

宋锦年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

“记得带混沌啊，”楚小筱提醒，旋即想起还没点呢，朝后喊道，“老板，再要一份肉混沌，打包。”

楚天恩服了：“人家又不是弱智，你操心个什么劲儿，八字没一撇的。”

话落遭到宋锦年一记冷眼。

宋锦年又重新坐下，等混沌的间隙问她：“你要不要去？”

上次是不得不去，这次无端去看别人的外婆，未免有点那什么。

虽然她是惦记外婆的手艺，但昨天才见过，也不能没事就去讨饭吃的不是，被人知道了，还以为她是专上门讨饭的叫花子。

楚小筱摇头拒绝：“不了，我还有事，而且昨天不是刚见过了吗？还是你自己去吧。”

“昨天又不能代表今天。”

“诶，你们昨天私底下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楚天恩灵敏的从中捕捉到一丝奸情的味道，“我倒是忘了问你们，昨天无缘无故消失将近一个小时，是干什么去了？”

宋锦年道：“关你什么事？”

楚天恩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啧啧啧，这么对漂亮姐姐的弟弟说话是很容易孤独终老的哦。”

楚小筱道：“你可闭嘴吧！宋锦年，别听花花胡说八道瞎掰扯，他就嘴巴太闲想讹人唠嗑。”

宋锦年道：“醋好喝吗？”

楚天恩哈哈大笑：“你想问哪种醋啊？醋坛子？小米醋？若是前者的话，那得问你自己才行，若是这后者嘛，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还是别试了，”楚小筱道，“昨晚他一口肉都没吃成，连蛋糕都是含下去的。”

坐在一边的洛初寻听后哑然失笑。

楚天恩咬牙道：“笑你个屁！”

把人治服帖后，宋锦年接着之前的话题道：“外婆说挺想你，昨晚还同我抱怨说你跟她生分。”

“啊？”对于这句话，楚小筱始料未及。

说来惭愧，采访那天走后，她只对那桌菜念念不忘，人，倒是忘的七七八八了。

昨天更别提了，猛然见到宋锦年这么多的亲人，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小，没惊慌的晕过去就不错了，哪还有精力去想生不生分这些事。

听他这番话的意思，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人家惦记着你，你却只惦记人家的手艺，人家把你当宝贝，你把人家当空气。

可真是，狼心狗肺了。

楚小筱羞愧万分，打了一篇官方腹稿，说出来的就剩那么几句：“没想到外婆一直记着我，我特别感动，你回去代我问声好吧，就说谢谢外婆这两次的招待。额，今天就不同你去了，以后总还有见面的机会。”

“哦！”宋锦年道。

洛初寻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说要走，将礼物递给楚天恩，道：“我忽然有点急事，要先走了，东西有点重，就让你弟弟拿吧。还有，谢谢你的一餐，我很喜欢。”

楚天恩嘀咕：“活着这东西不关我的事。”到手的瞬间他还想着要怎么嫌弃推脱，却没想到并不是他的，真是气人！

洛初寻前脚刚走，宋锦年的混沌也打包好了，但他心情好像又有点不美丽，皱眉道：“他干什么给你送东西？”

楚小筱道：“生日礼物，补的。”

“哦！”走了两步，又回头，“手机......”

楚小筱从口袋里掏出晃了晃：“用着呢，谢啦！”

两人一离开，楚天恩又开始犯病了，望着馄饨店的门口幽幽道：“鹿死谁手，且看下回分解。”

楚小筱一掌呼上他的天灵盖：“不用下回，这回就可以。”

高中的假期总是来得迟去得快。

星期一是个让人提不起劲的日子，才开了头，却已叫人盼着结尾。

楚小筱趴在桌上，听着数学老师唠叨，困顿的一闭眼就要睡死过去。

老师说什么她已不清楚，脑袋里只有一个混沌的声音，嗡嗡嗡的叫嚣着，要把她从现实拉回梦境。

她的座位在教室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以至于打瞌睡的安全性都提高了几个等级。

十月的微风杂夹着桂花香从窗户飘进来，久久不能散去。

她鼻子一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沉沉地睡去。

少年微皱着眉，对满塞着礼物的课桌发愁。

桌椅已被人弄的歪歪扭扭，小礼盒、饮料、玫瑰花也凌乱的散落在几处。

呆愣许久，少年无奈地将桌椅摆正，却并不急着坐上去。少年的右手捏上眉间，轻叹了口气，很是头疼的样子。

教室里空荡荡的，淡黄色的阳光透过桂树缝隙洒落讲台，留下斑驳剪影。

黑板上方，一个圆钟“哒哒”的走着，指针正指着七这个数字。忽然，教室外响起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解散”二字通过话筒扩大到每个角落，安静的校园瞬间嘈杂起来。

说话声，脚步声，源源不断。

少年抬脚出了教室，他的身后，阳光将课桌的影子拉长，影子边缘，可看到腾腾升起的雾影，一圈又一圈。

浓郁的香气带着奶味充斥着整个教室，走廊外有人嘶吼：“谁特么大早上泡咖啡惹人犯罪。”

楚小筱吧唧了下嘴巴：“好香啊。”突然脖颈一冰，她就从梦中回到了现实，迷迷糊糊间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咖啡奶香，是桂花香，望向同桌懒洋洋问，“下课啦？”

徐福雨将书盖好：“早下了，看你睡得这么沉就没叫你。现在去吃饭？”

“我还懵着，容我缓缓。”恰好这时徐福雨的社团成员找她，楚小筱埋头摆摆手，让徐福雨先走了。

教室里的咖啡香气掩了一室桂花香，楚小筱枕着手偏头看了一眼，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幕模糊的画面：一缕阳光，一杯咖啡，一个背影，咖啡也似这般浓郁，但多了份奶香气。

她刚刚，是不是做了个梦？

“小筱。”模糊的画面被震出九霄云外，吉祥物的大嗓音从门外传到门内，楚小筱当没听见继续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人翻了个大白眼，又看着那人将洒了一半咖啡的桌子擦拭干净。

“啪”的一声脆响，楚小筱的视线被完美挡住，眼前多出一大袋包装严实的不明物。

“什么东西？”

“核桃，补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