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师爱讲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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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下课，陈鹫就撇过头来，一脸调侃：“五号~你英语背的不错么~？”

“滚。。。你还能不能行了！”林晓佯怒道。

“嘿嘿……”陈鹫颇为阴险的笑了两声，听的林晓一身的鸡皮疙瘩，随手就在陈鹫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靠！”陈鹫嘟囔了一声就要施以还击，教室里就在这时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约莫三十的男人。

头发略有些凌乱，微微盖住了耳朵。脸，瘦长，眼睛小而有神。蓝白色条纹短袖，普通的西装裤，一双不甚锃亮的皮鞋。而这一堂课，就是林晓期待已久的语文课。

总的来讲，这个语文老师的形象也不算让林晓很失望。

“唉。。。胡子刮得太干净了。。。多点胡子茬就有感觉了。是吧，胖子。。。？”林晓自言自语时也不忘捅了旁边的陈鹫一肘。陈鹫却显然还记着刚才后脑勺的那一巴掌，爱理不理的咕哝了一声，没搭理林晓。

林晓也没介意，扶正了眼镜，看向了讲台。

“各位好，我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也是十二班的班主任，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说着，他配合着做了个动作，抬起手指了指教室外面。

“谁管你做哪个班的班主任。。。扯什么呢。。。”林晓轻声咕哝了一句。

“那么，我呢，叫做陈塬衢。”边说着，老师边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唔？好古怪的名字啊？不嫌难写吗？”这回陈鹫倒是活过来了，看着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名字咋舌道。然而等了会不见林晓说话，陈鹫狐疑着嘀咕了一声：“林晓？”

“字写的还真是不怎么样。。。”半晌，林晓才冒出句这么没头没脑的话，一时间陈鹫不知道要接什么话，郁闷的愣在了一边。

就在陈鹫愣神的时候，林晓忽然又冒出来一句话：“你还好意思讲，你的名字很好写吗？”这回，陈鹫想也没想，一巴掌打回在林晓的后脑勺上：“你反应正常点好吧？。。。”

林晓也不生气，准备听老师接下来的自我介绍。但是接下来，却着实让林晓越听越冷。

“这个老师还真是。。。”陈鹫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憋了半天，终于又冒出两个字：“幽默！”

林晓一脸无奈的撇过头去：“胖子，说的好！”

接下来的时间林晓也不再想听那个老师讲他有个很调皮的学生肢解他那个很复杂的名字了。老师边说还会边笑两声，以表示其实那真的很好笑。只是没有人配合着他一起欢乐，课堂的气氛一下子有些怪异起来。

于是一堂课剩下的时间反倒便宜了林晓，让他乐的其闲的在抽屉里偷偷翻着海子的诗集，那是在学校外面的书店买的，二十块钱一本。那本诗集一直承载着林晓对一个诗人无限美好的幻想，后来陪着他三个年头。对，没错，高中的整整三年，比夏清蓉陪着林晓的时间还要多上半年。

其实陈鹫一直鄙视林晓随身必带一本海子或者三毛。用陈鹫的话说：“林晓，你就是个斯文败类！”但林晓总也不理陈鹫这样的说辞，每每听到这样的话，理也不理，继续心安理得的在晚自修做着自己的文艺小青年，小开心的过着高中开始的生活，惬意自在。

墨林校门入内左手边就是一座水池，池里种着几株并蒂而生的睡莲。一向以严苛而称的墨林竟然也会偶尔弄一些有点情趣的东西，实在是让林晓颇感意外，自此林晓每天放学都是必经此地，看看那睡莲开得如何。

傍晚时分，约莫五点多钟，正是放学的时候。林晓照例从水池边走过，睡莲在水池里开的懒洋洋的，在风里轻轻颤着，摇碎了洒在她们身上的阳光。

林晓探出手去想触一触睡莲。

“嘿！”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晓一惊，水面漾起了一圈波纹。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林晓心忽然就“砰”的一声跳漏了一拍。这个声音，略略有一点沙哑，朦朦胧胧的，就像是被一层轻纱覆住了一样。

停顿了一下，林晓转了头过去，心里原本快要升起的太阳一下子成了快要落下的月亮，那时候还不怎么流行背影杀手这个词，但是这无疑是林晓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姑娘是一个圆脸，眼睛圆而亮，马尾在脑后一跳一跳。

其实长的不能算是不好看，只是，和她的声音给林晓的印象，实在差出去了太多。

不过林晓还是很快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哦，不，你……认识我？”

“是啊，我也是九班的！我叫苗之蓓！你是林晓，我认得你的！”

“啊？哦。。。恩，你好。”林晓颇为局促的搭了句话。

苗之蓓浑不在意的跟在林晓身边一起想校门口走去，叽叽喳喳的说着各种。林晓只能勉勉强强应付上两句。

其实林晓的心里早就跟沸水开了锅似的，恨不得立马隐身消失才好。跟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女生在一块，林晓完全不知所措，什么搭讪，神侃，林晓压根不会。

就这么在一种很奇怪的氛围中，两个人走到校门口。林晓如蒙大赦一般主动开口道：“呃。。。这个。。。我要往那边回去了。”指了指校门北边，林晓不动声色的就要走开去了。

“我也是往那边走回家啊！”苗之蓓紧走几步赶上了林晓。

“啊？！”林晓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一样，憋得满脸通红。

“啊！对了！那个，我还要去买本书的，得去南边的书店才有的买！”林晓赶紧悔不迭的改口。

“书店啊。。。”苗之蓓似乎在犹豫。

“哦！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林晓拔脚就走。

“那我也去看看好了！”苗之蓓一掉头就又跟上林晓。林晓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在了大马路上。

“不用了不用了！我认识的，就那么点远，你赶紧回家吃午饭吧！”林晓赶紧回头慌忙摆了摆手，却被跟过来的苗之蓓一把扯住衣袖，一愣神的时候就被扯走了。

“诶？！打住打住！”林晓恨不得摆出一副哭丧相，赖在地上不走了。急忙挣脱开来，却已经到了书店门口。林晓摸了摸口袋里的20块钱，只好硬着头皮，装成真的要买书的样子，心里却已经在很肉痛的为这20块钱举行葬礼了。

书店不是很大，老板娘戴着眼镜，镜片的反光里都透着精明。林晓不禁下意识的就把手放在了口袋上，感觉那20块钱随时很有可能挣脱开来来，飞进精明老板娘的口袋里。

“咦？”林晓转悠了半天，眼睛忽然定在了一处。

“看来。。。今天这20块钱果然。。。”林晓伸手拿出了那本《席慕容诗集》，用眼角瞥了瞥老板娘，又瞥了瞥等在一边的苗之蓓直有欲哭无泪的感觉，只能一边安慰自己破财免灾，一边很怀疑怎么有这么热情的女孩子的。

回到家里，妈妈看了看林晓买的书，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拿了五十块钱给林晓，一时让林晓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