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不出来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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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孟荷川参加完网球必选课，匆匆的去了李楠的办公室。

运动急救课索吻的事情让事情的当事人成了全校名人，一路上怪异的眼神无处不在，孟荷川虽然听到宁重君托王小陆告诉她，说他愿意和她交往，但是连回复的心思也没有。

那间办公室只有四张办公桌，除了黑山老妖空荡荡的办公桌，其他办公桌上都堆满了文件和书籍，有的还堆着一些不知道是谁放的运动套装，孟荷川倒吸一口凉气，看见了李楠在一张角落的桌上看着几张文件。

“李老师。”淡淡的一句。

“来来，自己搬把椅子，坐。”其实李楠在老师里最没有老师架子，可能也是因为年龄和学生仅仅相差十一二岁，所以大哥的形象也深受男生的尊崇，外向的女生也喜欢和他逗逗闷子。

一向玩世不恭，甚至还经常曝出被女同学骚扰的传闻，孟荷川对这位顽主敬而远之，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话，选修课和课题小组、社会实践全都避开他的组。

孟荷川站着不动，一副事不关己的脸。

“看看，这是什么。”

一张A4纸递到孟荷川手里《记过处分通知》，悬而未决的是姓名一栏是空着的，学校的章已经盖好。

“认。”孟荷川心里早有盘算。

“你说，这一张，我是填你啊，还是填你们俩啊。”

“填我吧。”

李楠冷冷的哼了一声，缓缓抬起头，今天室外温度很热，他只穿了短袖t恤，粗壮的肱二头肌夺人眼球，腹部即使坐着也没有一圈赘肉。

“你厉害，谈恋爱谈到讲台上了是吧，哼哼。”李楠一边说着，自己竟然觉得有点好笑，对于年轻气盛他也才经历过没几年。

“用我签字么？”孟荷川显然开始催促，既然有了板上钉钉的处分单，更没有废话的必要，事情就摆在那里，有没有处分，结果不会相差毫厘。

“你他妈，不是，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办公室没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不想说你什么，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不要给我添麻烦好吧。”

“好，没有下次了。”孟荷川弯腰拿起一只笔，在处分单上了签了名字，随后又把笔放回了原位。

“反省反省，我真是服了你，谈几个恋爱够啊。”讥讽的陈述句。

“……”孟荷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种因为站着的视线差距，让李楠在二十五度的办公室气温里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和不屑，一点权威被挑战的不悦涌上心头。

“孟啊，你要是有事你说话，整天我看你都别人欠你钱的样子，你看看其他女孩……我就纳闷了，你跟王小陆一个宿舍吧你，怎么闷的跟六十老爷子似的。”

孟荷川挤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意为催促他事情已经办完了。

“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吧，无知无畏，我能理解，谁都经历过……有的人吧，还含苞待放，有的人吧已经开出了玫瑰，开出了百合，或者狗尾巴草那也是朝着太阳呢……你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孟荷川也饶有情致的听了听他的这番话，谁都知道这位李老师在师生关系方面相当开放，思维模式也不同于其他的老师，别说古板和循规蹈矩，他可以说谈笑风生甚至让人觉得是个没有边界感的人。

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可能孟荷川想说点什么，毕竟她对生活和自己早有了深入骨髓的认识。

“有的人在开花之前就经历了暴雨，然后夭折，等待下一轮，再下一轮……”

李楠背靠椅背，滑动了一下办公椅，面朝窗外，窗外嬉嬉闹闹。

“弱肉强食本身就是生存法则，我不知道你……”话说一半，高谈阔论就被打断了。

“不是每一次的暴雨，都能开出彩虹。”孟荷川坚定的语气像是结案陈词，她说的没有不符合事实，打断李楠喉咙里酝酿着的高谈阔论。教育小女孩，前提是那个人还是个一片懵懂的小女孩。

她转身离开了，轻轻的关上了门，门缝合上的瞬间。李楠看到了她那双充满悲哀，却又执拗的双眼，一半琥珀，一半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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