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正月初一 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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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见舒蔓茵回了家，但是脸色有些不好，还很是担心是不是受了委屈：“蔓儿，这是怎么了？九王爷那里.....”

“母亲，没事的，女儿只是有些累了。”舒蔓茵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这也难怪，你也是头一回操心这些，是会费点劲，你先回去休息一会，晚膳的时候娘再叫你起来守岁。”

“娘，女儿不累。”舒蔓茵扶着周氏坐下来，两人倒是难得的坐在聊天。舒镇远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自己心爱的妻子和疼爱的女儿坐在暖房里喝茶聊天的场景，心里一暖，放轻了脚步，两人身边的丫鬟见到侯爷回来，正准备打招呼，舒镇远摆摆手，制住了她们的施礼。又在暖房外面将披风摘了下来，抖落一下身上沾上的雪花，一面寒气倾了屋里的两个。

“爹爹回来了。”舒蔓茵见到舒镇远进来之后，倒是站起了身子。

“见你们两个在这里，就没打扰。”舒镇远笑笑。

“侯爷今日回来的可是晚了些。”周氏想起身却被舒镇远按住了肩膀，没让她起身。往年这个时候早已休沐了。

“是啊，也没办法，契丹的使臣还在这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去营里关照一下才是，虽说这年三十了，但是今年与往年不一样，有外人在，还是要多上点心的，别到时候让那边兔崽子出了岔子。”舒镇远也是操心的很，他也想安安静静的在家里过个年，吃个团团圆圆的年夜饭。

一提起契丹的三皇子，周氏又想起了在大殿上的时候他对蔓儿的咄咄逼人：“蔓儿啊，这过了年你可就及笄了，有些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显然舒镇远也是想到了不快之事，因此周氏这么一说，他也没反对，要不然他的态度才不会这么松动呢，在他的眼里，这京城里的男子就没几个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的。

“蔓儿心里可有中意的男子？”舒镇远也在一边开了口。

舒蔓茵一瞬间在脑海里想到墨瑾瑜对自己说的话，她摇摇头：“还不曾有。”

“蔓儿想要个什么样的男子呢？”周氏见她毫无意动之情，心里也是清楚舒蔓茵真的不曾想过这些。

“不求泼天富贵，但求一心一意。”

舒镇远与周氏都有些面面相觑，没再多说什么，在他们看来，这个条件实在是有些苛刻了，自己家的家世在这里摆着，也不能随便将侯府的嫡女嫁个普通的人家，可是但凡大富大贵或者有些身份的人家，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若是女儿打一开始就不愿意将就，万一以后那人有了二心，岂不是让女儿痛苦？所以两人不再多说什么。

过不了多久，老夫人也过来了。“母亲，祖母。”几人一见到老夫人，都连忙起身，舒镇远也连忙起身去搀扶着老夫人。

“好了好了，我身子骨还好着呢。”老夫人也是乐呵呵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清修，这会想着要守岁，便猜到了几人必定是在暖房里坐着呢，这便也过来瞧瞧。

“母亲怎么也出来了，这天下着雪，小心路滑。”周氏也起身将老夫人扶了过来。

“整日闷在屋子里也不舒服，这不到了年景上了，便过来瞧瞧你们。”老夫人看看这一家三口，也是高兴地很：“老大媳妇，你这肚子如今可还辛苦了？”

“回母亲的话，如今已经大好了，这会胃口可就好了呢。”周氏也是一脸的满足，抹了抹肚子。

“恩，好，好，看来也是个心疼娘的好孩子。”老夫人一脸的慈爱，她年轻的那会还打算让舒镇远多娶几个妻子，多开枝散叶，可等到自己真的多了几个“姐妹”的时候，她突然有些理解起为什么人们一直都追求个一心一意了，所以她也心疼起儿媳来，并不想让她难堪。如今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瞧着一家三口，日子多是和睦的，想到舒芳茵，老夫人更是坚定自己的选择。

不多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舒蔓茵提议到：“爹娘，祖母，这外面景色甚好，咱们一家子也难得一起说说话，要不今年的团圆饭就在暖房里用罢了。”

“这也好。”周氏也是同意，又添了句：“叫人传膳吧，记得给冯姨娘那边也送一份一样的去。”下面的人立马跑了出去照办了。掌灯之后，几人在暖房里用着团圆饭，舒镇远也难得的喝了几杯小酒，却无人注意到，此时有个身影远远看着这一家和睦的景象，神色冷漠，带着说不出意味的恨意。

晚宴后，老夫人先回了自己的院子，人老了身子也容易疲乏，所以守夜这种事还是让年轻人去做吧。好容易守到后半夜，舒蔓茵也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还给自己院子的丫鬟们额外赏了银子，也好让她们也开心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早早地起了身，准备去爹娘的院子请安，刚刚靠近院子呢，就听到里面几个人谈话的声音，见到她进去了，周氏连忙招呼了起来：“蔓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见过大小姐。”绣榻上的那人起身行了礼。

“姨娘怎么也过来了。”舒蔓茵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精神一直不济吗？怎么看着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姨娘今儿起来便觉得身子好多了，这才一大早的就过来请安了。”周氏在一边回答了。

“是，大小姐，这段时日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今儿个突然就醒了，妾身也是想明白了，若不是老爷夫人这般做，怕是不单单是二，哦，不单单是一个人的祸端了，连累的是整个舒府，现在各自安好，也是最好的结局了。”冯姨娘依旧在一边恭恭敬敬的回到。

“姨娘能想明白最好不过了。”舒蔓茵在一边观察着，虽说冯姨娘依旧给人是温婉的性子，但她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大小姐与夫人多坐一会，妾身再去给老夫人拜个年。”冯姨娘特意将空间留给了她两人。

“好，去吧。”周氏见冯姨娘能恢复是打心里替她感到开心。

“母亲，姨娘恢复的倒是挺快，如今看着倒是没受什么影响。”舒蔓茵不由想出声提醒一下周氏。

“可不是，也难为她了，这不还送来了好几套小孩子的衣服，听平玉说这是冯姨娘熬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出来的，你看这料子，也是柔软的紧。”周氏将冯姨娘送过来的小衣服拿了过来递给了舒蔓茵。

舒蔓茵心里有些不放心，装作看衣服顺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下，的确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姨娘这绣工的确是不错，也算用心。”她心里有些怀疑，作为一个母亲，面对着自己的女儿被剔除了家谱，任由她在外面流浪，这个母亲的心里真的能放得下吗？试问若这事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会这么快就坦然的接受吗？

她在周氏这边小坐了会，也准备去给祖母拜年，在花园的路上遇到了从老夫人那边回来的冯姨娘，她不由叫住了冯姨娘：“冯姨娘，这天路滑，小心脚底。”

“多谢大小姐的关心。”冯姨娘一如从前。

“姨娘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你说对吗姨娘？”舒蔓茵还是忍不住想给冯姨娘敲个警钟。

“大小姐说的是。”冯姨娘依旧是那副风云不动的表情，低眉垂首，态度恭敬极了。

舒蔓茵看着冯姨娘离开的背影，背挺得笔直。回到自己院子的舒蔓茵感觉有些疲惫，便在软榻上歇了下来，丫鬟们见小姐正在休息，也悄悄地退了出去。不多时，舒蔓茵有些昏昏欲睡，却在恍惚之间，觉得有人进了闺房，只是她没在意，只当是贴身的丫鬟进来了，加上她着实困倦，便没有理会。

一个时辰之后，舒蔓茵这才悠悠的转醒，嘤咛一声从软榻里坐起了身，门外的紫草听见里面的动静，连忙进来伺候着，却盯着舒蔓茵看了又看，表情有些疑惑。

“怎么了小丫头，睡一觉就不认识你家小姐了？”舒蔓茵补了觉，心情很是满足，开起了紫草的玩笑。

“小姐头上这簪子倒是别致，奴婢还从来没有见小姐佩戴过呢。”紫草说道。

“簪子？什么簪子？”舒蔓茵顿时清醒了过来，她记得她没有戴簪子。

“小姐怎么睡糊涂了，呐，就是这支。”紫草还以为是舒蔓茵睡觉睡迷糊了，笑着伸手将舒蔓茵头上的那支簪子摘了下来，又递给了她。

那是一支由上好的羊脂玉做成的簪子，通体温润无暇，上面雕着一副并蒂莲花，还垂了水滴般的坠子，确实是精巧无比，她一瞬间便回忆起了自己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的那个人，他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就是在，在哪里闻到过呢？是了，想到这里，舒蔓茵后背上快要沁出的冷汗又消失了。那个味道她闻到过，是在九王爷府，那个味道是九王爷身上独有的清冽竹香。

紫草见舒蔓茵的脸色有些不正常，担心有什么问题：“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这簪子有什么问题？”她瞧着很好看啊。

“倒不是，你们一直在外面守着吗？”她将簪子收在了手心里，问道。

“是啊，奴婢和丁香一直在门外守着。”

“哦，那就没事了。”紫草心里疑惑，不过既然小姐说了没事了，那就一定没事了。

舒蔓茵的心里却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九王爷刚刚过来了？送这支簪子是又何意？尤其还是一副并蒂莲花，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比平时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