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黄粱一梦 食人都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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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逃出宫外去的尉迟都问，这会狼狈的很，从他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不管怎么样，自他出生以来虽说不是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至少锦衣玉食是不少的，也从来没有为吃住等担心过，之前虽说是太子的跟班，但是太子对他还是可以的。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落魄。

那日他一听说墨瑾瑜赶去了皇宫，便知道大事不好，便急忙并身边的人收拾了一部分金银细软和可以带走的东西，等到传旨的太监过来的时候，更是加强了尉迟都问的决心，皇帝既然已经与自己撕破脸不顾父子之情了，他又何必再顾忌其他的脸面，所以在那个时候，他才止不住心里的怒火一剑刺死了那传旨的太监。

可是在那之后呢，他连家眷都来不及通知，便带着早就收拾好的东西及部分亲信匆匆出了宫门，但是在出城门的时候还有有惊无险的，那个时候城门已经落锁，是容不得再有人进出的，他仗着圣旨还没有传到这里，才利用了自己皇子的身份，顺利的带着一小部分的人出了城门。

但是他只是带走了一部分的侍卫，更一部分的人约定好了第二天再另行想办法出城门，否则这么多的人一起出去，势必会引起守城将领的疑心，只能分了几批。

一出了城门之后，尉迟都问连忙隐去了自己的身份，脱去了一身的锦衣换上了百姓的粗麻布，而剩下的亲信也是在天亮之后化装成各路的走商贩夫，分批次混在人群里，好在这些人平时也不经常在外人面前露面，所以这会即便是化了妆出门，还是没有引起守城之人的怀疑，只是这样一来也是废了不少的时间。

和尉迟都问约定的地点是在距离京城八百里的一处山上，这里树木繁多茂盛，就算是有几个人藏在里面也是不显眼的，手下的众人都劝尉迟都问早早离开这里，也免得被人找到，但是尉迟都问身上的那种固执劲又上来了，他不相信自己就这样在这里落败，硬是撑到了所有人都到齐了才出发，只是中途少了几个没能出的来，尉迟都问知道时间再也拖不下去了，一咬牙，看了眼身后的皇城，带着人制定了下一步的计划，这才分了几路向着目的地出发。

尉迟都问制定的目的地是在里契丹最远的边城，这里信息传的慢，但是也是与其他国家交接的地方，地处沙漠地区，有的时候经常是方圆几百米都见不到一个活人的地方。但是也是有着村落集中地地方，这里各路人马都有，只要手里有足够的人和武器，就能在此称王，也是最无法度的地方。

尉迟都问想着自己手里的人马应该还是够得，再加上自己当皇子这么多年，并不是一个亲信的人都没有，只是没有舒镇远那么权利大而已，这会投奔的地方也是有着自己的亲信的，要是能在那里起兵的话，怕是也不难。

这一路上尉迟都问几乎是没有睡过觉，他一路上精神高度集中，一有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可是奇怪的是，在自己半梦半醒之间，他还总是重复着之前所作的梦，那个在梦里嫁给自己的女人，那些个她为自己不断巩固势力，不断奔走的身影就像是深深地扎根在了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梦里的他应该是登上了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可是那个女子呢？他好像再没有见到，隐隐约约的知道她死了，是因为自己害死的？

这些日子的梦魇一直缠绕着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每每在梦里惊醒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仅如此，他总有一种错觉，感觉这些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因此几方面的折磨下，尉迟都问精神越发的涣散。

七日之后，尉迟都问已经极为靠近目的地了，派出去的前哨看着这里就连檄文和通缉令还没有传到，尉迟都问和自己的手下都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的急行军，不仅仅是逃命，更要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危险，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快到精神的崩溃边缘了。

这会尉迟都问见自己身边的人实在都是疲惫不堪，这些天没睡好，更是没有吃上什么东西，就连水都进的很少，不少的人体力不支便丢在了半路上，而跟着自己到达这里的人多半面色焦黄，嘴唇发干发裂，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怕是都不可能联想到这样的一群人以前是在黄城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的，就怕是说他们是普通的牧民都是有人相信的。

好在这一路虽然赶路赶得辛苦，他身上的银子还是有些的，这会实在是吃不消了，便吩咐着众人：“今天在这里休息一下，所有人分两批，上下晚轮流值班，明日一早再继续出发。”

“是，玉公子。”出了皇城的事之后，尉迟都问便让人改了对自己的称呼，这会他是做皮草生意的玉公子，再不是二皇子殿下了。

他摆摆手，也不是很在意，他们也不敢进城门休息，更是不敢找客栈，只能在城门外面休息，这一夜也算是难得的平静了。而偏偏这一夜里尉迟都问做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做过的噩梦。

“尉迟都问，你拿掉我腹中胎儿，又害我母亲性命，更是将我推入狼腹，你不得好死，此生此世，来生来世，我都诅咒你不得安宁，不得好死，即便是化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这梦实在是过于真实，梦里的女人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都是血，更加上皮肉都开始外翻，更是有不少地方都能看到森森的白骨，就这样睚眦目裂地向着尉迟都问扑过来。

“别过来，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没有害你。”尉迟都问在梦里的退路是一汪血池，此时已经是被眼前这个厉鬼逼到了血池的边缘，更是退无可退，他不断地挥着手，想要将这个厉鬼从自己的面前驱散，可是这厉鬼更是紧紧地掐住了尉迟都问的脖子，她的力气奇大，掐住了之后更是不松手，直接用力不断地缩紧，尉迟都问自诩自己还是有些武艺傍身的，可是这会他竟然一招一式都使不出来，更是连发出声音的可能都没有。

“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这样的爱你，对你死心塌地，而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哈哈哈哈哈”那厉鬼空洞的眼眶里流出了两行血泪，只是就仅仅那么一瞬间，又恢复了原先的那股子狠劲：“老天无眼让我这辈子错识了你，更是死在你的手里，可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定要坏了你的运道，你别想再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也会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梦里的尉迟都问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梦，他想醒可是醒不过来，他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是没有用，就在他觉得自己会就这么死在这个厉鬼的手里时，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玉公子，醒醒。”

尉迟都问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还是之前自己睡觉的那个地方，叫醒自己的是自己身边的一个暗卫：“公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尉迟都问点点头，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是，不过已经没事了。”那侍卫见他的确是无异，便悄悄地退下去了。只是被惊醒之后的尉迟都问再也不敢睡了，他害怕自己一旦再睡着还是会梦到那个女人。

他抚了抚胸口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在心里看到那个厉鬼的时候，他有的不仅仅是害怕，还有一种愧疚的感情在里面，似乎这个女子是他最亲热的人，也是最爱的人，只是后来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尉迟都问想不通。

越是往自己的目的地，就越是荒凉，边疆的风也是凌厉无比，等到尉迟都问终于到了的时候，并秘密接见了自己的亲信，那亲信几乎都不敢将自己眼前的人认作是二皇子。

“殿下，微臣来迟了。”

尉迟都问摆摆手：“如今我再也不是殿下了，这些事情休得再提了，以后就唤我玉公子吧。”他的眼里虽然还有疲惫，可是同样的还有着不少的疑惑和坚定的信念，看的那亲信突然觉得有些主心骨。

“黄二锤，如今你军营的状况如何？”尉迟都问想打听清楚这里的具体的情况，这样自己动手也有一定的把握。

“回玉公子的话，军营里如今还有一个都统，只是这个都统性情残暴，好食生肉，更是有传言说这都统喜食人肉，尤其喜欢年轻女子的肉，因此这边城里几乎是看不到一个年轻的女子的，但是又碍于这个都统的势力，都不敢多言，若是能将他杀死，接管了他的军权的话，这一片的地方就归咱们了。”这里荒凉的很，街上几乎很少见到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若是这么轻易就能杀了那都统的话，怕是他早就死了不下百回了，尉迟都问皱着眉头问道。

“的确如此，这都统确实还是有些手段的。”黄二锤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