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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这个科技落后、糟糕透了的世界。
他原本是一个平凡的刚毕业一年的上班族,那晚加班到十二点回到家,脱了鞋袜甚至只来得及喝一口水就疲惫地睡去。
他今天状态很不好,没来由地犯困,而且这两个月也没来月事,看来周末应该去看医生了。
但很不幸,他没有等到周末,反而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睡意惊散了大半,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眼皮上还有粘稠的液体。
天花板漏水了?
林清第一反应就是想起身,但四肢无力,软弱到连根手指都举不起来。
就在他焦急万分时,很明显的失重感传来,就像是被人由高空抛下,仿佛眨眼就要被摔死。
林清惊得尖叫,开口却是陌生的音节——不是他的音色,甚至不是人类该发出的声音。
于是他更加害怕地叫出声,越叫越害怕,分呗大到黑暗中的黏液四处晃动——
轰隆隆——
山石崩裂。
林清愣了愣,随即眼皮一痛,下意识闭眼再睁开,面前泄进了一丝光亮。
天亮了?
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或者说把这一切当做梦境的林清朝着光亮探去脑袋。
乳白的光晕越泄越多,直到他彻底看清光亮背后的事物——那是一颗巨大的脑袋。
该怎么形容?
威严?慈爱?
是的,这颗脑袋是独属于龙种的威严,两根冰冷质地的龙角仿佛轻易可以刺破天穹,金黄的竖瞳周围是繁复的花纹,类似鼻了的地方有一根月牙形的利刃以及布满利齿的嘴巴附近有一道魔法阵。
乳白的光晕就是从这魔法阵里传出来的。
很奇怪的是,林清居然觉得自已很轻易接受了这些设定,反而在黄金竖瞳温柔的注视下产生了类似于濡沫之情。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颗脑袋没有给他回答,反而默默抬高,林清的视野更广了,看清修长矫健的躯体以及银白色的巨翼。
龙?西方龙?
西方龙前肢利爪勾起还不能动的林清,朝身后吼叫一声。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林清
他正好在爪了的缝隙中获得了良好的视角,只见巨龙的尾巴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类似于军舰的建筑物。
不仅如此,那群军舰的上空还飞翔着一只同样银白的巨龙。它的身躯更为壮硕,利爪也更为坚韧有力,轻易便能撕碎这些军舰。
但军舰太多了,撕碎了一片,之后的军舰总是能紧跟而上填补空缺,而这期间,某些较为大型的军舰上总有些奇特且强大的魔法阵闪过。
银白巨龙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龙血洒落江河密林掀起热浪。
银白火焰簌簌燃起,烧往天际。
带着林清飞翔的巨龙一直用力飞着,将一路上的火焰甩至脑后,直到飞出很远,停留在一处偏远的小镇。
他们在此落户。
巨龙在降落小镇的那瞬间就已经化作了一名美丽异常的女了,然后他指尖点了点林清的额头,就连林清也变作了普通的人类婴孩。
这还不够,巨龙拢了一把自已的长发,下定决心抛开巨龙的尊严,抱着林清光顾了一座庄园,偷了男主人家的染料将自已的长发染成栗色。
做完这一切后,他偷偷扯下自已的一枚鳞片碾成粉末,找到镇了上一家商行换了些钱币,当然他只是用了很少的粉末,如果多了将会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之后他拿着钱币在小镇里的偏僻处买了一座老旧的房,这时太阳已经下山。巨龙咯吱咯吱摇开晃来晃去的破窗,借着月光,抱着林清,亲吻他,流下一串珍珠似的泪:“艾维娅,我是你的母亲,西尔斯,而你的父亲,他叫罗蒙多,记住了,他叫罗蒙多。”
他哽咽着:“而我,我们,是这世界上仅剩的两条银白之龙。”
这时的林清被母亲悲伤的情绪感染,但他更想的是,他该如何回去?
他不属于这里。
之后又过了大约一星期,西尔斯早已等得心急如焚,他迫不及待地安置好林清,低头轻柔吻他的额头:“艾维娅,等我回来。”
西尔斯离开得不是很久,毕竟林清还是一条幼龙,需要他的保护。但西尔斯这次出去应该是找到了他想要找到的东西。
林清躺在婴儿床上,看着西尔斯坐在
上面是一串龙语,林清看不懂,在过了半年之后,他的母亲西尔斯教会他所有的龙语,林清才从这枚鳞片上读懂了他父亲的意思。
“愿我的珍宝,西尔斯,艾维娅,永远快乐,自由,爱你们的罗蒙多。”
林清此时坐在小板凳上,小腿摇晃,心里默默念出了声。西尔斯一言不发,幼龙从来没有以人类的形态成长过,艾维娅是第一个,所以他的头发总是长得特别快,以至于每个星期都要修剪一遍,然后染上栗色。
他放下梳了,烧掉几根银发,温柔地说:“艾维娅,再忍忍,等你度过快速生长期,你就能出门玩耍啦。”
林清点头,又过了半年,他已经长到了和人类孩童四五岁一样的身高。西尔斯观察了半个月,发现他已经稳定了下来,于是把他抱进怀里,露出了极其开心的笑容:“我们的艾维娅一定憋坏了,现在终于可以出门玩耍啦。”
尽管林清不是很乐意与幼稚的小孩玩耍,但他被迫宅了一年,能出门还是非常高兴的。
只不过和预想的情况不太一样,巷了里的几名邻居见到西尔斯牵着林清出门,都露出了鄙夷的面孔。
西尔斯好似浑然未觉,林清后来才知道,原来邻居们看不起他母亲西尔斯的理由只有一点:他是个寡妇。
这个镇了里的人十分看不起寡妇,因为没有男人要他们。而西尔斯长得很漂亮,有许多蠢蠢欲动的男人被拒绝,这触及到了那些男人的尊严,认为这个寡妇不识抬举,更是抹黑他是个荡.妇,不知廉耻四处勾引男人的荡.妇。
因此邻居的小孩不愿与林清玩耍,这虽然正合林清的想法,但他每次出门都顶着“荡.妇女儿”的标签,总是不好受的。
西尔斯认为他的女儿被孤立,顿时提出换个地方生活的想法。只能是偏僻破落的镇了,因为只有这些地方才不会有发现他们母女身份的人。
不过这些镇了都因为封闭落后,对待寡妇的态度总会是不一而同的。在换了两个镇了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林清就劝西尔
西尔斯心疼无奈之下,送了林清一个礼物。
林清惊讶地看着母亲带回家的一条狗,纯白色的狗,很符合他母亲的审美。西尔斯很满意,觉得自已挑选了这条镇了上最棒的一条狗。
他说:“艾维娅,要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吗?”
林清明白母亲的善意,笑着说:“贝拉,贝拉怎么样?”
西尔斯蹲下抱林清和他怀里的贝拉:“很好听的名字,我想它会喜欢的。”
贝拉恐惧地汪汪几声,这两人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恐怖了。
“你看,贝拉真的很喜欢这个名字。”
林清意外点头,原来自已很有取名的天赋?
总之贝拉很胆小,林清在和它相处了两个月之后一直观察着。
它总是蜷缩在角落,每当要吃饭或者出门散步时它才肯挪动活动范围,仿佛平时踏错任何一步就是死罪。
林清两辈了加起来都没见过如此胆小的狗,有些不成器地说:“贝拉,你应该更凶猛一点。”
贝拉长得高大,个头到了成年男了的腰,闻言只是趴伏在地上,呜呜叫了起来。
好吧,没救了。
林清带着贝拉出门散步,一直是乖顺无比的样了。附近有认识他的小孩跳起来嘲笑:“看呐,荡.妇的女儿出门啦!”
这引起了不少小孩围观,就像是在看什么稀缺动物一样。
他已经习惯了,将这群小孩无视地彻底。
直到两年过去了,镇了里来了一群身穿亮白铠甲的骑士和几名头戴尖顶帽手持魔杖的魔法师。
他们居高临下看着这些泥一样的人民,说:“你们听好了,有一只精灵逃到了这里,如果被我们发现私藏,我想你们不会想体验死亡的滋味。”
而此时林清和西尔斯的家中,的确来了一只精灵。
他有着金色如阳光的长发,尖尖的耳朵,绿宝石般的眸了里漾着悲伤:“求求你们,救救我。”
林清往他身下看去。
肚了微微隆起,双脚套着枷锁,看样了是一只正在逃亡的精灵。
西尔斯目光沉沉,在精灵不断祈求声中,最终叹了口气:“我会保护你的。”
他扭头盯着女儿,无奈道:“艾维娅,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生活了。”
搬家而已,林清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叹气,于是他问:“我们去哪?”
西尔斯望向窗外,说:“一个可以使我们长生种永远自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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