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突变：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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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p>

<p>月色轻掩，夜凉如水。</p>

<p>聊开了头，就仿佛又回到了卫市那晚，俩人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却都把对 对方绵绵不断的思念 隐藏在了看不真切的目光中。</p>

<p>夜深风起，湖边的小贩渐次拉帘收摊，村子里灯光也暗掉大半。</p>

<p>何遇起身，伸手给芳卿，芳卿自然地牵手，借力站了起来。</p>

<p>芳卿牵得仿佛无知无觉，起身后也没有放开何遇，何遇只得继续握着，却握的惊心动魄。</p>

<p>回去的路，用了来时几倍的时间，俩人手臂像打了石膏的伤患，双手黏在一起，极不自然的迈着步子 就差同手同脚了。</p>

<p>最后一个街角，何遇稍微用力滞了一下芳卿的手，芳卿旋即停住脚步。</p>

<p>回来的小巷已经没有了灯，客栈门檐上的灯光不能拐弯照进巷子，一边是光明，一边是“黑暗”，那一道明显的分水岭，将他们俩人站的位置完全笼罩在暗淡阴影里。</p>

<p>何遇抬起握着芳卿的那只手，另一只伸进上衣口袋，拿出一个东西戴在了芳卿的手腕上。</p>

<p>芳卿皮肤的触感告诉她，那是一串珠子，上面还有何遇手心的温度，估计刚才一路一直攥在手里。</p>

<p>戴完之后，何遇重新用双手握紧了芳卿的手，没有别的多余动作，只是那样用力地握着，久久。</p>

<p>芳卿感受着来自手心的涓涓暖流，像灵蛇一样跳脱，顺着经脉一路向上游走。</p>

<p>“快回去吧，别着凉，下次……再见！”何遇柔声说</p>

<p>说完他放开芳卿的手，稍推了一下她的胳膊，芳卿就自然来到了光下。</p>

<p>有那么几秒，芳卿完全看不清黑暗里站着的人，她用力眨眼，想让眼睛赶快适应。</p>

<p>但，终是无果，唯一能看的真切的是：何遇双眸眼波流转时，那异常流动的彩。</p>

<p>2、</p>

<p>第二天，功课不重，老师为了让学生收心，只是安排了几张速写，画面内容和位置自取。但是不能去太偏远、有危险的地方，必须至少2人一组。</p>

<p>芳卿、芮蓁、丁丁三人一组，一早就攀上了昨天去过的半山腰。</p>

<p>山腰上可以俯视整个小村子，九点多的太阳照耀在村中镜湖上，湖水反着天光，像一颗硕大的宝石镶嵌在粉砖黛瓦的托子上，四周还环绕着碧波金浪，湖上回射出的耀眼波光，一晃一晃，闪的人眼避不开，但又想望。</p>

<p>“真是美啊！”</p>

<p>“如此静谧祥和，这就是世外桃源吧！”</p>

<p>“我真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p>

<p>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赞叹。</p>

<p>“得了吧，就你那网迷劲，还一辈子呢，不出三天你就要跳脚！”芮蓁不留情面地回嘴丁丁，丁丁一时没反应过来，小脸憋得通红。</p>

<p>“你们慢慢吵，我去那边石头上拍张照，效果一定很不错，我昨天就惦记着了！”芳卿简直懒得理她们。</p>

<p>顺着芳卿的视线，她们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块突出的巨石，那巨石斜插在地面，昂首问天，一脸鄙夷周围一众小石块的架势。</p>

<p>都说是巨石了，爬起来肯定要费劲些。</p>

<p>“芳卿，你别去了，那么高呢，多危险啊！”丁丁放下争吵，赶忙劝阻道。 </p>

<p>“上面能好到哪里去？你慢点走过去，就在下面看看得了！”只有芮蓁知道，芳卿定好主意的事情，肯定劝不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她直接给出了折中的法子，意思就是：你过去看看得了，别神经兮兮的往上爬。</p>

<p>芳卿点头，抬脚就从正道台阶上蹦下去。</p>

<p>估计是平时去那石头的人不多，所以周围杂草丛生，藤蔓遍地，芳卿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石头方向挪动着，看着不远，在难走的情况下，还是挺费劲的。</p>

<p>芮蓁和丁丁准备边等边拿出本子随便画点什么，还没取好景，就猛地听到“哎呦”一声。</p>

<p>芮蓁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头皮发麻，心想不好！</p>

<p>慌忙扭头去找芳卿，可是刚才芳卿下去的方向哪里还有人。</p>

<p>她们扔下画材，顺着台阶下行寻找。</p>

<p>只见，在离原来位置几十米的地方，芳卿吊在那里，正用双手死死抓住一颗小树根。</p>

<p>她咬着牙关，头发上、身上占满灰尘枯草，身体贴着地面，痛苦地扭动着。左脚用力蹬着地面，想把自己推上去，但右腿却死死垂在那里不动，半点用不上劲的样子。</p>

<p>丁丁看到芳卿那个样子，当时吓哭，芮蓁迅速瞥了一眼芳卿滚下的路径，中间有好几块高出的石块，虽然不高，但快速滚下时，撞到身体哪里都够受的。</p>

<p>她猛地抽了丁丁一下，“赶快电话老师，然后下去带人，带男人！”</p>

<p>丁丁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拿出手机，边拨号，边连滚带爬地冲下山。</p>

<p>芮蓁又观察了一遍芳卿所在的位置，然后趟着杂草来到芳卿身边，她用力拉住芳卿的肩膀，给她减少手臂所负载的重量，然后开口问话：“芳卿，芳卿哪里疼？”</p>

<p>芳卿还算清醒，至少证明脑子没摔坏。</p>

<p>她吃力地抬起脸，芮蓁看到芳卿已经是满头大汗，“腿，右腿，动不了，好疼！”</p>

<p>芮蓁知道这种时候最忌挪动，万一有脏器受损，处理不当会二次受伤，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只能一边使劲拉着肩膀，一边不住地给芳卿鼓劲，安慰她一会人就到了。</p>

<p>好巧不巧，这时，芳卿的电话响了，芳卿哪里还有手接电话，在电话响第二次的时候，芮蓁勉强抽出半只手从芳卿兜里取出电话。</p>

<p>是何遇，芮蓁划开接听电话。</p>

<p>“客栈老板说有学生受伤了，你没事吧？”何遇焦急的率先发问</p>

<p>芮蓁回复：“我芮蓁，受伤的就是芳卿。你在哪呢？徽山？”</p>

<p>何遇打了个趔趄，险些站不稳：“说现场，她现在怎样？”</p>

<p>“不太好，至少一条腿不能动，不确定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芮蓁尽量委婉地陈述</p>

<p>“位置？告诉我位置！”何遇几乎吼叫起来</p>

<p>“南面出村那条路，一直走，上山，我们就在半山腰。”</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