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望：想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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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p>

<p>卫市今年冬天的雪来的有些早，芳卿返回卫市不久，几乎是刚入冬，天空就撒过了两次，虽然都没有留下可追踪的痕迹。</p>

<p>何遇手机停留在天气预报的界面，一直显示播报的是卫市的温度。这个早已建立起来的习惯，成了他表达日常思念的质化。</p>

<p>了解那边的温度，脑补那边的风景。揣测她过的是否精彩！</p>

<p>芳卿过的还真不精彩 甚至是无趣，腿受伤，让她白白耽误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以至于刚过去的圣诞、元旦，她都没空理会，只是闷在宿舍里做习题。</p>

<p>随着农历新年的临近，研考马上就要开始，芳卿在反复地临阵磨枪，准备的不能算最好，但几乎在所有人看来，她成功考取所报考的学校，可能性还是很大的。</p>

<p>何遇看着那边越来越冷的温度，已经在零下保持了二十几天。</p>

<p>便主动发信息问：</p>

<p>“卫市河水的冰应该结 结实了吧？”</p>

<p>“我最近要去北方走一圈，最后一站定你那边，可好？”芳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扭头看向被热气糊住的窗户玻璃。</p>

<p>自己的感官都有点顿化了，每天就是出门一趟，跟家雀儿一样随便打点干粮就回宿舍复习，那专业课、文化课等资料摞了两尺高，怎么啃都不为过。</p>

<p>学校里的科目考试已经结束，不考研的同学都收拾了东西，早滚蛋回家准备过年了，其实想想，每次回家也没啥东西收拾，就是带着人，扛着嘴回家而已。 </p>

<p>再次看向何遇的信息：是啊！很冷了！学校门口的护城河早就被冰覆住了，那要溜冰的地方，应该也可以了吧？</p>

<p>2、</p>

<p>一周后 何遇来到了卫市。</p>

<p>他看了时间，芳卿明天开考，所以暂时没有告诉她 他来了。只是在信息里预祝她考试顺利！</p>

<p>长时间准备的战果要在两天内检验完毕，芳卿仿佛找回了考大学的感觉，但这至少比考大学稍微简单一点吧。</p>

<p>考试前一夜，芳卿睡得很甜，全梦里都是何遇那双媲美星辰的眼。</p>

<p>她起身，轻轻抚摸着腕上的手链。</p>

<p>石榴石--她的守护石，那闪着金花，带着一圈圈银质反射弧的紫色圆珠--在这北国冬日的清晨，让芳卿的心慢慢氤氲起来。</p>

<p>考场就在芳卿报考的学校，结束完最后一场考试，芳卿终于解脱。</p>

<p>先不去想结果，至少阶段性的考试任务完成了。</p>

<p>她像一名刚在战场上杀了几百回合的斗士，虽然可能只是精神疲惫，但长期处于高压状态，一朝松懈下来，有点没了魂。</p>

<p>拖着没了魂的身躯，带着满手工具飘到了大门口。</p>

<p>早就和芮蓁约好了，考试完毕去他们家吃饭。她和姜晓已经在外租房同居了，芳卿吸了几口冷风，不由地想：那样也挺好，有个窝了，至少这寒冷的夜，可以有人相互取暖。</p>

<p>芳卿一边感慨，一边沿马路找车站。</p>

<p>突然，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芳卿好容易倒出一只手，摘下手套，摸出手机。</p>

<p>是何遇来的信息：“结束了？”</p>

<p>芳卿回答：“恩，结束了！”</p>

<p>何遇：“想见我吗？”</p>

<p>芳卿停下脚步，握紧手机，眼光在人流里找了好一会，望着那些夹紧衣服行色匆匆的人，芳卿失望似地的重重吐了口气：</p>

<p>“想，现在特别想！”芳卿回复</p>

<p>几乎是信息发出去的一瞬，她的肩膀被人猛地掰了回去，接着跌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p>

<p>芳卿呆住，但本能的挣扎。</p>

<p>此时，芳卿听到了那个熟悉又迷恋的声音：</p>

<p>“是我！”</p>

<p>只是俩字，就让芳卿不再有任何动作，安稳乖顺的让何遇在人群中那样抱着，抱着。</p>

<p>3、</p>

<p>芮蓁在家一早就开始忙活。</p>

<p>为了庆祝芳卿胜利大逃亡，也为了迎接她那曾经的笔友。</p>

<p>芮蓁将一块红烧肉夹起来，用嘴吹吹，递给一边的姜晓，姜晓一脸宠溺地连筷子一起咬住，俩人在厨房重地斗闹了几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 </p>

<p>想要再战，门铃响了，俩人暂时鸣金收兵。芮蓁嘱咐姜晓看好火，自己跑去开门。</p>

<p>门打开，芳卿站在门口，一改往日横着走的架势。</p>

<p>“我又来蹭饭了，还带了一个人过来！”芳卿毕恭毕敬地说。</p>

<p>芮蓁嘴里上一秒说着欢迎欢迎，下一秒就有点愣。</p>

<p>“带了谁？”芮蓁问</p>

<p>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禁不住想：今天可是有正客要来，这小妮子不会带些无关人士吧？没听说她有别的桃色新闻啊？</p>

<p>芮蓁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又要当救火队员，何遇那货这才从门口闪出来。</p>

<p>“你这开门力气好大啊，我都快被你拍成肉饼了。”</p>

<p>芮蓁看到何遇大包小包的拎着好些东西，赶忙接过来把人迎进来。</p>

<p>“提前拜年了！”何遇补充道</p>

<p>姜晓狗耳朵插话：“肉饼？肉饼好啊，正好晚上可以加菜了。”</p>

<p>真是近墨者黑，自从和芮蓁混一起，姜晓也变得油嘴滑舌，越来越不着调了。</p>

<p>一进门，何遇就被扑了一脸热气，赶忙取下眼镜来擦拭。</p>

<p>既然男主人有吃肉的要求，为了应景加菜，何遇做了一道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浓郁酱汁裹着小小仔排，成了桌上最先被光盘的一道菜。</p>

<p>芳卿做的是油焖茄子，没出锅前，何遇还打趣，说她水平可以，卖相不错。</p>

<p>芮蓁听了撇嘴，茄子再怎么做不都是黑乎乎的，何谈卖相？真是无处不马屁啊！</p>

<p>等茄子上了桌，三人迫不及待地夹了放进嘴里，但，仅此一口，再也没有人夹第二筷子。芮蓁还拆台说：“你这是砸死卖盐的了吗，咸死了，半壶油是不是也被你用掉了。”说完犹不解气，一仰头顺下了一杯啤酒。</p>

<p>房间里暖气烧的足，脱掉外套单穿毛衫也不冷。</p>

<p>随着冰凉的啤酒一杯杯下肚，芳卿的小脸开始粉扑扑起来，就像点了胭脂的白皮大陷包子，有点蒸熟的效果。</p>

<p>其实芳卿也没怎么喝过酒，估计顶多一瓶的量，还得要慢慢喝，平时同学聚会她是一听易拉罐就上头。</p>

<p>这次也许是彻底解脱精神爽，两瓶喝下去了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说话语速慢了些，笑容停留的长了些。</p>

<p>他们盘腿坐在地上，桌子不大，稍一挪动就能碰到别人的膝盖或脚丫子，芳卿猛地换了一下姿势，差点掀了整张桌子。</p>

<p>4、</p>

<p>何遇看着那坐在桌对面的人，她笑、她闹、她放纵。</p>

<p>她越放纵，他越哀恸！</p>

<p>惆怅的目光，带着隐忍的痛楚，有意无意的擦过芳卿的脸，在堪堪视线交触的瞬间避开。</p>

<p>何遇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么下肚，他唯一清楚的，这或许是和芳卿吃的为数不多的最后几顿饭了。</p>

<p>三年，变数太多，她的、他的。</p>

<p>本想出现的刚好，细水长流，日久她能生情，现在却沦为不长不短的笑话，只能无望地看着：这掌中莲火还未塑形就要被生生掐灭。</p>

<p>何遇一直在努力隐藏他的悲伤，从今天一见到芳卿开始，他竭力地表现出自己像毫无心事。</p>

<p>他说服着自己：虽然结局注定，但在最后宣判之前，我还是可以表达--那从未真正透漏过丝毫的情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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