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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正是高主簿。
“你竟然没有睡着?”高主簿惊讶道。
他在县衙里初见这个小娘子的时候就觉得她简直是老天送来的礼物,白净清丽,虽衣着朴素但难掩其动人的气质,特别是啜泣之时,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真是一个纯洁的小仙子。
他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也是同眼前的小娘子一般形貌,可惜等他寒窗苦读二十年终于中举后,那个人却嫁给长安的一个官宦。
现在的妻子是改嫁过来的,已经做过别人的妇人,自然不能同这些纯洁的小仙子相比。
白日里,他是县衙里的堂堂主簿,手握权力相当风光。也是十里八乡的第一孝子,尽心侍奉父母,拘于礼法,为人仁善。
可一到夜里,他却是一个十恶不赦,凌辱女子,杀人成性的魑魅魍魉。
一年多以前的第一次醉酒失手弄死了一个女孩子之后,他好像上了瘾,接着不断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每次过后,他有着瞬间的满足和补偿感,但没过多久,又开始失落起来。
于是他就接着寻找下一个目标,就这样,一个又一个,他的手上已经沾了太多的鲜血。
眼前的这个小娘子孤身一人,又不受姑母的待见,如果消失了,大概也没有人会问吧。
都忍了一晚上了,今日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虽然活着的时候更有乐趣,但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她死了最为合适。
月光之下忽闪的大眼睛格外动人,真有点舍不得呢。
他这样想着,手上却没有停下动作,而是飞快的拿起另一边的枕头往苏聿的脸上蒙去。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会同她们一样扑腾、挣扎、喘气、然后沉寂。
永远的沉寂。
噗呲一声,拿着枕头的手蒙偏了方向。
女孩子并没有挣扎,直接将手上一直捏着的银针用力刺入他的后颈。
高主簿应声倒在了床边。
苏聿一脚踢开他,一下子翻身跃起打开房门,径直到了墙角。
她吹了一声口哨,便有几个影子从墙的另一边翻跃过来。
“姑娘这么快就好了?”
苏聿点了点头。
“你们快些进去吧,我去通知韩寺丞和樊知县过来。”
其中一个暗卫道:“我带你回去会更方便些。”
他用铁钩钩住墙头,翻身一跃,将苏聿也稳稳的带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只有漫天的星光荡漾。
县衙之上,樊知县让人用冰凉的井水浇醒了正在昏迷中的人。
那个平日看起来儒雅和善的男子此刻嗬了一声。
“高平玮,你还不知罪吗?”樊知县拍了一下手里的惊堂木厉声喝道。
是高平玮而不是高主簿或者高兄,这么快就连官职都不喊了吗?
地上的那个人抹了抹脸上溅落的水滴笑了。
“樊知县,我与你做同僚这么些年,这还是你第一次直呼我的名讳。”
樊知县怒色满面:“是又怎么样?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高主簿冷哼一声:“我也没想到,平日里自称与我以知己相交的人,竟然一直在骗我。”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击鼓鸣冤,什么孤女寻亲,什么十大板,全他娘的都是引诱他出手的障眼法。
“难道你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就没有瞒着我吗?”
樊知县看他倒打一耙更加愤怒,“若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以你为兄弟。”
“哈哈,就你清高,就你清高啊!”高主簿此刻也知道自己无言以辩,不过还是道:“我承认我是对苏娘子起了歹意,当时又吃了些酒,被发现后一时激动欲将之灭口,但也只能算醉酒杀人未遂吧。”
“你……”樊知县欲言又止,看他的说法,好像根本不打算承认自己犯下的所有恶行啊。
杀人未遂,杀人未遂,又是在酒醉的情况下,依照当时的律例,高主簿平日里非常孝顺,孝子之称早就传扬到了长安的陛下耳中,虽说诸谋杀者徒三年,但听说高主簿的夫人娘家在长安是有些势力的,若是花些关系和银两,说不定还能减了刑罚。
一旁在场的孙二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若是任凭他高主簿一张巧嘴颠倒是非黑白,朝廷不能秉公处理,就别怪他鱼死网破了。
韩寺丞此刻捻着胡须,不急不躁。
想必苏娘子和那个郎君应该已经审出来了吧。
县衙的另一个房间,单独关着高主簿的夫人。
妇人冷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不用想从我口中套什么话。”
方才带着苏聿回来的那个暗卫用手直接锁住妇人的咽喉道:“什么都不知道?”
“咳咳……你想做什么?我有的是钱,你不是花钱雇的暗卫吗?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只要你替我杀掉她。”
妇人此刻已经被暗卫控制住不能动弹,脸色涨的通红,眼神指向苏聿,然后又道:“咳咳……然后放我平安出去,我能给你很多东西,比她给你的多多了。”
暗卫也看了看苏聿,戏谑的笑了:“给我很多东西?”
妇人点了点头:“恩,只要你放了我。”
“你不就是仗着你官人在县衙里么,如今你的官人已经被捕,你还能给我什么?”,暗卫逼问道。
“我……我舅母的儿子和沈将军是连襟,你只要送我去长安。”妇人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沈将军?
“你是说沈青?”苏聿问道。
妇人没有理她,只是不停的重复:“求你……求你……”
暗卫突然笑了起来
“我也不求别的什么,只是我的妹妹被你官人所害,此事本来与你就没有关系,只要你能说出他的秘密,我就放了你。”
“他……他将那些人皮做成面具藏在了……书房的暗格里。”
“哦?”
“不会骗你,求你……”
男子的脸在妇人面前一点点放大,他凑到妇人的耳旁轻声道:“你能给比她更多的?她为我深入虎穴找出凶手,你能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官人联手害了我妹妹。”
“既然你想给我更多,那就去到地底下为我妹妹道歉吧。”
锁住妇人咽喉的手稍稍一用劲儿,咯嘣一声,喉咙碎了,妇人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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