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两种不同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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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蓁想得如此通透，张氏很欣慰，连带着脸上也有了笑容，“母亲也不是那个意思，小郡主那里你千万不可得罪了，若只是单纯的交好，母亲不会多说什么的。”

世间绝大部分的母亲都是盼着自己的子女能安安稳稳的过上一辈子，这其中自然包括张氏。

自打嫡出的儿子宋凡茂十岁那年生病去世后，张氏一度心如死灰，后来勉强振作，便将膝下的两个女儿看的比什么都金贵。

当初在给宋芸蓁的大姐，大姑娘宋芸蕙挑选夫婿的时候，张氏也秉持着一个理念，风光要得，稳妥也要得，若两家能门当户对，彼此知根知底，这才是上上之选。

所以，宋芸蕙嫁给了闽州书院的院士郑老大人的孙子郑躬。

那闽州书院是除了京城的国子监之外，大蜀三大书院之一，出了无数饱学之士，考中举人进士者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位列三甲者，说起来孙家也是口碑风评极好的人家了。

只一样，闽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母女分别后想再见面，实在是难。

大女儿顺利出嫁后，张氏便一心张罗小女儿的前程，老夫人钟情文清伯府，她是知道的，虽然慕容霖是唯一的儿子，为人光明磊落，性情也温顺和气，但可惜的是他是庶出，他家的当家主母没有嫡子，这才用心培养庶子。

况且在宋芸蓁之上，还有一个待字闺中的二姑娘宋芸苓，如若将来真要联姻，她也说不准婆婆的意思到底要把哪个姑娘嫁过去。

所以，张氏现在还是处在一个广撒网的阶段，这也是她非常希望宋芸蓁去国舅府游园会的原因。

她的私心是，远嫁了一个女儿，这另外一个说什么也要留在京城，即便不能日日相见，但有事的时候好歹是能一起商量商量的。

不过，张氏虽然没读很多的书，但却最有自知之明，那皇亲国戚可不是谁都能沾上关系的，他荣王府再好，自己的女儿有几斤几两重，她还是知道的。

俗话说，宁入市井为妻，不嫁王侯为妾。

昨儿她还担心宋芸蓁心存幻想，今日却听她如此决绝的表白，心下才算安稳了。

“再过几日就要去参加游园会，来来来，你在母亲这里挑几件喜欢的首饰，到时候打扮打扮，也能艳压群芳了。”

宋芸蓁生得本来就美，以前她倒是很热衷打扮，但自从病好之后，性子也不同了，开始喜欢淡雅素气的衣衫首饰。

张氏却认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跟花骨朵儿似的，就应该穿红着绿，于是拉了宋芸蓁走进内室，又指着伺候自个儿的莺歌，让她去取首饰匣子。

宋芸蓁本就不想去游园会，一听母亲这般热忱，是打心眼儿里抵触。

“母亲，那游园会名义上是赏春景的，实际上不过是一群夫人姑娘在一起喝喝酒吃吃饭，再聊聊东家的长，西家的短，又不是去选美，何必大张旗鼓，我不要。”

不等张氏再说什么，宋芸蓁赶紧跑出里屋，操着小碎步离开应华斋，再待下去，还不知道母亲又要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呢。

又过了一日，荣王府果然送来了邀贴，跟李隽之前说的一样，帖子上写着“小聚”。

一想到李隽，宋芸蓁满脑子都是“诡计”二字，还有不阴不阳莫名其妙的李拙，更有母亲的担忧，所以她便以从白马寺回来后，身体不适为由推拒了。

“还是三妹的谱大，我可听人说，你拒绝了小郡主的邀请。”

游园会的前一日，大家去给老夫人请安，宋芸苓当场提起这事，话语间满是酸气。

二夫人白氏用帕子捂着鼻尖吸了吸，缓缓地开口道，“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可不许再说了。”

看着像责备，但说的话软绵绵的，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宋家没有爵位让后代子孙承袭，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导致各房明争暗斗，但兄弟妯娌间难免比较，二夫人的个性尖锐，最爱掐尖逞强，不喜欢看到身边有人比自己过得好，宋芸苓多半也是随了白氏，母女二人在宋家的后院也算得上矛盾制造的主体了。

还好张氏的性子随和些，只要不是戳中要害，也并不怎么计较，房氏又是庶出的儿媳妇，在宋家说不上什么话，这才让白氏和宋芸苓厉害了这许多年。

老夫人轻咳了一声，“得了，我这儿没事了，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起身，往外面走，老夫人叫停宋芸蓁，“三姐儿留下。”

张氏也想一同留下，可看了一眼婆婆，没得到任何回应，最后只好讪讪离开。

待众人都走光了，老夫人招呼宋芸蓁坐到身边的小杌子上。

“三姐儿，这几日你身子可还好，纵然痊愈了，也大意不得，该吩咐下面的人都仔细些伺候着。”

宋芸蓁疑惑的看着老夫人，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轻唤了一声，“祖母？”

老夫人失笑，摇了摇头自嘲道，“瞧我这老婆子，人老了，说话也喜欢兜圈子了。”

“祖母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了，孙女听着呢。”

老夫人本就对膝下的孙子孙女极好，上一世宋芸蓁极力解释自己并不知道那块玉佩的来历，祖母对她的话也是深信不疑的。

她老人家从未抛弃过任何亲人，后来她能嫁到荣王府，也是老夫人舍了脸亲自去找荣王妃谈的，那时老夫人以为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却不曾想阴差阳错把宋芸蓁推进了虎穴。

“三姐儿，转年你就该及笄了，也到了说人家的年纪，初一那日我与文清伯老夫人聊了几句，她说霖哥儿倒是颇中意你，你的意思呢？”

两情相悦是最好的答案，若能得到宋芸蓁点头，剩下的事就好办许多了，张氏的担忧不足为虑，老夫人有信心劝说她也同意。

问题总是来得很突然，一眨眼就聊到了慕容霖，宋芸蓁有些没做好准备。

是的，慕容霖很好，非常好，值得托付终身，但...宋芸蓁总觉得就这么答应了，似乎有些对不住宋芸苓。

她那个牙尖嘴利的二姐，除了喜欢挖苦她看她的笑话，终究没做过什么害她的事，而且宋芸苓嫁给慕容霖之后，确实过得不错，所以她横上一脚算是拆散人家的姻缘吗？

想起这个，宋芸蓁就犹豫了，这表情太明显，老夫人看得清清楚楚。

“你觉得霖哥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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